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现的时候，就是半张。”赵雨晴答道。
“你发现的时候？”
乔达康忽然想起一件事，
按说赵雨晴不应该知道残矿的事，陆明远倒是知道，这么说陆明远告诉她的。
连忙让赵雨晴坐下说，乔达康也跟着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焦急的看着赵雨晴。
赵雨晴道：“那晚是陆明远发现了小偷，然后我报的警，在警方到来后在清点赃物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这张纸，
我以前在省委宣传部的时候，做过关于残矿的报道，我见过残矿样录，当我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第一感觉就是这张纸属于早期公文上的纸，
我再仔细看，我就猜到了这可能跟残矿有关，这种文件都应该在省里保存的，不该在县委出现，
我就产生了疑虑，把纸收了起来，我也跟陆明远说了疑虑，然后他就说您正在找残矿。”
赵雨晴一口气说完，发现自己也具备说谎的天赋，
主要还是心理素质好，打定主意说谎了，那就能说好谎。
“可你收起来了，没交给警方，原因是什么？”乔达康问。
赵雨晴道：“因为只有半张，一旦被警方上交，就会公布出来，我怕打草惊蛇，另外一半会被销毁。”
“有道理！”乔达康拍了下沙发的扶手，醒悟的点点头。
因为，现在可以确定，这半张图纸是从县委被偷出来的，那么就是说县委里有人私藏图纸，他的目的是什么，想想都可怕，一旦公布出来，这个人就会想办法自保，很有可能毁掉另外一半，
然而，当那人知道警方并没有发现这半张图纸后，只会认为是逃跑的贼带走了，那么他的警惕心就会小些。
甚至那人会认为这是黑吃黑。
乔达康想了想道：“既然这个人私藏图纸，就说明残矿还没被开采，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另外半张在另一个人手里。”
“很有可能。”赵雨晴点头。
“陆明远什么想法？”乔达康问。
“他说听您的，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甚至还牵涉县委里的某个人。”
“某个人，陆明远是有顾忌的。”乔达康点点头。
“是的，我也是有顾忌。”赵雨晴开始引导乔达康了，她一个县长还能顾忌就说明了问题。
“你怀疑是？”乔达康问。
“不太好说，”赵雨晴有些纠结着，“目前有九个人去了公安局认领失物，小偷交代偷了五间办公室，三个保险柜，但是他也不记得哪些东西出自哪里了，他是拿着袋子乱装，连文件袋都装里了。”
“这种东西肯定是在保险柜里，都是谁的保险柜被盗了？”
“县委办大办公室一个保险柜，财务室一个保险柜，另外一个，是朱书记的保险柜。”
乔达康想了想道：“大办公室属于公用的保险柜，往往都是资料文件，不会放这么机密的东西，而财务室的保险柜以放钱和发票为主，必须在两个人在场的情况下才能打开，而且都是有记录的，
那么，这就是朱良平保险柜里的了！”
乔达康说完，看向赵雨晴，赵雨晴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就说明赵雨晴和陆明远也怀疑朱良平了。
“蛀虫！败类！”
乔达康拍了下沙发扶手，起身走到窗前，双手扶住了窗台，沉思了一会，
转身道：“赵雨晴同志，我命令你！”
赵雨晴连忙起身站直，如同士兵等待着军令。
“组建调查小组，以你和陆明远为主，市局伍峰局长和纪委徐一平书记全力配合你们，暗中调查朱良平，一旦找到证据，也不要急于收网，务必在确保另半张图纸安全后，才可以收网，铲除蛀虫！找回遗失的残矿！”
在乔达康心里，抓朱良平都是次要的，他一心要做的就是找到残矿，完成顾维明交代的任务。
而且这种事的确不适合交给警方去做，这也是顾维明交给自己的原因，因为牵涉国家利益，秘密调查小组更合适一些。
“请乔书记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赵雨晴认真的表态，看着乔达康胀红的脸，心里暗骂陆明远，你这年货够狠的，把乔达康的血压都弄上来了。
乔达康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过完年，你就以这件事为工作重点，大胆去做，出了问题我替你们兜着，为了国家的利益，我们必须彻查到底，无论是谁，绝不姑息！”
乔达康说完，又指了指沙发，让赵雨晴坐下继续聊。
赵雨晴看了眼手表，道：“乔书记，您尽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先不打扰您了，外面还有人等着汇报工作呢。”
赵雨晴不是不想打扰乔达康，而是时间来不及了，因为齐云山那边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乔达康坐在沙发上，哈哈笑了，
道：“说实话，知道残矿还是安全的，我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的确，这是你送给我的最好的年货了，谢谢你啊！”
乔达康起身送赵雨晴。
赵雨晴心道，这是陆明远给你的年货，明明可以给个更好的，偏偏给你一半，却也起到作用了。
而另一半相当于送给了自己，也是给自己最好的年货。
可以想象，待到春暖花开时，找回残矿，拿下朱良平，论功行赏时，自己就是最大的功臣。
按陆明远的计划，县委书记的位置出现空缺后，乔达康就会举荐自己，加上省里的顾维明也会为自己说话，那样，就能真正的主政杏山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赵雨晴都走路都带风了。
甚至急于想见到陆明远，不是想跟他说什么，只是想看他一眼，哪怕跟齐云山约的时间已经晚了。
然而，回到停车场，陆明远没在车上。
赵雨晴微微有些失望，也知道陆明远去了网站看望老同事。
赵雨晴这才急匆匆去往政府办公楼，直奔齐云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