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两顶喜轿会在城外小树林相遇。
如今魏彩的喜轿直接走了城里,偏离了原定路线。
想必是魏彩在树林设置了埋伏,唯恐波及自己,顺带连喜轿的路线都改了。
柳明臣找了个城外的无人的角落,直接一根飞针朝着喜轿的窗户射入。
飞针刺在魏彩的脖颈之上,上面的迷药足以让魏彩昏睡。
柳明臣从屋檐直下,拦住了轿夫,把轿子上的鎏金红绒布撕下,厉声道:
“你可知替嫁一事该当何罪?”
轿夫自知替嫁一事败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大爷,您饶了我吧,是长公主要挟我必须换轿子,否则就杀我妻儿。”
柳明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挡住了日光,默了默。
轿夫以为自己遇上了煞神,今日便要折在此处,可怜他的妻儿啊。
出乎他的意料,柳明臣最后叹息一声:
“走吧,带上妻儿,别让长公主找到你们了。”
轿夫朝他重重磕头。
柳明臣转身,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轿夫:
“离京城远点。”
轿夫捡起银子泪目: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你们把轿子抬到城郊聚福楼,喊掌柜的帮忙。”
凭空拦下轿子,对柳明臣而言也是一件麻烦事。
只好先把人送到聚福楼,让他的兄弟秦喜墨把人送到宰相府。
如今更重要的是去接他的妻子魏文熙。
皇家喜轿里,魏文熙早知道替嫁一事。
不过她还是高高兴兴地踏上了喜轿。
毕竟今天是收获的日子啊。
长公主终于离开被重重保护的深宫。
在这条出嫁路上,最适合突厥细作绑架掳人。
说实话,与其让魏彩被掳走,还不如让魏文熙深入敌营,将突厥在我境内的所有探子一网打尽。
魏彩虽是个蠢人,但这手替嫁还是很有利用价值。
就是不知道柳明臣会如何做。
魏文熙又想起上次在宴会上遇见柳明臣。
他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加上他欣然接旨,后续也没有提出悔婚,没准是个聪明人也不一定。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玩多了。
好戏什么时候才开场啊?
没等多久,她就勾唇笑了,只因听到了很多脚步声。
一阵喊杀声传来。
喜轿颠簸了几下之后,便停在了原地。
魏文熙有些血脉喷张,好久没有堂堂正正地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了。
掀开喜轿的手带来一股臭汗味。
来人拽住了魏文熙的手,把她强行拉下了喜轿。
隔着喜帕,她看见那穿着粗布麻衣的山贼手上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下一秒,这把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人。”
山贼开口的时候,嘴巴里的恶臭扑鼻而来。
真是让人觉得恶心,魏文熙心想。
这时,影卫的暗箭应该是对准了这个山贼的脑袋。
不过,她不想打草惊蛇,还是用给影卫打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傅乔看着魏文熙脖子上的刀,急得额头出了汗。
生怕山贼轻轻一拉,魏文熙便身首异处。
山贼挥刀的一瞬,几个像猴子一样灵活的突厥兵忽然从树上扑下,把所有的山贼都扑倒在地。
山贼各个身强体壮,却被这些灵活的突厥兵耍得团团转,几下就被突厥兵的银刺刀刺穿了心脏。
魏文熙适时表现出害怕,一边退后,一边惊呼:
“你们是谁?不要,不要过来。”
为首的突厥人梳着长辫,皮肤黝黑,脸上带着混杂着稚气和杀意。
他对着魏文熙勾了勾唇,长臂一伸,一下就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
“不要说话,跟我走。”
魏文熙虽看不到他的相貌,但靠近他时能闻到一种突厥族特制的异香。
突厥一族土地贫瘠,很多土生土长的人都没有水沐浴更衣,更别说身上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异香,这起码是王爷级别的突厥人了。
“你放开我!”
魏文熙一边怒呼,一边推他。
对方手臂一收就把她夹在怀里,魏文熙的双手趁机揩油。
不错,这胸肌和臂力显然常年有在锻炼,极有可能是征战之兵。
这等程度的大将都潜入了我国境内,势必是准备发动一场不小的突袭。
也许这场战争本打算以逢曦长公主被绑架拉开帷幕。
“听说你是魏国长公主,跟我回突厥当个小妾如何?
“这样我还能勉强不让手下的士兵享受你的身体。”
说罢,他笑了起来。
魏文熙假装害怕抽泣:
“你到底是谁?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去。”
他隔着喜帕轻咬魏文熙的耳朵:
“刚好你穿着嫁衣,记住你夫君的名字,完颜破。”
噗嗤……
魏文熙在心里笑出了声。
军令第一条:不可向敌人暴露身份。
否则自己分分钟被反绑架,尤其是当你有点身份的时候。
突厥二皇子完颜破是个出了名的流氓,跟他哥哥完颜不败相比简直是废物。
看他这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魏文熙也有点搞不懂,为什么他哥让这种废物来执行绑架任务?
魏文熙其实很想回怼一句:
“你公然调戏敌国长公主,你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