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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十环。

砰!

十环。

汉高不断地开枪,直至子弹耗尽。

乏味的日子,北美混血种的领袖在卡塞尔学院过起了养老生活。

他每天都会来装备部的靶场,帮装备部的疯子们试用新武器。

手上的这把是他们最新研制出的大口径手枪,据他们说准头可能不太行。

弹道确实容易偏,可落在汉高手里,无论什么枪械,他都能运用自如。

“你已经很久没回北美了。”昂热走进靶场,靠在填装弹匣的桌子旁。

这世界上有一个词语可以概括昂热和汉高之间的故事,叫作“宿敌”。

时间零能让昂热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

圣裁能让汉高的子弹弹无虚发。

这不是两个言灵之间的恩怨,不像时间零和刹那。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从年轻到年迈。

他们曾交过手,也曾一起面对过死亡,比如珍珠港那次。

汉高放下手枪,淡淡说道:“世界总得交到年轻人手上,这是你告诉我的。”

“看来你把后事都交待得差不多了。”

“我没你那么好的身体,哪怕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也不会剩多少时间了。”

汉高想笑得猖狂,可苍老让他的笑容显得慈祥。

他比一年前显得更老了些,面容上仅是岁月的沟壑,皮肤松弛黯淡无光。

尽管他尽力表现得精神,可年老的疲惫已无法掩盖。

去加图索参加凯撒和诺诺的订婚典礼时,他还特地让人为他化了点淡妆,不至于显得像个老怪物。

“这是你嘴贱的代价。”昂热拉过来两把椅子,与汉高并排坐下。

“不,这是战斗的代价,也是血统的差距。”汉高说:“真羡慕你啊,昂热。”

汉高年轻时参与过的战斗比昂热要多,北美这块地方是汉高亲力亲为打出来的天下。

“可能我会比你先死。”昂热说。

“那就大快人心了。”

“谢谢你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都是交易而已。”

“但你所出的力已经超过了我的预估。”

自联手后,汉高一直在为卡塞尔学院奔忙。

守护绘梨衣,派遣下属支援学院,提供武器。

年轻时,汉高亲自上场与人厮杀,身体上留下了伤痕。

而今年老,他倒是很少出手,可精神的疲惫对老人而言也是致命的。

“就当在最后的时光里陪你疯狂一把咯。”汉高把手搭在昂热的肩膀上,“就像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真疯狂。”

“对,疯狂到来挑战我。你胸口上的伤疤还在吗?”

“在,你肩头上的弹孔呢?”

“在的。”

“要是那次赢了你,我就能把控整个美国了。”汉高惋惜道。

“要是我赢了你,美国的混血种势力就不会呈南北之势了。”

“要不要再打一次?”

昂热笑着摇了摇头,“留着你的精力去上战场吧,我们没必要去分个胜负了。”

“简单切磋一下嘛,也好让你对我的实力有个估量。”

“我怕你死在这里。”

“那你可得把我安顿好,顺带多赔点钱给北美的小家伙们。”

“说到死。”昂热问道:“你有想过,战争打完后的世界吗?”

“战争打不完的,杀完了龙,混血种之间也会打起来。”

“嗯,也对。”

“不过这些与你无关了,你要的无非就是把龙类给消灭干净嘛!”

“但是跟你有关系。”

汉高无所谓道:“跟我也没关系,死了还管这个世界怎么样,我是疯了吗?”

“那你还跟我合作?”

“总得留点东西给后人,战争的本质就是利益,对于混血种而言,没什么东西比龙类的遗产更诱人了。我要是不参与,恐怕以后,北美就没有我留下的势力了。瓜分完遗产的那些家族,迟早会把我的势力吞并掉。”

“你倒是没老糊涂。”

“你糊涂我都不会糊涂。”汉高站起身,“好了,来吧,较量一番,给年轻时的你我一个交代。”

昂热伸出手,“拉我一把。”

“矫情。”汉高伸手拉起昂热。

两个老人的气势开始变化,他们仿若重新回到了那个身强力壮的年纪。

金色的瞳孔象征着力量,亦蕴藏着往事。

“等我装好弹匣,弗里嘉子弹。”汉高将子弹一颗接着一颗填入弹匣里。

“对你来说,一颗足够了,你也只有一枪的机会。”昂热提醒道。

“子弹多点,有安全感。”

“安全感?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我老了。”

“我也是。”

……

“路上注意安全。”源稚生把hello Kitty背包交到绘梨衣的手上。

“嗯,知道。”绘梨衣乖巧地回答。

“到了首尔,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绘梨衣有些不舍地给了源稚生一个拥抱,“现在没有我这个电灯泡了,你和樱姐姐加油哦!”

“你这丫头。”源稚生揉了揉绘梨衣的头发,宠溺地笑着。

“该死的乌鸦和夜叉,跑回日本,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下次见到,打他们。”源稚生说。

“肯定要打他们。”

“好了,进去吧,注意安全。”

“这是第二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这里,你一直都是那个小女孩。”

“走咯。”绘梨衣松开了怀抱。

“拜拜。”源稚生挥了挥手,“下次来玩,带上路君。”

“好!拜拜!哥哥再见,樱姐姐再见!”绘梨衣软软地笑着,手臂挥得很快。

“再见。”樱站在源稚生的身旁,郑重说道。

绘梨衣背着她的粉红色背包,迈着喜悦的步伐。

她往机场里面走,不时回过头看一眼源稚生和樱,摆了摆手,催促他们离开。

她要去见心爱的人,在首尔,在海棠花树下。

“她不再是一张白纸了。”樱对源稚生说。

“路君在纸上绘下了美丽的画,色彩斑斓。”

“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吃饭,烛光晚餐。”

“你什么时候订的?”

“昨天。”

“看来你也嫌弃她是电灯泡了。”樱往机场里看去。

已经望不见绘梨衣的背影了。

“我可没说,是你说的。”源稚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