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主任神秘兮兮地说:“对,妇女总会的安主任听说你想创业盖厂,她本人非常支持妇女独立,当即联系了枫城的工商会、土地管理署,你猜怎么着?”
“你快说吧。”文希紫都快急死了,妇女主任还在打哑谜。
“工商会、土地管理署答应得非常干脆,”妇女主任笑眯眯地,“当即答应会以最快的速度给你执照、租地证明。”
“等一下。”文希紫嗅到一丝风向。
“仅仅就因为支持妇女创业吗?随便就给我开了后门。”文希紫认为这里头没这么简单。
妇女主任挠了挠头,也是疑惑,“我也不清楚上层的意思,安主任跟我提了一嘴,她去找工商会会长的时候,治安署的孙老大刚好也在场。”
懂了。
霍郎宽的关系。
难怪霍郎宽前两天让她别愁。
她决定要好好准备孙老大的生日,于情于理,孙老大是帮了自己的。
“不过,为什么是半个好消息啊?”文希紫还记得妇女主任一开始说的话。
妇女主任叹气,“单单有租地许可证是不够的,得超过一半的村民签字同意,才能动村子的共有地,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了。”
“我尽量说服村民。”文希紫不想轻言放弃。
“这可不容易啊,”妇女主任眉头皱紧,“虽然共有地对于村民没什么实质作用,但他们也不愿意看别人搞新项目,多的我也不说了,反正我家那票给你了,其余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妇女主任转头走了。
文希紫倒是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妇女主任说得很隐晦。
无非就是村民们不乐意见别人发财,眼红你嫉妒你,故意给你使绊子。
她来黄湖村也有大半个月了,她不想去考虑村民愿不愿意。
她只相信一件事,只要条件够诱人,村民一定会点头。
她信心十足,拿着两百元,还有那面锦旗回到了家。
霍妮、霍典刚洗漱好,在喝粥。
一见到她手上的锦旗和钱,连连吹起彩虹屁。
文希紫嘱咐他们要好好做作业,便急着出门拜访村民家。
没想到刚出门,霍郎宽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你一大早出门,就为了买条鱼?”文希紫看着他手里那条鱼,真是哭笑不得。
霍郎宽正色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鱼,阿瑞鱼塘里现成捞的。”
“为什么要捞鱼?”
“给你补补,昨晚你消耗这么大。”霍郎宽一本正经地解释。
文希紫捂他嘴,“说什么呢?两孩子听着呢。”
“不说这个了,你要出门?”霍郎宽打量她。
文希紫点头,把刚刚妇女主任的话转述给霍郎宽,这下轮到霍郎宽哭笑不得了。
“白天都是村民出门干活的时间,你现在登门,多半没大人在家,”霍郎宽拉住她的雪腕,“晚上六点半过后去,他们刚好吃完饭。”
“还是你想得周到。”文希紫佩服地点头。
“而且,你不能直接开口提条件……”霍郎宽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愣是让文希紫听到竖起大拇指。
难怪霍郎宽的生意做得这么好,任何一个操作都是大有深意。
“行吧,我先去做个鲫鱼豆腐汤。”文希紫接过他手里的鲫鱼。
“好耶!又有好吃的!”霍典听到吃的就开心。
霍郎宽冷着个脸,“给你个鱼尾就不错了。”
“你俩真能怼!”文希紫无语摇头。
在文希紫一天的坐立不安中,终于来到晚上六点半。
文希紫一秒也不等,就拖着霍郎宽出门了。
霍郎宽拿着手电筒,牵着她的手走在黑黝黝的村道里。
他们决定拜访的第一家便是陈哥,上次做证人指认谢家两兄弟。
陈哥一见门口是他们,热情地把他们迎进来。
陈哥家通了电,但没舍得用,还用着煤油灯,灰蒙蒙地。
文希紫和霍郎宽进门,陈哥这才打开钨丝灯,客厅明亮了几分。
他们一家正在吃饭,一碟豆腐,一盆青菜,一碗蛋花汤,就是四口人的饭菜。
两个小孩中间放着一瓶可乐,是她六天前送的,喝到现在,居然还有一半。
“这可乐他们舍不得喝完,还分了好几天喝呢。”陈哥媳妇约莫三十有八,正无奈看自家小孩。
自从大女儿在几年前被糟蹋后自杀,后头两个孩子如今只有七八岁。
两小孩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文希紫,“谢谢小紫姐姐的可乐,同学们知道我喝了可乐,他们可羡慕我了。”
“对了,找我啥事啊?”陈哥在木板凳坐下。
文希紫笑道:“也没事,就是郎宽有个长辈要来家里办生日宴,我们想提前准备食材,比如走地鸡啊、自家橙子啥的,那长辈是枫城治安署的老大,我们也不能敷衍办事啊。”
“治安署老大?”陈哥听到都惊了。
难怪那天在黄湖村的治安署,程科一脸对霍郎宽一脸恭敬啊。
原来背后有一个极其位高权重的长辈,霍家是真得罪不起啊。
“我听说你家里也养了一些粮食鸡,”文希紫真诚地看着陈哥和他媳妇,“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卖两只啊?”
“你这话问得!”陈哥一拍大腿,“你们需要,我让媳妇提两只给你们,钱就别给了,提钱生分!”
陈哥一听霍郎宽的背景,巴结还来不及,哪里还能收钱?
这就是示好的机会!
霍家就是整个村最有钱的一家人,又有人撑腰。
要是处好关系,霍家有好事也能想着自己家。
“那肯定不行,你们养鸡也是要粮食的,”文希紫坚决要给钱,“我文希紫可不是贪便宜的人,你不收钱我可不要了。”
那边,陈哥媳妇已经去绑鸡回来了。
两只肥美的三黄鸡,看上去都有四斤重!
“郎宽媳妇,你就拿回去吧,”陈哥媳妇热情地把鸡递给她,“咱们啊,养鸡用点剩饭剩菜,用不了多少钱。”
陈哥那天拿着可乐、外汇券回家,也把她吓坏了。
两口子决定以后对霍家人都得客客气气,这不,机会来了。
这买鸡的钱,他们怎么说也不能收!
文希紫一手接过鸡,一手把十元钱塞进陈哥媳妇手里,“钱你们一定得收,别跟我们客气。”
陈哥媳妇低头一看,老天啊,整整十元,崭新!
她吓坏了,连忙推辞:“可不行啊,这太多了。”
文希紫也没心思和她退让,只又重复了一遍:“这怎么行?让我家那位城里长辈知道这些食材没给钱,他老人家肯定不乐意。”
几次推辞之后,陈哥总算把钱收下了,千恩万谢地把他们送出门。
“太好了,能给家里两娃买两身新衣服了。”陈哥媳妇看了一眼自家孩子,孩子身上衣服六七个补丁。
接着她又喜滋滋把十元钱放在煤油灯前细细观看。
陈哥板个脸唬她,“没见识的娘们!”
文希紫这边从陈哥家出来,立刻问霍郎宽:“这能行吗?”
“你放心吧!”
霍郎宽牵着,带着她在村道走,“陈哥媳妇是村子里出了名的传话筒,谁家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说得人尽皆知,不出两天,孙老大到我们家过生日的事,会传遍整个黄湖村。”
村子的人一旦知道霍家和孙老大的关系,租地的事他们想反对,也不敢得罪权贵。
“孙叔要是知道你利用他狐假虎威,指定要骂死你!”文希紫小心地避开路边的杂草,绕过一棵梨树。
“随便他。”霍郎宽一脸无所谓。
要真说亏欠,还是他孙老大欠了他的。
他们又到另外几家村民处买了雪梨、水鸭,都对着他们提到了孙老大的地位,以及自己和孙老大关系好。
等走完几家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
“就从今晚村民的脸色看,让他们签字应该十有八九了!”文希紫感觉前方全是希望的光芒!
霍郎宽又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就没见过你对我这么兴奋~”
在老婆心里分量不够,已经成为霍郎宽的日常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