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众人都朝房门打开的方向看去,脸色有些微变。
柳明臣先从房内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仪表堂堂却表情冷峻的公子。
这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
跟在后面的公子是从哪来的啊?
莫非……柳公子还好龙阳?
他们的脸色异彩纷呈,但转念一想又发现不对。
若是柳公子独居,见色起意,动手不成反伤裴琴琴还有可能。
有旁人的情况下,还好动手吗?
众人都面面相觑,看向裴子瞻和裴琴琴。
裴子瞻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先前也是听说柳明臣今夜独居,谁能想到还有旁人从房间里出来。
他瞥了裴琴琴一眼,裴琴琴早就在看到傅乔的时候,已经慌得低下了头。
裴琴琴回来之时,竟没说实话,简直愚蠢至极。
裴子瞻在心中骂道,嘴上还得继续铿锵有力的控诉:
“你们狼子野心,竟是两个大男人一起欺负我胞妹,还敢大剌剌地站在我们面前,视我们裴家于无物吗?”
柳明臣和傅乔都没有说话,只是径直朝人群方向走去。
裴琴琴见他们走过来,吓得退了一步,被周氏拉住。
裴子瞻壮着胆挡在她身前,其实小腿不断打颤,因为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威压而发怵。
“怎么?还想继续伤害我胞妹?”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而不自知。
柳明臣在裴琴琴面前站定,视线却是停在周氏的手上,嘴上说道:
“裴姑娘,你自己说,你兄长所言属实吗?”
裴琴琴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周氏怀里:“我……我不知道。”
旁人都只认为这是受害者害怕之状,又纷纷议论起来。
“裴琴琴,你可不能诬陷了旁人。”
裴舟发话,语气之重可见他是何等生气。
裴子瞻上前推搡柳明臣:
“你莫要占了便宜还吓唬我妹妹。还有你裴舟,这种时候还向着外人说话?”
柳明臣倒也不急,看向人群说道:
“既然裴姑娘不记得发生了何事,那我只好找当时救人的护院问问。”
“在这儿。”傅乔不知何时已经混入人群,在末尾找到了当时救人的护院。
柳明臣随即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这名护院:
“你便是当时救裴姑娘的护院吧?”
所有目光都落在这位护院身上,护院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裴子瞻也跟着走了过来,“你找个护院麻烦算什么本事?”
“散开!”柳明臣怒喝,忽然与傅乔一起出手钳制住护院的双手。
护院只当他是在盘问裴琴琴的事情,没有防备之下忽然就被两人擒住。
他脸色一变,猛地驱动巨力暴起,使劲地扭着胳膊,竟有以一挡二之势。
柳明臣和傅乔连忙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伸脚踩上了对方的膝关节阻止他挣扎之势。
眼看护院在两人的夹击之下,快要跪倒在地。
周围人一时吓得愣住,都没有反应过来,饶是站在最前头的裴子瞻也失了神。
那护院见自己被两位高手钳制,猛地大喝,牙关咬出了血迹。
随着一下吞咽声,他的肌肉暴涨,内力猛地提升了数倍,身上衣服爆裂成碎片。
只见他如今身上的肌肉像一块块巨藕,充满了力量感。
这种状态明显就是塞北死士吃药之后短时间提升战斗力的状态。
柳明臣心想,不好,这护院要开始反扑了。
护院的双手猛地使力,不仅挣脱开了两人的钳制,还顺势挥拳捶向了两人的胸口。
柳明臣和傅乔都闪身向后躲开。
周围的看客这才回过神来,尖叫着退后,有些还踩到身边人的脚再栽倒。
这时,柳明臣和傅乔再次向护院袭来。
护院也没躲,反而五指握爪成掏心爪之势朝着柳明臣的方向迎上前去。
见此架势,柳明臣就明白对方是想要以命换命。
他忙收了攻势,退后两步,躲过掏心爪。
傅乔的剑已经到了,砍在护院的肌肉上,却有种刀枪不入之感。
护院在药剂的加成之下,竟能以肉身阻挡了利刃,也是恐怖之象。
此时,护院的巨力提升到了可怕的境界,甚至一拳就能把一棵碗口粗细的树打倒。
柳明臣见状放弃了硬碰硬的念头,双腿扎起马步,双手起势,竟是以四两拨千斤之姿,让护院一时占不到便宜。
既然对方的心思一直在柳明臣身上,傅乔也没有怠慢,手上剑花不断。
护院一边躲着穿心剑,一边挥拳打向柳明臣,速度极快,竟被两人夹击仍不落下风。
此时,院中众人都看到护院后背那可怖的纹身:
一头巨猿正仰天咆哮,只是那猿眼似是沾了点血色,又着不上。
如今那点血色在微微发亮,似乎也有愈发黯淡之势。
柳明臣明显感觉到护院身上的力气正在减弱,动作也慢了下来。
他与傅乔使了眼色,猛地把护院朝旁边一推,傅乔配合下扫腿,成功让护院摔倒在地。
倒地的护院喘着粗气,随后便开始咳血,咳着咳着,气息渐弱。
柳明臣和傅乔本想把他救回来,但对方咬紧牙关不肯吞药。
倒地的男人眼中还含着不甘,猝不及防就断气了。
院内众人都被惊得愣在原地,一时无人说话。
就连老谋深算的裴舟也只是拧眉不语。
柳明臣整了整衣衫上前对众人说道:
“今日一事是我们与裴姑娘一起设局抓拿凶犯,裴姑娘以身犯险引出凶犯,实在让人钦佩。”
院内众人都看向裴琴琴,裴琴琴刚目睹了一场打斗正脸色发白。
裴子瞻还没来得及发难,裴舟就上前发话:
“今夜辛苦琴妹了,以身作则,证明了裴家人的气概。周姨母先带琴妹回去歇息吧。”
周氏顺水推舟,点头称是。
裴子瞻目光一黯,也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