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欲晓，从未如此安宁地欣赏过黑天鹅港的日出。
在太阳完全露出身子后，小魔鬼背起了零。
“要带我去哪儿？”零问。
“沿着冰封的枕木，去曾经没能抵达的地方。”小魔鬼回答道：“这一次我一定亲自送你过去。”
“好。”
……
爱是什么？爱有什么用呢？
一分钟前自己还叫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现在有了新的名字——零。
这是他的名字。
那么现在他应该叫什么呢？
零没有去想，这些事情太复杂了，就像他问的那个问题：爱有什么用呢？
自己从未拥有过那种东西，是注定要远离人群的，与孤独为伴，享受寂寞。
他把自己往肩上送了送，能觉得到，他没有从前那般强大了，但依旧温暖。
温暖的肩头，或许这就是爱的作用吧，在这寒风凛冽中有一丝温暖。
在温暖中，零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这样走下去吧，走很远的路，但不要遇见很多的人。
“喂，零，醒醒。”零号颠了颠背上的零。
零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已经不再是冰天雪地。
这是一片森林，很多年没看见森林了，这令人怀念的绿色。
好像……不只有森林，还有人。
“我们遇到麻烦了。”零号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麻烦？”零揉了揉眼睛，四处查看。
树后躲着人，很多。
他们拿着枪，不善。
“放我下来吧，你能应付吗？”零有些担心。
“力量衰减太多了，不过对付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问题。”零号将零放下，对着四周说道：“如此拙劣的隐藏手段，还有躲避的必要吗？”
一头白发的西装老头率先从树后走了出来，面带微笑。
“对于你这样的存在，无论何种隐蔽手段都是拙劣的。”西装老头礼貌鞠躬，“希尔伯特·让·昂热，很高兴见到你，未知的存在。”
“你们就是注视着黑天鹅港的家伙吗？赫尔佐格可真够笨的，被人监视着都不知道。”零号笑道。
“看来你不止身份神秘和力量强大这两个优点，还足够聪明。”昂热问道：“不知你是哪位君王？”
君王？
零号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天空与风，青铜与火，海洋与水，大地与山，这些小家伙能有我尊贵？”
“看来我这次捡到了超乎意料的宝贝。”昂热拔出手枪。
“或许是尼德霍格。”站在昂热身后的年轻男人说道。
“他？”零号摆了摆手，“差点意思。”
砰！
昂热率先开枪，一时间枪林弹雨响成一片。
零号将零护在身后，无形的屏障抵挡住了所有火力。
他一步步地朝着昂热走去，擒贼先擒王，古往今来，谁都明白的道理。
言灵·时间零。
昂热放弃了枪械，从袖口拔出折刀。
“很优秀的血统。”零号没有受到时间零的影响，无尘之地的屏障为昂热打开。
瘦弱的男孩与挺拔的老者展开肉搏。
如果力量恢复一些，零号都会选择使用大范围的攻击型言灵解决这些家伙。
昔日的王落魄成这副模样（手动滑稽）。
凭借着暴血，昂热竟能短暂抵挡住零号。
“昂热对吧？”零号与昂热拉开距离，再次回到零的身边，“我记住你了。”
昂热的虎口渗着血，零号赤手空拳能震得他虎口开裂。
令人震惊的存在，但也不过如此。
“麟城，让所有人撤离，让你带的那个东西，带来了吧？”昂热问道。
“带了。”路麟城嘴角扬起笑容。
战斗依旧在持续，零号借助战斗来恢复自己的状态。
刚孵化就被抓住，然后一直处于拘禁状态，扎过的针比吃过的饭都多。
逃离时又经历一场大战，还救助了零，损耗之大已经达到这副身躯的最大值。
昂热的已经退出了这片树林，道路上停着许多车辆。
零号恢复了一些，他觉得解决掉这些蝼蚁不是什么问题了。
漆黑的龙翼展开，半人半龙的怪物惊呆了所有人。
“难得这么尽兴，作为报酬，你们都死去吧。”零号面目狰狞，飞向昂热他们。
路麟城在平地架起一个发射器，圆头的炸弹塞进弹筒。
智能化小型核弹，冷战的产物，又经过学院的装备部改良，爆炸范围被控制得很好。
在零号飞来的同时，小核弹发射。
零号并没有把这个东西当回事。
言灵·无尘之地。
“不错的玩具。”零号称赞道。
小核弹没有被弹飞，这种动力的玩意，现在的水平想要直接吹飞，还是差了些。
不过，再给一点点时间就够了。
路麟城含笑按下手里的按钮，装备部的改进可不是装模作样。
嘣……
巨大的蘑菇云升起，零号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
超乎理解，这些年不是孵化就是被追杀，或者囚禁。
什么时候有这种程度的武器了……
在黑天鹅港时，零号一直在借助须弥学习现代知识，但从没有哪本书哪份报纸涉及到这种武器。
树林被夷为平地，巨大的蘑菇云绽放开。
零号用身体为零挡住了所有冲击，无尘之地的屏障被撕碎，他的后背露出森森白骨。
“你……没事吧？”零的眼泪流了下来。
“死不掉，比莱茵要差很多。”零号半边脸都被毁去。
“我能做些什么？”零问。
“逃，我还有一点点力量。”零号微笑着，吩咐道：“我会清洗掉这些家伙的记忆，用新的身份活下去吧。”
“我还能见到你吗？”
“也许吧，我还活着的话，会来见你的。”
“像以前一样吗？”
“对，我有那种能力，你知道的。”零号感觉到那些人正在靠近，“听话，逃吧，这里交给我。”
零转身逃跑，有人去追，被零号拼尽全力影响了神志。
这副身体已经报废了，只能依靠这些精神的手段来阻拦。
一边阻拦这些家伙，一边清洗他们的记忆。
在那个叫路麟城的男人提起自己的身体时，记忆清洗完成。
他们都以为逃亡的只有这一个人。
“没有想象的那么能抗。”路麟城抓着零号的脊椎骨，一步步走回队伍。
“校长，怎么处理？”
“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