虽然隐约猜到里面的情况,但是当亲眼所见,魏石面色也变得铁青。
这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万分。
挖出之前埋好的人。
处理完这,白黎出了寨子。
寨子里的东西,还有其余的,自有魏石去清扫打理。
“白公子,后事看来是不需要我等了,请容我等先行告退。”刘应遇上前轻声道。
“现在就走吗?”白黎迟疑一下道:“要不先去我那避避雨,或者在附近村子,等雨停了再走。”
“多谢公子美意,不过我等已耽搁的太久,恐怕督粮道洪承畴已经到了延安,去晚了,王二或许就跑没影了。”刘应遇试探性道。
“嗯,好,”白黎点头,一愣,转头看向刘应遇:“谁?”
“白水王二,”刘应遇压低声音,全盘托出:“那白水王二,自起义攻破澄城,宜君县城,紧接着北上和那一字天王会合,如今聚集黄龙山,临近延安,庆阳的地界。”
“其声势浩大,巡抚大人认为不能放任其再为祸乡里,便派督粮道洪承畴筹备粮草,运粮至延安。
我等则是听令从西安出现,一路途经这里,至宜川,最终到延安,同那洪承畴,捉拿那王二!”
“巡抚?”白黎有了些印象,忍不住说道:“就是那个放话‘饥氓也,掠至明春后自定耳’的官?”
“……是。”刘应遇尴尬道。
“现在知道慌,打算亡羊补牢?可惜,已经晚了,该起的,都起的差不多了,也就一个大的,还没被裁。”白黎叹了口气,接着询问道。
“你和那洪承畴,关系如何?”
刘应遇皱眉道:“从未见过,不过听说,此人对付流寇,很有一套。”
洪承畴啊,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在陕西了。
此人,
再看吧,反正迟早会遇上。
“如果可以的话,你对上王二的时候,如果遇见一个叫种光道的,偷偷放些水。
他是我安插在流寇里的暗子,王二随你怎么处置都行,不过别让洪承畴看见。”
白黎缓缓道:“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过分的请求。”
“白公子,我斗胆一问,那些食物,可否给我些许,”刘应遇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拱手问道:“我知道,那东西恐怕很珍贵,但这就算是我的请求。
之后和流寇作战,我的兵必然会有所损伤,有了这食物,便能将其救下。
种光道的事情,我必会办得妥妥的。”
只要有了那些神食,那么他就不用担心,手下的兵,会流血致死。
于他自己,更是多了一条命。
至于那木剑皮甲,那种极度珍贵的东西,他断不敢狮子大开口要。
嗯,请求变食物,可以接受,反正也就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可以,不过这些食物,如果出界了,现在的话,应该能够保持二十多天的效果,如果不想他们变成普通食物,最好是快到期限,就带着回界内,可以延长时间。”
“多谢白公子!”
刘应遇强忍住心中的激动,以及嘴角的笑意。
这一趟除匪,赚大了!
只是放一个人,居然能够得到如此大的好处。
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就这样被我给寻到了!
至于界内,他隐约猜到了是什么意思。
领着人马,武镇牵着绳索,一手看着地图,驾马往白黎所在的坐标赶去。
绳索的另一头,黑虎被绑着,凛声吼道:“武镇,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该死的,消息怎么会是假的!”
“呵呵,武某就说,你们这些山匪是怎么敢到这附近劫掠的,”武镇骑在马上,拉了拉绳索,沉声道:“某一死,可真是什么蝼蚁都冒出来了!”
“更加该死的,你们这群杂碎,惹得好事。”他抬头望天,冷声道:“我当初都没闹得这么大动静,听说就出现过一次,没想到第二次就让我给遇上了!”
“怎么,你好像很不服气?”武镇咧嘴一笑道。
黑虎恨恨道:“是又如何。”
武镇沉吟道:“巧了,某刚好,也不服气,还很不舒服,停!”
他下马,拿着曲奇,直接强塞进黑虎的嘴里,灌了凉水,顺着下了肚,然后用布,堵住了黑虎的嘴。
紧接着,直接一拳,轰到黑虎的肚子上,打得其直接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
“看来,你也觉得,某是好官?某可不是啥好人,是不能动好人,但你个恶人,怎么敢叫的。”
武镇声音不急不缓,接着道:“闭上你的嘴,不然一会儿,武某可就直接把你给拖回去了!”
噼里啪啦。
路上传来车轮滚动的声响。
还有山匪没抓干净?
武镇拔剑,警惕抬头看去。
“几位,可是白公子的手下?”
刘应遇目光闪动,不疾不徐道:“我途经此地,顺路清匪,我手上的食物可作证,我总不能抢走白公子的食物吧?”
确实如此。
“放行。”
途经几个骑兵队,刘应遇举着食物,一路畅通无阻。
“这一趟,可真是赌对了!运气不错。”刘应遇换了蓑衣,心情很是愉悦。
就是武镇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大人,我们何不在那个地方多呆些日子,为何着急着走,时间不是还久吗?”亲信如此问道。
“那白公子,神通法术是神奇,但恐怕处世未深,那山匪里是什么样,猜也能猜到,”刘应遇摇头道:“主人家气成都那样了,去待着作甚。”
“第一次,留个好印象便可,走就走了,有王二在,不愁没交集。”
正如自己所料,这个地方,便是澄城附近,那白公子,果然和王二认识。
这才在走时,提了一嘴。
自己还得了个天大的便宜。
这个地方,应该差不多了,找个地方,安营扎寨,雨天行军,耗费的气力太多,不值当。
“何事如此喧哗!”
前方传来阵阵骚动,打乱了刘应遇的思绪吗,他大喝道。
“大人,前面,前面!”传令兵驾马而来,骇然地指着前方。
他驾马经过一个拐弯,到前面一看,呆呆坐在马上,脸上变幻不定。
比之前更加明显的界限,出现在了他的眼帘。
一端,太阳空中悬挂,炙热如火海,阳光,烤得黄土大地滚烫无比,呼吸都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热浪。
另一端,却是截然相反的光景。
云层堆积如山,天空压低天际,雨水倾泻而下,形成遮天蔽地的水帘,狂风翻飞摇曳,雷声轰天。
但那雨水,却是一点都不跨过那条界限。
两个完全相反,对立的世界,强行被连接在了一起。
“祥瑞,这是祥瑞啊!”
“神迹,这绝对是神迹。”
边界处,民夫兵卫不再前进,跪倒一片。
“大人,那白公子,这,这不会是,仙吧,要上报给巡抚吗?”亲信吞了口唾沫,惊恐地问道。
“不用,那胡延晏在巡抚的位置上呆不了几天了,他捅出的篓子,迟早回到万岁爷那去。”
刘应遇回神,脸上惊疑地表情还没平定,他深吸口气,接着道。
“等回去后,你记得去找人探探,这个洪承畴的底细,此人,绝对不简单。”
“还有,吩咐下去,今天的事,绝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多一个人知道,他的作用,也就越小。
“要杀了那些民夫吗?”亲信压低声音道。
刘应遇摇头道:“不能,等到了地方,找些人,暗中传一些假消息,混淆掉就是。”
“对了,武镇!”亲信突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武镇,他不是澄城的巡检吗?”
刘应遇瞬间了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会觉得这个名字,如此耳熟。
不过,澄城的巡检,不是已经被斩了吗?
看来,那武镇,是假死脱身,居然瞒过了朝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