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造访神农架,只见遍地尸骸,一阵风过,腐败萧瑟萦绕幽幽山谷。
森森白骨散落在枯黄的草地。
瑶光只能通过庞大的骨头推测应该是野人的尸骨。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行走其间,瑶光只觉心下骇然,走到后山神农氏居住之处,他们的居住地仍是朴素的茅草屋子,寂静萧肃。
她找了许久才找到神农氏的人。
挨挤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或横或倒在地上,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有的被去了胳臂双腿,几个还算完好的打了水帮着清理伤口。
村长坐在门口,叼着个烟袋子,愁眉不展地抽着,烟雾缭绕周身,仿佛愁绪化了实质。
“村长。”
瑶光走进,老村长看见是瑶光,深深叹了口气。
经过询问瑶光才知道是灵渊又来袭击。
上次被野人拦下,他们只将外围的动植物毁了,这次也不知从哪儿得了解决野人的法子,将所有的野人杀了不说,还吸收了谷内大部分的灵气。
神农氏去拦,伤的伤,残的残。
“畜生!”瑶光咒骂一句,同时也意识到,灵渊最近似乎格外着急。
多次袭击各大宗门不说,连神农架都没放过。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村长,我此次过来,是想再借您们一族的往生镜一用。”这就是祖师爷所说的法子,借用神农氏的往生镜,再以祖师爷灵力催动,或许能探查到灵渊的所在。
村长苦灵渊久矣,能解决灵渊,村长自然愿意。
带瑶光去了后山往生镜处,往生镜与神农架相生相栖,神农架被灵渊摧残地面目全非,往生镜也比先前瞧着暗淡了不少。
“祖师爷,现在要怎么做?”
将祖师爷从识海中放出来,村长便见一仙子缥缈的老者于云雾中现身,再听瑶光的称呼,一下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是北斗神宗的开山祖师。
据传北斗神宗开山祖师名唤子涯,是天地间难得的大能,那是真正的半步入神,听闻当时风云变幻,马上就要飞升上神了,却不知为何陨落了。
时至今日,也有数百年了,不知为何还能再见到他。
祖师爷一现身,就将灵力注入往生镜中。
青紫色的灵力瞬间充盈往生镜,充沛的灵力将那一小潭清泉瞬间灌成了灵泉,陡然间,一道巨大的光芒冲天而起,形成了一个半米左右的光柱。
瑶光和村长都被这场景给惊到了,愣愣看着,没注意到祖师爷的动作。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祖师爷已经投身入了光柱之中。
“祖师爷!”
凝实的身形逐渐与光柱汇成一体,渐渐变得透明。
瑶光有些心慌,上前想要将人从光柱中扯出来,却反倒被光柱弹开,手上被灼伤,还不依不饶去拉祖师爷。
祖师爷摇了摇头。
唇角带笑,倒是十分释然。
“别试了,没用的,这光柱一旦开启,便没有回头之力了。”
“不要……”
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湿了眼眶,流了满脸,痛苦地看着祖师爷的身影越来越淡,几乎消散。
“你不必觉得难过,我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陨灭了,如今寄存在你脑海中的,也不过是一段残存的影响,靠着我的一抹神魂支撑着罢了。”
“本就是已死之人,也没什么好惋惜的,若是能以我微末之身,庇佑黎民百姓,也算是我做出的一大贡献了。”
“你不必为此伤怀。”
祖师爷的身影渐渐散去,空中出现一张大陆的地图,地图不断缩小,最后锁定了一个方位。
那是灵渊的位子。
很快,地图消散。
“咔嚓”一声,紧随其后的事“哗啦啦”的水声,无名石突然碎裂,那汪清泉顺着流淌而下,一些溅到了瑶光的衣摆。
瑶光低着头,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同村长告了别,便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灵渊还在外面猖狂,她现在没时间伤怀。
必须尽快阻止灵渊!
……
她刚离开神农架,远在京城的萧景迁便感觉心头一悸。
蹙着眉摸了摸心口,只觉得心悸的厉害。
忽地手腕一疼,低头去看,就发现一向隐没地很好的姻缘红线再次出现,颤动着紧了紧红线,像是在催促着他去寻找红线的另一个主人。
他立刻喊来凌风,“瑶光人呢?”
“瑶光姑娘前几天从赤瑕阁出来就出城了,问了赤瑕阁的人,应该是回了北斗神宗。”
回师门不是什么大事儿,萧景迁之前也没太放在心上,但手上红线无声的催促还是让他慌了神。
立刻站起身,让凌风告知钟黎,暂时将城内的事儿交给他看着,便御剑飞行,出了城。
靠着手上的红线感应,萧景迁直往东南方而去。
越是靠近东南方,手上的红线便越是焦躁。
东南方有一处断崖,其下深不见底,少说也有万丈之高,稍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时人谓之曰无还崖。
萧景迁到的时候,就见瑶光一抹红衣,似翩跹红蝶,自断崖之巅摇坠而下。
“瑶光!”
萧景迁匆忙纵身越去,却只摸到她的一抹衣尾。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也跟着跳了下去。
率先跳下的瑶光并没注意到身后的萧景迁,只一门心思盯着崖底。
按照往生镜给出的线索,灵渊的所在应该就是这里,但悬崖陡峭,除了从山顶坠下,没有任何其他可以下去的办法。
只能往下掉。
但瑶光也相信,下面肯定有别的通往灵渊的阵法,否则灵渊众人要如何前往?
果然,坠到一半的时候,瑶光发现了一道特殊的灵力,紧接着周身下降的速度变缓了许多,一阵温暖的灵气包裹了自己。
温暖、舒适,叫人昏昏欲睡。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失重感再次传来,瑶光“哎哟”了一声,人出现在一米高的半空,突然下坠,屁股正砸在地上。
地上长了一层厚厚的草,但依旧疼的厉害。
揉了揉摔成两瓣儿的屁股,眼神警惕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她所处的地方,似乎是一处矿场,不过这里是一处平原,并无山高,只有地上好几个三四米宽的矿洞,一些木头架子往下支撑着两边的泥土。
特殊的采矿工具架在上面,梯子被放下,人踩着往下走,时不时搬上来几箩筐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