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邪祟虽然被江钱带走调查了,但毕竟是邪祟,放在一介凡夫俗子手中到底是不放心,正好江钱盛情相邀,瑶光等人便跟着一道去了江府。
路上,瑶光好奇地问时鸿雪:“阿雪师兄,江家本家是怎么知道的啊?”
他们也是昨日才发现的,江家本家不该知道才对啊。
否则早上门了,哪儿还等得到现在?
问过才知道,原来一大早,时鸿雪就出府,寻了个跑腿儿的给江家本家传了消息过去,这才正好赶上了。
瑶光恍然,不得不感慨时鸿雪思虑周全。
很快,几人便到了江府,瞧着那偌大的门庭,瑶光才惊觉江家的豪奢。
本以为江风的府邸便足够豪奢了,对比本家,只看一个大门,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愧是金陵城这富硕之地的世家大族啊。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阿雪师兄的家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江钱领着几人进了府邸,府中早早得了消息,已经有人在院子里等着了,只是见着了人,瑶光不免有些震惊。
竟是萧景迁。
怎么会这么巧?
上次那店小二说的上门的小孩儿,不会就是他吧?
想起上次见面,他确实是和魏修长老说要下山单独历练来着,没想到就是来江家寻找江家少主啊。
“居然是小师弟啊~”时鸿雪也瞧见了萧景迁,略一挑眉,也觉得凑巧。
不由得同瑶光打趣出声。
瑶光重重点了点头。
心想着或许是因着姻缘红线的缘故,才叫二人平白多了这诸多牵扯。
若不是大长老说目前暂时解不掉,她早就解了!
萧景迁显然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认识的,视线在瑶光的身上转了一圈,又旁若无人地收了回来。
时鸿雪已经上前对起了双方调查的进度。
和他们猜测的一样,萧景迁确实是来调查江家少主失踪的事情的。
江逾清失踪的突然,失踪前也并无什么异样。
当时江家就派了大量人手外出搜寻,几乎将整个金陵城和附近的山头都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丝毫线索。
只知道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府内的一处花园。
萧景迁也去过那花园瞧过几次,但毕竟时间间隔的有些远了,江逾清留下的气息早就已经消散了。
便是他也没能找到什么线索。
倒是偶然听府中下人说起江家这些年运势不好,先是少主失踪,如今江家的一个旁支的孩子又忽地得了痴症。
又是惋惜又是无奈,甚至猜测是小人作祟。
后面的话他没再听下去,倒是记住了那孩子的年岁。
竟正好五岁,如此算来,那孩子怀上的时间,约莫就在江家少主失踪前后。
虽可能只是凑巧,但萧景迁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本想着今日去探查一番的,不想倒是先收到了时鸿雪的消息。
听时鸿雪仔细说明了情况,对这次的事件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底。
江家有一处专门的牢房,就设在府内。
建造之初,是用于管教府内犯事儿的下人,时间久了,便沿用做了牢房,又添了些刑具进去,倒自创了一套折磨人的手段。
江钱便是其中翘楚。
刚回来,他就指挥人将那邪祟关了进去。
也不知是不是寄居在人类体内,它似乎逃脱不得这副身体。
一路上虽然挣扎,却也逃脱不得。
事关自家少主,江钱亲自动手,他下手狠辣,又想到对方可能是害了自家少主的,动起手来更是不留情面。
哪管它是不是孩童模样,照打不误。
只是对方到底是邪祟,虽也打的皮开肉绽,浑身血淋淋的泛着恶心,那邪祟竟还能笑得出来。
气得江钱狠狠一把甩下手中的鞭子,在地上抽出一片血迹。
时鸿雪等人进了地牢,便瞧见气呼呼的钱管家。
恶狠狠瞪着对面的邪祟,气愤地想要上前动手,萧景迁拦下了他。
“钱管家,让我来吧。”
萧景迁如今不过十二三岁,他父皇却是自小教给他人性险恶,六岁时就将他扔进死囚的监牢,眼睁睁见着狱卒如何行刑,被逼着学了诸多刑讯工具。
夜间做梦,都是死囚们的哀嚎和痛苦呻吟,血肉模糊的场面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他做了许久的噩梦,吓得高烧了许多日。
迷迷糊糊间总想着母亲能来看看自己。
听宫女太监们说,夜间做了噩梦,当娘的都是心疼的护在身侧的,他便也起了心思,叫小安子去喊皇后。
他不该跟上去的,也因此听了母后冷冰冰的一声:
“不过是做个噩梦罢了,哪里就这么矫情了?”
不过是噩梦罢了。
不过是刑讯罢了。
托了父皇的福,他对那些行刑手段最是了解不过。
最清楚什么样的人,用怎样的手段才能叫他们痛彻心扉,叫他们害怕生惧。
江钱识人无数,自然看得出这位小少年不简单,不仅仅是因着北斗神宗。因此从一开始便对他十分恭敬。
如今听他说要动手,便退开一步。
退一万步来说,对方本就是该死的人,只要在撬出少主下落之前不弄死,随便萧景迁如何动作,他都不会拦着。
那邪祟见换了人,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很是不以为然。
嗤笑一声,鲜血顺着它的额头往下流淌,浸过双眼,压着他的眼皮只能微张。
看着萧景迁,满是不屑。
萧景迁手上什么都没拿,走到近前,看着它。
它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都被鲜血浸透,身上红色的袍子也浸了鲜血,变成深红色。
脖颈处的长命锁露在外面,被江钱鞭打间,已经断了一截儿,掉在地上。
只剩下另一半欲掉不掉地堪堪坠在绳子上。
“你……”
邪祟开口,挑衅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猛然间睁大了眼睛。
只见萧景迁站在他的身前,手拉着它的手,一道凌厉的力量自他的指尖瞬间侵入他的体内。
灵力以雷霆万钧之势涌入小小的身躯,痛彻骨髓一般。
身体撑不住这股力量似的,青筋暴起,从肌肤中缓缓渗透出鲜血来,鼓胀的肌肤好似下一瞬就要爆裂开来。
江钱心中一紧,怕真将人弄死了,下意识上前一步就要阻拦。
却听那邪祟猛地抬头,愤恨的眼瞧着萧景迁。
再张口,却已经是一老者的声音,“你……为何,非要与……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