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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穿透窗纱的缝隙,投射出外面婆娑的树影,驱散了室内的黑暗。

或许是因为龙冥渊答应要带我去度蜜月,我心情甚好。

步伐轻快的走出单元门,却又看到那抹意料之中的身影。

我假装视而不见,脚步不停,从他身旁路过。

“林见鹿。”龙冥泽在我身后唤道。

我不耐地开口,“你有完没完?”

他走到我身边,拧眉道,“昨天是我太冲动了,说错了话,我向你道歉。”

我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任何歉意。

当然,我也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继续往前走。

龙冥泽败下阵来,“你理理我行不行啊?”

我停住脚步,正色道,“如果你还要对我说之前那些话,大可不必,我不想听,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和龙冥渊的生活。”

龙冥泽脸色一沉,“我说过,我要追你。”

我冷笑,“你追一个有夫之妇干什么?你不是说,这种行为放到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吗?”

“你嫁的本就是我,不算有违妇道。”龙冥泽口吻戏谑。

我气得咬牙切齿,“那行,等我死了之后,让龙冥渊把我的牌位分你一半,你抱着啃去吧!”

龙冥泽眼中满是不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不会死了,还能当上龙王妃,江中水族任你差遣,有何不好?”

我懒得理他,径直离开。

-

课间,我闲来无事翻看日历,想看看端午节的放假安排,蓦地发现,今天是张莹莹的生日。

张莹莹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假的,她被张奶奶抚养之后,登记那天就记作了她的出生日期。

我之所以知道,是我曾在梦中看过张莹莹的记忆。

那些刚出生时的画面,想必她自己都忘了。

我却记得,她出生当天,墙上挂历六月十七那个数字被黑笔画了记号,是张萍萍亲手圈上去的。

我把张莹莹生日的事告诉了塔娜和江佩雯,我们一致同意要给张莹莹个惊喜。

下午,我提前半节课溜出校门,特意避开了龙冥泽。

我跑去蛋糕店订了个双层蛋糕,又赶在她们去饭店前,回到预定好的包厢中布置房间。

等了没多久,走廊便传来张莹莹怯怯地嗓音,“塔娜,你们还没说,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还有……小鹿呢,她去哪了?”

包厢的门被人拉开,张莹莹被塔娜推进了房间里,她被满眼的彩色气球震惊到,“这是怎么回事?”

“莹莹,生日快乐!”我笑着将生日帽戴在她的头上。

张莹莹表情呆呆的,看着桌上那个写有她名字的蛋糕,不能置信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我把她按在主位坐好,没有提梦境这一回事,淡笑着说,“你忘了吗?我老公会算命啊!”

张莹莹坐在那里,肩膀一抽一抽,竟然哭了起来。

塔娜和江佩雯不明所以,朝我望过来。

我微微摇头,示意她们没事。

在西山村时,张萍萍和张莹莹过生日连碗面条都没得吃。

只有张耀祖过生日的时候,莹莹妈才舍得买蛋糕。

张萍萍会等到张耀祖睡着,偷他吃剩的纸盘,盘子上还有些微奶油和蛋糕胚,刮一刮还能吃。

但就这么一点点,她们姐妹俩还要让来让去。

长大后,张萍萍就会借口说自己不喜欢吃奶油,太腻了,把整个纸盘都让给张莹莹。

再后来,张莹莹被李奶奶带去镇上读书,李奶奶虽然不会苛待她,却也不会给她买蛋糕,过生日。

这是张莹莹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

我心疼地抱住她,柔声道,“别哭了,都过去了,以后你每年生日都会有蛋糕吃的。”

张莹莹靠在我的怀里,小声呜噎,“小鹿,谢谢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我……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我将来还是像现在这样,一事无成,穷困潦倒,你们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塔娜心直口快道,“谁规定只有出身好、家世好、性格好、长相好的女孩子才配有朋友啊?在我看来,女孩子怎么样都可以!

如果莹莹你能治好偷窃癖这个毛病,不再自卑,哪怕将来做个社会最底层的小喽啰,拿最基础的薪资也没关系啊,只要活得开心快乐就好了嘛!”

张莹莹咬着下唇,“塔娜,谢谢你。”

自从我认识张莹莹以来,她说的最多便是谢谢。

她太渺小,像凡尘中的一粒沙,就算被风吹走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明知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帮助我们的,便刻意回避我们的好意。

她明明那么弱小,那么畏惧,可上次我们被刘柯仁诋毁的时候,还是会维护我们勇敢的站了出来。

每个女孩都是天上的一颗星,张莹莹也不例外。

我笑道,“塔娜说的没错,我们和你做朋友,从来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们。只要你能开心快乐,不要再沉湎于过去,那我们就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张莹莹脸上重拾笑容,眸光璀璨如星,“我们来点蜡烛吧!”

江佩雯用打火机点燃蜡烛,我们为张莹莹唱起了生日歌。

看到她闭上眼睛默默许愿,我欣慰地呼了口气。

张莹莹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把一切想法都憋在心里。

有了哈基米的陪伴,我能感到她逐渐开朗,所以才会对我们说出这样一番话。

直到这一刻,我确认她是真的打开了心房。

蜡烛吹灭,我们将蛋糕分掉。

塔娜又开始她的恶作剧,往我们脸上涂奶油,一个个都变成了花脸猫似的。

江佩雯为了不让她继续作妖,提议玩骰子比大小,输的那个人要喝完一整瓶酒。

或许是我最近运气实在太差,居然一次都没赢过!

我已经喝了两瓶,肚子撑得不行,但还欠下了八瓶没喝。

塔娜又是个不饶人的性子,扬言不喝完就不让我走!

我望着面前那八瓶酒兴叹之际,包厢外传来敲门声。

‘——扣扣扣’

我们以为是服务员来送酒,便高声道,“进来。”

谁知那人白衫黑裤,站在门口与走廊相连处,光影笼罩着他俊美的面容,好看到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

他脸色阴沉不定,冷冷地睨着我,“林见鹿,几点了还不回家!”

我头疼得要命,龙冥泽这家伙,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