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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归晋 > 第229章 骤雨惊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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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说出这句话后,乞伏国仁脸上狰狞无比。

“乞伏部历经百余年,才有今日。”

“若是毁在我的手里,九泉之下羞见先祖啊!”

他环顾左右,匆忙下去召集兵马的族中部将和长老,带兵回来之人不过半数。其余人想必已经趁着雨夜遁走了,或是躲藏起来等这场战争结束再出来向胜利者投降。

昔日的五万族兵,在此时仓促聚集在自己身边的不过数千人。

“够了!”

“儿郎们,上马!”

乞伏国仁腾上马背,缓缓拔刀出鞘,不顾雨水滴落在刀锋上发出清脆的嘀嗒声,他挥刀指向部族前方已经沸腾起来的黑暗里。

“为了部落,跟我去迎击敌人!”

遇袭的乞伏部已乱作一团,风军万骑从部落外围一直杀到最中心,雨夜之中有胆出来抵抗的也不过三五成群各自为阵,难以给奔驰冲杀的骑兵造成什么阻力。

钟荣也没客气,不管出帐的是抵抗之人还是四处乱跑的牧民,冲杀至此,士兵早就杀红了眼,只要处在骑兵收割的范围内,所过之处不论男女老幼一概将他们送入地狱。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有乞伏部在他无论做什么都如芒在背,只有彻底灭了乞伏部解决陇西鲜卑这个不稳定因素,才能放心的朝河湟与西域发展。

钟荣被破六韩拔离与屠霸两人一左一右护在中间,溅在鳞甲上的血液被雨水冲刷又再度侵染,这种感觉仿佛又让他回到了在雁门逃亡时与敌血战的场景。

旁边的屠霸举锤指向前方灯火渐繁同样喊喝声不断的地带大声道:“那边定是乞伏部心腹所在!”

闻声,沈释极目远眺。距离不算近,就算有一对夜眼也看不真切前方的状况,但他听到了隐约的号角声。

在银川诸部时日待的久了,他听得懂那种音调,是集结军队的命令。

“敌人正在前面集合军队!”沈释立刻大声提醒钟荣。

“哼!”

“我就怕乞伏国仁不战而逃,现在正好!”

钟荣冷哼一声,抬手将臂甲上的沾染的血水甩掉。

他转头看对身后众人高声暴喝:“告诉兄弟们,前面就是乞伏部最核心的力量。彼辈一败,部落里的财产和女人便都归我们了!”

选锋营的士兵纷纷将钟荣的话大声向后方传去,听到财产和女人,包括白羊娄烦骑兵在内的所有士兵,皆兴奋的嗷嗷直叫。

因为雨夜奔袭和连番杀戮后的疲惫,瞬间消散无形!

“现在……跟我去击溃敌军!”

言罢,钟荣催动马速朝前方狂奔过去。

“都督!”

破六韩拔离和屠霸等人大惊,赶忙抽打战马跟了上去。

两部胡骑有大半都曾经随钟荣在辽东作战,从高丽抢来的东西经过两年时间早就挥霍一空,他们都盼望着能跟钟荣再抢上几次,若是真能分一个女人那就更好了。

眼看选锋营众人已经连番向前疾驰,他们不甘落后也立刻跟进,紧随选锋营之后准备去迎接今晚的第一场真正的战斗。

看似,一方为了保卫自己的部落和家园,而另一方却是为了抢劫和毁灭。

但钟荣知道,自秦始皇设立陇西郡以来,这片土地便属于华夏,以前如此,今后亦是如此。

他不过是来将失去的土地重新拼接完整,这片位于黄河北岸贺兰山下的平原地区是华夏民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身上流淌着炎黄子孙的血脉,他责无旁贷!

雨势虽小但并未停止,在夜里仅凭帐篷里接二连三点亮的油灯,依旧难以窥见双方的真实情况。

但马蹄踩踏地面发出的道道波澜,还有人的怒吼与盔甲的摩擦声音,在帐篷里却清晰可闻。

牧民们大多躲在帐篷里偷偷观望,草原部落向从来都是狼的世道,赢的一方可以支配一切。

在看到有人悍不畏死的跑出帐去,立刻就被旋风般奔来的骑兵碾的粉碎,妇女们拼命的拽着自己的男人,害怕他们出去也落得同一个下场。

草原和中原其实也相差无几,就算是换了首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们依旧会在这片平原上放牧,大抵每年也不过照样献上自家的几头牛羊罢了。

两股骑兵汇成的洪流在这雨夜中便如不停绽放的惊雷,彼此的距离不断拉近,从最初的两里,一里,现在已近百余步外。

乞伏国仁骑在奔驰的战马上,从气势上他能感觉出来,前方的敌人不是出自陇西鲜卑内部,而是秦国的骑兵。

抬头看去,有一人穿着银色的甲胄同样处于骑兵前方。

“是钟荣!”

和梦境里的银甲将军一模一样,这个素未谋面的敌人,第一次相逢便在如此雨夜给了自己部落最致命的一击。

乞伏国仁恨透了这个人,他目眦欲裂差点连牙齿也咬碎了,于是他张开双臂将弓弦开至最大,亲手磨制的狼牙箭在雨夜里依旧闪烁着与择人而噬的凶光。

对面的银甲同样看来,夜色里如芒在背的感觉,不用想也知道那双眼睛一定同样锐利无比!

但他不怕!乞伏国仁松开弓弦,并未去看这一箭的命中情况,只迅速探手再度从马袋里取出两支箭矢,刚才那一记不过是虚晃一枪,现在才是他真正的杀招,二星连珠箭。

这是他小时候在贺兰山狩猎练就得绝技,从未失手!

两股洪流还在迅速接近,瞬间已达百步之内。

然后,在搭箭上弦的刹那。他瞥见银甲之人的身侧,一员骑将同样用力挽开了弓弦,但对方瞄准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身后的骑兵大队。

那箭矢划破雨中的夜空,带着凄厉而又尖锐无比的哨音。

一名骑兵应声而倒,乞伏国仁的心智被这哨音所惊,长弓微颤,再想校准已来不及了,它们随着身后士兵们射出的箭支杂乱的朝敌阵而去。

这一刻,两千只同样携带哨音的羽箭从雨空中掠来,在它们之后是娄烦与白羊骑兵射出的箭矢。

铺天盖地的箭雨,射穿颗颗雨珠,最先落下的羽箭带着同样凄厉而又尖锐的音符,仿佛地狱深处送葬的挽歌,让人头皮发麻,肝胆欲裂。

在无数的哀嚎与惨叫声中,乞伏国仁看都未看身上插着的两支利箭,顾不上皮甲下肉体传来的锥心之痛。他高举佩刀,咬牙向着那身银甲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