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眼前武镇的动作,孟永年猛的回过头,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白黎。
这人是如何进来的?
刚想呵斥,他突然想起了刚刚武镇说的话。
白公子?
难不成此人就是那些流寇,信仰的神仙?
如果真是这样,那白仙君不但是凭空冒出,而且居然还由眼前这个活人假扮!
要知道,从古至今,无论是牛鬼蛇神起义,又或者是建立邪教的,也只敢称作神子,可没几个敢自称是神仙。
即使这样,连武兄都能被骗,看来,此人的骗术,非同一般。
孟永年退至一旁,眼神变得锐利,试图看穿白黎的伪装。
白黎瞥了眼孟永年,见其黑着脸,一脸不善地看着自己,也就不打算热脸贴冷屁股上前搭话。
他走上前,无视孟永年,对着武镇说道:“起来吧。”
“是!”武镇正襟危坐,埋着头不敢看白黎。
自己何德何能,白仙君居然亲自过来找他。
白黎看着浑身抖个不停的武镇,忍不住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害怕,又不是之前你向刘家村冲锋那次,我没有理由再对你出手。”
我也想不抖啊,可是忍不住啊!
武镇哭丧着脸,想着。
实在是他一看见白黎,脑海中就不由得闪过,在刘家村进修的那些日子的片段。
“孟大人,”武镇迟疑一下道:“可否暂时离开片刻?”
“你们不用管我,就当我不存在就行。”孟永年后退几步,到了阴影之中。
自己要是走了,说不得武兄又得被骗。
而且,武兄的反应,为何会如此奇怪,他看见了这所谓的白公子,不应该高兴吗?
怎么看着,反而很是害怕的样。
见孟永年铁了心不打算走,武镇一脸为难。
“白公子,您看?”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无事,反正又不是机密,想听就听呗。”白黎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我就直说了,”他收了笑容,他一脸正色的看着武镇,询问道:“武镇,你怕死吗?”
武镇直言道:“怕死。”
他如果不怕死的话,也就不会在一开始,认为刘平想要杀他时,用女人还有银两来买自己的命。
更何况,在从白仙君那,得知自己下辈子,会成为牲畜,他就更怕死了。
怕死就好,事情就好办多了。
“那么,武镇,我给你两个选择,”白黎伸出一根手指,认真地说道:“一,我带你逃到黎城,不过在那之后,你不能再统领军队,只能做个黎城百姓,接着赎罪。”
“二,”白黎目光如炬,眼神让武镇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武镇,你必须一死,来抵过之前的罪,然后亲赴地府深处,直面阎王的审判。
让他来裁决你的罪业是否已经洗净。
若阎王认定你罪孽仍在,念你昔日之功,我许你来世再踏人界。”
白黎的言语便是命运的裁决,其中透露着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
“若你的罪业已消,”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么我将会亲手为你铸造全新的肉身,领你重返阳世。”
“无需对阎王有何顾虑,”白黎继续说道,声音中的霸气更加明显,“我自会将一切阻碍斩断,保你无忧。”
正如苗志明所说,白黎自己也认为武镇这人,善可一用。
但就像是那些流寇一样,白黎可以接受他们,毕竟这个世道,他们的行为,可以理解。
但是,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
正如流寇要入地狱,不能加入民兵队的种种。
而武镇一开始打算杀良冒功的行为,白黎还历历在目,他必须得赎罪。
用自己的一条命。
这是一道白黎的考验,生死之间,若是武镇选对了,那么地狱中的重生锚,自会有武镇的一席之位。
他必会获得重生!
听闻此言,武镇嘴唇不自觉地颤抖,他脸色变得苍白,眼中露出不安与恐惧。
“见,见阎王爷?”他急促的呼吸着,他的大脑变成了浆糊。
这一切如此的突然,自己将被召唤到阎王面前,这种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让武镇无所适从:“我……”
“不可能!!!”
还没等武镇说完,站在一旁旁听着的孟永年再也站不住,他怒视着白黎,暴喝道:“神仙之事,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窥见,阎王乃幽冥之主,岂会轻易涉世?此等妄言,不值一哂。”
孟永年气极反笑道:“彼粮草,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弄来的,但是武兄可是帮你们从世家那抢回了粮草,是以身陷囹圄,今受累矣。”
“你诓骗武兄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打算让其寻死,安的什么心?”
瞧瞧这人,都说了些什么?
领武兄到地府,还能让其重返阳间?
真把自个儿当神仙了?
怕不是等武兄死了后,便说其罪孽未消,转世投胎去了!
“孟永年!!!你闭嘴啊!”武镇大惊,他骇然地盯着铁栅栏外,破口大骂着的孟永年,恨不得把眼前的铁栅栏掰断,然后冲出去捂住他的嘴。
眼前的,可是下凡真仙呐!
就是知道孟永年是为他在着想,所以武镇现在很急,很想破口骂脏话,但他忍了下来。
“白公子!”也顾不得自己的事儿,武镇赶忙颤声道:“孟永年不知您身份,这才出此狂言,他是个好官呐,他一贫如洗,其衙门更是家徒四壁。”
“武莽夫,你脑子是不是被洗没了,用不着和他说这些!”孟永年调转过来,指着武镇,试图将其骂醒。
“孟永年!!!老子……”武镇咬牙,他小心翼翼盯着白黎:“白公子·,他真是好官的!”
“我知道,不用吵吵。”白黎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这事,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我再来寻你,到时再给我答案。”
“走了。”白黎转身,朝过来时的方向走去。
“恭送白公子!”武镇颤声道。
拐了个角,白黎的身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见武镇一脸认真思索的模样,孟永年看傻子般的瞅着武镇:“你真的,信了他的鬼话,死了后可以给你造个身子?”
“白公子,犯不着骗我。”武镇沉声道,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孟永年,叹气道:“你知道,你刚刚都干了些啥吗?迟早你会明白,今天都干了什么蠢事。”
“怎么,你觉得我会后悔?”孟永年皱眉道:“本官只会觉得,骂得轻了!”
“傻子!”
“被邪教洗脑的莽夫!”
孟永年不解道:“话说,你真的,打算等着砍头?那姓白的,给你下了什么药,我看你也挺怕他的啊?”
“到了时候,你会知道的,现在说了,你也不会信,至于杀头的事儿,”武镇眼中闪过害怕:“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