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大股大股地往外涌,像是流不尽一样。
可那几人仍旧不觉得解气,他们疯狂地用尖刀一刀一刀得捅破她的身体。
一刀又一刀,像是在刺戳一个没有生命的沙袋。
鹿瑶从杨亦靖怀里退出来时,他胸前的衬衫已经湿了一大片,可谁都没在意这个。
看着渐渐模糊的血腥场面,鹿瑶的眼眶再次发热了起来。
杨亦靖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徒手抠挖着什么,鹿瑶揩了揩无用的眼泪蹲在他旁边也用手挖土。
地上铺着的外套上,那些白骨是谁的,她想答案显而易见了。
“你别用手,用铲子吧!”杨亦靖将铲子递给鹿瑶。
鹿瑶摇头,“别碰坏了她的骨头,太疼了。”
被人生生挖开肚子,拿走自己的孩子,那得多疼啊。
鹿瑶的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滚落而下。她擦掉没用的眼泪,纤细的十指并用,在黑色的泥土里一点点地抠挖。
苏奕风与李健也都跌坐在地上埋头挖起了土。
支离破碎的骨头分散到处,鹿瑶只找到了一块类似骨头的扁状块,她摸索着沁凉的骨头,小心地放到了地上的外套上。
就在这时,女人被绑在长凳上的一幕重新开始了。
紧绷的麻绳箍得女人衣服渗血,她的脸上脏污一片,她在哭,有血呛住了,她咳嗽着吐出了两颗牙。
那几个歪帽子的男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腾。
鹿瑶抖着手,浑身都在颤栗。
不是害怕,是愤怒,是恨意。
恨得想啖其肉,喝其血。
握紧的手心里湿腻腻的一片,杨亦靖紧抿着唇,一只手包住了鹿瑶的拳头,无声地跟她摇了摇头。
鹿瑶垂下了头,可那边凄惨的叫喊声还是一个劲地灌入她耳中。
她做不到。
直到那边新一轮的酷刑结束,鹿瑶才缓缓松开了拳头,蜷了蜷因为用力而发麻的五指,麻木地跪在地上挖土。
那样残忍的幻境几乎不想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轮施暴停歇后,又会重复开始。
一轮又一轮。
鹿瑶的耳朵已经听不清别的声音了。
他们四人也不知道挖了多久,两人摊在地上的外套上已经放了好些骨头,但仍旧不足以凑成一个完整的人体结构来。
鹿瑶的十指指甲断裂,有两个撕扯开了口子,不动都疼。但鹿瑶却觉得心里积压的重物轻缓了一些。
这种放在原本都是需要嘶气消毒的伤口如今也只觉得跟蚊子叮咬差不多了。
鹿瑶用力蜷了蜷十指,一刻不停地挖土,手指上传来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要清醒。
“找到头骨了!”苏奕风忽的出声。
鹿瑶麻木地转身,苏奕风已经捧着一颗发黑的头骨在手里了。
就在这时,一道像是小兽悲鸣的尖利叫声在他们身后炸响,叫声刺耳,直穿耳膜。
鹿瑶只觉一阵耳鸣失聪。
苏奕风被这声音炸得一个没拿稳,头骨掉落到了地上,咕噜滚了两圈。
黑暗里窜出一小团黑影直冲苏奕风而去。
“小心,苏奕风!”杨亦靖伸出一脚,将来不及躲避的苏奕风踢到了一边。
黑影从苏奕风刚刚所在的地方一跃而过,再次躲匿进了黑暗里。
苏奕风也看到了那团黑影,他吓得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那,那是什么东西?”
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杨亦靖来不及回答,再次喊道:“苏奕风,小心。”
苏奕风‘啊’一声缩手缩脚地就往杨亦靖身边爬,“老板,救我!”
爬动间,腿还不小心地踢到了外套上的一根骨头。
“啊,又来了!”跌坐在地上的李健大叫。
角落里的那团黑影再次鼓起,蓄势待发地冲苏奕风弹射而来。
鹿瑶看到了黑影中间位置处落下来的一条长长的带子,她一骨碌爬到头骨前,捧起头骨冲着那团黑影轻声问:“这是你妈妈对么?”
跃在半空的黑影顿了顿,黑暗里似乎有一张脸转向了鹿瑶,接着黑影换了个方向,瞬间落在了鹿瑶的脚边。
“小朋友,别怕,我们帮你把妈妈找出来,好不好?”鹿瑶捧着怀里的头骨,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带着她说不清的迁就与怜惜。
“你是不是想妈妈了?”鹿瑶看不清黑影团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直觉告诉她,这个黑影就是那个被歪帽子用刺刀挑出子宫的已经成型了的婴孩。
之前看到拴着它的绳子,其实是它腹部没被剪断的脐带。
它与它的母亲一直紧紧相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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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有话要说:
初九家中有老排楼是真,老排楼后面的竹林里有藏身的地洞也真,奶奶小时候躲在芋头地里差点被日军发现也是真。
但地洞里的一切都只是我构想出来的。
等我长大,知道有地洞存在时,那洞口已经找不到了,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对我家老牌楼后面的地洞有一定的幻象。
但关于那个年代的故事,我的笔力真的写不出来岁月的沉淀。往事沉重,言语太浅。很抱歉,初九尽力了。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扑街,只是想换个个漂亮的马甲谈个甜甜的恋爱,为什么要写这个呢。
这个拆不掉的老牌楼在我上个快穿小说里就已经有了大纲,但那时我几次下笔都没写得下去。
这次依然写得磕磕巴巴,几天才能续上一章。
还是赶紧结束了吧。
心情都被自己写沉重了,呜呜呜。这个小故事很快就会结束。
最后,勿忘国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