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靠坐在车上，连接至通讯频道。
“守完今天大家可以去休息了，奥丁还在意大利。”他望着高架桥发呆，语气平静。
弯月悬在高架桥后面，如果换个城市，应该还有星星。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回家了？”苏茜在通讯频道里问道。
“暂时还不行，大家在京城玩一段时间吧，费用方面，学院会报销的。”楚子航说。
“公费旅游啊，这是！”
“来得不亏。”
队员们开始讨论起明天去哪儿玩的事情。
“一会儿一起吃个饭吧，我顺带去订个酒店，把你们的住宿问题解决一下。”楚子航说。
三四十号人，住得零零散散的，真遇上了紧急情况也不好集合。
“队长英明。”一位队员高呼。
“有想吃火锅的吗？”苏茜询问。
是询问也是提议。
“吃火锅！”
“吃火锅！”
大家很快统一了意见。
“嗯好，一会儿跟着我的车跑。”楚子航启动车子。
是代表放松的车队，是屠龙的战车。
他们在夜幕下飞驰，也在夜幕下龟爬。
楚子航听到了后方传来的歌声，队员们很开心。
能休息，确实值得开心。
不需要面对奥丁，也值得开心。
但楚子航开心不起来，他想前往意大利，前往一线，直面奥丁。
奥丁必须死，杀死奥丁的人，也应该是他。
在楚子航的思绪杂乱之际，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恩佐从后方疾驰而来，超了一辆接着一辆，直至抵达楚子航的车旁。
司机是位身材火辣的姑娘，她朝着楚子航吹了个口哨。
楚子航摇下了车窗，切断通讯器，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楚子航，认得我吗？”她大声问。
“酒德麻衣。”楚子航也提高声音。
恩佐的低吼是最好的掩盖，这是两个人的对话。
“对，来给你送礼物的。”酒德麻衣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车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代表路明非。”
礼盒被酒德麻衣精准地丢进楚子航的车里。
“队长，那个开着恩佐的辣妹是谁呀？”有人在通讯频道里问。
“朋友，送礼物的。”楚子航吩咐道：“你们继续跟着，保持距离。”
“谢谢。”楚子航再次切断通讯器，朝着酒德麻衣说道。
“不谢，我只是干活儿的，要谢就去谢路明非。”酒德麻衣提醒道：“单手开车虽然很帅，但是不安全哦。”
楚子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酒德麻衣狠踩油门，
不愧是第四代马王，很快就消失在楚子航的视线里。
“其实我想告诉你这里限速的。”楚子航自言自语道。
他看了看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礼盒，有些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
回去再看吧，先带队员们吃饭，找好酒店。
在楚子航他们抵达火锅店的时候，酒德麻衣正在领着自己的罚单。
“美女，有钱也不能超速驾驶啊。”交警大哥笑着说。
“有段时间没来了，搞忘了。”酒德麻衣说。
“行了，记得拿罚单去交罚款，然后，你这辆恩佐很帅。”交警做了个允许通行的手势。
酒德麻衣习惯性地想猛踩油门，抬头看到交警的身影，一下子又想了起来。
脚瞬间收力，轻轻地踩下去。
……
楚子航轻轻推开屋门，苏小妍和她的闺蜜们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地上是散落的酒瓶，茶几上放着还剩一点点牛奶的杯子。
真不让人省心。
他把礼盒放进房间，轻声地打扫地面，又给她们盖上被子。
到了她们这个年纪，睡眠很重要，一旦中途被吵醒，可能就很难入睡了。
反正沙发够大，就让她们在沙发上睡吧。
搞定这一切后，楚子航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台灯下打开了那个礼盒。
一封信，路明非的字迹。
信的前半段是路明非在说明目前的状况，包括但不局限于他为什么没死。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楚子航眼里只是寻常。
路明非知道楚子航一定会信，所以他只用了半段，不到一百个字。
至于后半段则是一个邀请，或者说是接下来的布局。
带奥丁前往世界树，于世界树前进行最后的战争。
路明非希望楚子航能跟着小魔鬼一起过去，奥丁会死在世界树前，由他亲手完成最后一击。
信的末尾：师兄，好好想想，想清楚了的话，拨打177xxxx6779，这是酒德麻衣的号码，记得用公用电话。跟她确定好时间，一起前往世界树所在的地方，在那里等我。
楚子航看着信，陷入思索。
这不是简单的去不去的问题，这是立场问题。
立场吗？校长早就不是自己的立场了。
自己这样的存在，也不会被容下吧。
沿着屋外的马路走一百米就有一个电话亭，楚子航并没有急着去拨通这个号码。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合十横置胸前。
“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活过来了。”楚子航温柔地自语。
好像那个女孩躺在身旁，这不是床，这是一片无垠的草地，房间的天花板就是蓝天白云。
“我能说我想你了吗？”
“虽然不太像是我能说出来的话。”
“我很久之前把‘无力感’这个词汇从自己的字典里抹去了。”
“但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我还是觉得无力。面对混血种和龙类的矛盾，你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源于……爱情的无力吧……”
“为了见一眼老爸，一个人硬撑了很久，差点死去，也很无力啊。”
“还有面对奥丁，两次，尽管我一往无前不惧生死，可还是没办法抹平实力的差距。”
“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抹去的，就像路明非描述的那个世界里，我消失了，可有些人却还记得我。”
“路明非真的很好，在我深感无力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办法帮我完成我拼尽全力也做不到的事情。”
“我觉得我有些变了。”
“我们会赢的。”
楚子航站起身，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电话号码，又拿起信确定了一下。
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