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鹄扑到案前,拳风迎面而来。
“嗵……”
万方又一次被一股巨风弹开,巨风的来源就是他的拳头。
魏鹄睁开眼睛,只见万方的拳头上正被绿色的液体所腐蚀,冒着白烟。
他又……
漏气了?
万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什么?最后爆发的阳气此刻都泄没了?
他扭头愤怒地瞪着魏文熙,一定是这个喜欢玩阴的女人。
魏文熙拱手作揖:不客气。
柳明臣捂着嘴笑,他方才瞧见万方暴起的同时,
魏文熙从张楚捷手中拿来一个小竹筒,朝着万方拳头的方向扔了出去。
拳风劈裂了竹子,里面的蛇毒全都淋在了万方的拳头上。
那是她下山之前就拜托张楚捷去准备的后招。
魏文熙从密道回来就一直在思考怎么对付万方的纯刚之躯。
虽然把三十门客都带出来就能破凝阳阵,但如若万方鱼死网破,那也是难办。
阴玉效果很好,只是贵,还是长在阴沟的毒蛇更有性价比。
况且东荫山地大物博,用点蛇毒也算是就地取材,方便又便宜。
魏鹄以为自己要死,结果又被魏文熙所救,跟个傻子一样呆站在那里。
魏政神色淡淡,他用扇子拨开挡在他面前的魏鹄:
“还不来人把万方和徐良拿下?”
衙差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抓人。
万方漏气之后,已经没有威胁。
而徐良还没来得及跑,形势就又扭转了,只能眼睁睁被生擒。
堂下的群众也是被万方的突然暴起,震得两眼一直,如今方才回过神来。
他们见勤王自己遇刺,还一脸处变不惊的模样,果然是王者风范。
万方和徐良被押到一边,魏政把徐良准备的假账本扔给蒋丰:
“但凡与徐良勾结的商户老板一并拿下,按律法处置,商铺充公。”
蒋丰毕恭毕敬地道:“是。”
柳明臣适时走出:
“禀告王爷,万方、徐良除了贪贿罪和行刺罪之外,还有其他罪状请求一并审理。”
魏政掂掂扇子:“哦?此事还没完?”
堂下传来喧闹声,有人高声喊道:
“禀王爷,赵会长来了!”
赵胜快步走进公堂,显然是赶着过来的。
魏政素闻赵胜与万方交好,挑眉道:
“赵会长,万方贪贿一案已然人赃并获,你可还有其他看法?”
赵胜站定在公堂之上,双手握拳难掩怒气:
“小人请求王爷严惩万方!”
魏政肉眼可见地坐正,兴致来了:“哦?”
只见赵胜啐了万方一口:
“小人此前与此杀人犯交好,真是猪油蒙心。”
下人推着一个坐着轮椅满脸苍白又瘦得脱了相的年轻人过来,
此人正是被关在囚室中遭受虐待的赵桐。
他看着万方,眼中的恨意极浓,嘴中吐字都带着火焰:
“王爷,青济会七人因调查堤坝贪贿案,造万方劫掠,囚于春晖寺或杀或虐。
“一共十四日,日日夜夜都有我等青济会中人的惨叫声。
“他辱我众极深,我咬牙苟活,就是为了能有揭发他的这一日。
“请求王爷判处万方斩刑!”
青济会成员其余家属都跟着前来,站在赵桐身后声援:
“我们的孩子都死于万方之手,请求王爷判处万方斩刑!”
徐良虽被衙差擒于公堂,此刻他还是极力挣扎:
“王爷,我与万大人确实有私藏朝廷拨款,我们可以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但我们绝没有害人性命,王爷不能听信赵桐一面之词。望王爷明察。”
魏彩也发话:“对啊,皇叔。贪贿罪名与杀人罪名可是相去甚远。
“按照律例,万方等人若是能把贪贿的金钱尽数吐出,也罪不致死。
她瞟了柳明臣一眼:“皇叔还得彻查此事,莫要让人钻了空子。”
魏政看向魏彩:“长公主如今仍为万方、徐良说话,莫非是收了他们好处?”
魏彩语气软了下来:“皇叔,彩儿不过是宫中女眷,怎会与贪官勾连?
“我不过是不希望有人破坏法纪,皇上一向都执法严明,凡事讲求证据。
“此案甚大,王爷若是单凭几人一面之词就断案,怕是不能服众。”
魏政语带讥讽:“真是多谢长公主如此为本王考虑。
“不过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哪是宫中女眷作风?
“我看你可比很多官员都称职,不然怎会在江东主持公道呢?”
魏彩扯起笑容:“皇叔您这就折煞小辈了。”
魏政招手:“来人,到春晖寺一查究竟。”
同时,魏文熙也跟傅乔耳语了几句。
不多时,衙差快马回来:
“禀告王爷,春晖寺一干人等皆被杀尽,无一活口。”
“哇……”堂下群众哗然,万方这是提前杀人灭口?
徐良磕头,高声喊冤:
“王爷,这是他人有意嫁祸,求王爷明鉴。”
魏文熙从旁走出:
“王爷,赵桐是小女、世子和大理寺少卿一同于春晖寺救出。我们愿意当证人,指证万方囚禁谋害一事。
她又看向魏彩,话锋一转:
“不过,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我方还有其他人证。”
魏政好整以暇:“是吗?”
傅乔带着一个小沙弥上堂:
“此人乃春晖寺其中一名沙弥,为防某些人杀人灭口,救出赵公子时,特地将他带回作证。”
魏政满意地点点头,对堂下的沙弥道:
“既然你是春晖寺的一员,自然知道是谁谋害青济会一等人吧?”
小沙弥怯怯地开口:
“确实是万大人和徐大人。除了青济会的人以外,万大人还杀了好些与他们作对的商户老板,全都埋在后山。
听到此,不少人捂住嘴巴,可是小沙弥还没说完:
“除此之外……
“万大人还欺辱春晖寺一众僧人。老僧都被他杀了,只剩下不敢反抗的年轻沙弥,供他消遣享乐。”
堂下众人哗然,万方如此禽兽,竟然连和尚都搞,底线全无。
万方狠狠瞪视这个小沙弥,恨不得把他剥皮削骨。
小沙弥怯生生地退了半步。
徐良依旧抵赖:
“此人来路不明,穿上僧服冒充和尚,嫁祸我与万大人。求王爷明察。”
堂下群众忽然有人高喊:
“他是春晖寺的和尚,我上香的时候见过他。”
“他还下山来买过菜。”
“我倒夜香的时候也见过他。”
“徐良你个狗官,不要再狡辩了。”
“对,狗官!”
骂声一时不绝于耳。
柳明臣走到徐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徐良,你和万方在春晖寺建暗道、囚室所用的钱,不管是出自你的账还是朝廷的账,早晚都会查到。不要再挣扎了。”
徐良本还想说什么,此时终于低头,不再言语。
魏政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下:
“本王宣判,万方、徐良二人谋杀、贪污、刺杀等罪名成立,处于斩刑。
“其他牵连之人全部彻查,择日再判。
“所有牵扯此案的金工取消通缉,发放工钱。
“退堂!”
话音落下,魏政潇洒地站起,整了整衣摆,转身离开。
堂下群众纷纷鼓掌。
万方被押下公堂之时,对着魏政怒吼:
“你也是将死之人。我先到下面等你!”
魏政头也没回。
魏政的暗卫对魏文熙、柳明臣和李立清说道:
“王爷请三位到府上用膳。”
魏文熙和柳明臣对视一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立清兴致勃勃:“熊掌!”
暗卫又转向魏鹄:“世子,王爷让你也回家一趟。”
说着,他看向走在前头的魏文熙和柳明臣:
“陪陪客人。”
魏鹄不由得慌乱,莫非他的小心思被父亲发现了?
这男人的观察力一如既往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