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当着龙冥渊的面施展他教给我的法术,不免心怀期待,亮晶晶的双眼朝他望过去。
龙冥渊削薄的唇溢出一丝笑纹,“学得不错。”
我笑容明媚,“师父教得好!”
龙冥渊与我一同破门而入,这可把安韦博给吓坏了,瞬间躲到冰箱后面的角落里。
“呦,安叔叔在家啊?我按了半天门铃没人理,还以为家里没人,只好采用了点暴力手段,您没生气吧?”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安韦博表情满是惊恐,战战兢兢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安叔叔,私闯民宅犯法,搞封建迷信害人就不犯法了吗?”
“你……你胡说八道,我没有害人!”他急切地反驳,鬓边已生出冷汗。
“你用压胜术移运换命,已经被我们发现了,还要狡辩是吗?”我懒得再跟他演戏,声调转厉。
角落里光线昏暗,安韦博默默上前,暴露在阳光下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
他拿出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想要绕至背后去偷袭龙冥渊。
“小心!”
无需我的提醒,龙冥渊微一振袖,安韦博手中的刀便飞了出去。
安韦博已是穷途末路,不怕死的咬咬牙,握刀的手改握成拳,照着龙冥渊侧脸砸了下来。
龙冥渊淡淡扫了安韦博一眼,眸中蓄起浓重的厌恶和轻讽。
长指幻化出琴弦,把安韦博从上到下捆成了肉粽。
安韦博在挣扎的过程中,后脑重重磕在墙角,晕了过去……
这时,一道绰约而熟悉的身影却闻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安叔叔,是谁来了?”
江佩雯的神色有些黯淡,视线在瞄到我时,眼底露出一丝茫然,“小鹿,你怎么会在这?”
我见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右手,鲜血正不断从她指缝间涌出,一滴一滴流淌到地板上……
双眸被这抹鲜红刺痛,我紧张的询问,“佩雯,你受伤了,这个畜生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江佩雯茫然地摇头,目光却十分坚定,“小鹿,我没事,你怕是误会安叔叔了!”
我抓住她的手臂,冷声质问,“那你告诉我,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江佩雯的神色有些躲闪,用力挣开我的手,视线却不由自主往身后瞄,极力掩饰着什么。
她背后那间卧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里面忽然传来吊诡的童谣声:
“月光光,嫁新娘,抱着公鸡来拜堂……
阴风凉,入洞房,天亮一同埋山岗……”
唱歌谣的人那明明有着成年男性的嗓音,却要故意装出孩童般稚气的音调,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这里面的人是谁?”我瞬也不瞬地审视着江佩雯,心中已有答案,她却依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耐心用尽,将她拉至身后,抬起腿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
那间屋子里的家具非常简洁,一张不大的双人床,墙边摆放着一套电竞桌椅。
整面柜的手办和游戏卡带告诉了我这间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位年轻男士。
迈过门槛,脚下的触感异常松软。
我低头,发现自己正踩在一个半成品的小纸人脸上……
那纸人没有五官,边缘裁剪得也很粗糙,显然手艺不精。
我弯腰将那个纸人捡了起来,拂去上面的鞋印,随手翻动。
却见那纸人的背后用朱红墨笔写着我的名字——林见鹿。
穿堂风在此刻呼啸灌入,吹起桌上的纸屑,视线里飘飘洒洒一片纯白,恍若灵堂。
“为什么会这样?”江佩雯愣怔地看着我中那个小纸人,惊讶不已。
我抬眸,将目光转向电脑桌前的那个年轻男人。
他衣着时尚,染了一头浅灰色系的小卷毛,腕上戴着江诗丹顿的手表,背对着我们姿态懒散的坐在那里。
他手中握着一个刚做好的小纸人,正在用朱红色的毛笔给它画眼睛。
而那恐怖的童谣声,正是从他嘴里唱出来的!
陡然,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笔下一顿,朝我们所在的方向缓缓转过身来。
那张俊朗非凡的脸我曾在校园中见过很多次,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诡异而阴沉。
这人名叫安言昊,是江佩雯的青梅竹马。
去年刚开学的时候,安言昊就因那人畜无害的长相深受全校女生追捧,还上过一段时间贴吧首页,号称‘阳光开朗小狼狗’。
可惜他是体育特长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每次考试都挂科,妥妥就是一学渣。
再加上家庭条件比较好,说话不经大脑,开学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得罪了将近一个连的女生,很快便被踢出了校草候选者的名单。
我现在对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只想用胶带把他的嘴缠起来,让他别唱了,难听得简直跟我弹琴有的一拼!
最烦这种五音不全还非要唱歌的人,有没有点自知之明,不知道什么叫噪音污染吗?
安言昊偏了偏头,脖子发出‘咔咔’的脆响,那双琥珀色的瞳眸死死盯着我,唇角扬出一抹僵硬而古怪的笑容。
猝不及防,他拿起桌上剪纸的剪刀,疯了似的朝我扑过来……
现在总算知道,江佩雯手上那道伤是怎么来的了!
安言昊身材高大健硕,真不愧是体育特长生,动作如猎豹般迅健又矫捷,我连躲都没法躲。
眼看那把剪刀就要从我头顶扎下,江佩雯已吓得闭眼惨叫,“啊——”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安言昊举着剪刀一动不动的停在我面前。
随后双眼一翻,颓然倒地,露出了身后龙冥渊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
他的语气冰冷至极,“如果可以杀人,他刚才拿剪刀对着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安学弟,是现代律法救了你,不用谢!
江佩雯从惊惧中回过神来,用手试探了下躺在地板上的安言昊是否还有气。
她神情稍稍松懈,质问龙冥渊,“你是谁?你对他做了什么?”
“佩雯你先别紧张,他是我……我哥!”我又拿出糊弄王婶的话来糊弄她。
“安言昊啥事都没有,我哥只是把他打晕过去了,让他先睡上一觉,待会儿再让他醒过来,免得他仗着自己那人高马大的体格子四处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