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短箭并未射向柳明臣所在的床铺,反而钉在了墙上。
屋外的影子一动,来人已经离开了。
他并未被柳明臣掷出的刀片伤到。
柳明臣心下盘算:这武功全京城屈指可数。
他点亮了屋内的灯,细细打量对方射进来的那柄短箭。
不难看出是传信箭的样式,但又与一般的传信箭有所不同,其所用的玄铁纯度极高,对方位高权重。
柳明臣取出短箭中的信箭,里面竟是皇上密谕:
命柳明臣为御前密使,保证逢曦长公主大婚的安全。
落款处还有皇上的玺印。
坊间传闻,当今皇上魏如是手下有一个秘密组织,叫影宫。
影宫中全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又如影子一般隐匿在整个京城中。
既作为眼线,必要时也是杀手。
以今日这种发布任务的情况下,御前密使极可能是受影宫管辖。
柳明臣将密谕在灯火下点着,明灭的灯影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天还没亮,养心殿外传来一阵斥骂声。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斩了你们。”
魏彩推搡着拦路的公公。
太监总管骆公公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迎上来:
“长公主,天色尚早,陛下还没醒呢。您不如先回去歇息,我替您转告陛下。”
“你们休想再糊弄我,这几日我都寻不到皇兄,不然我至于这个时辰过来吗?”
魏彩快步往养心殿走去。
殿内,魏如是匆忙穿戴整齐,轻叹一声:
“麻烦。”
魏彩推门进来时,魏如是假装刚从睡梦中被吵醒。
“彩儿,怎么了?”
魏如是温柔地问道。
魏彩直接就过去抱住魏如是的腿,哭道:
“皇兄,这几日我都寻不到你。”
魏如是摸了摸她的头:
“最近塞北战事吃紧,军机要事繁琐,忽略彩儿了,是哥哥做得不好。彩儿,想要什么?”
魏彩抬起头,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
“皇兄,我不想嫁宰相的儿子,他又矮又胖又丑。彩儿不愿一辈子对着这样的夫婿。”
魏如是叹了口气:
“彩儿,周家公子虽然外型上差了一些,但是人很机灵,仕途无可限量。”
魏彩娇嗔道:
“彩儿不嫁这样的人。皇兄,柳卿不比他好千百倍吗?又是新科状元,只要你愿意扶持,以后他的仕途也是很好的。怎么能便宜了魏文熙呢?”
魏如是心想,柳卿当然好,问题是你配得上人家嘛?
他面上却是不显,还很是为难:
“可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你们指婚,要是又收回成命,别人又当如何想?”
“那让魏文熙和那个什么周公子都死了,不就得了嘛?”
魏彩随口便说出恶毒的话语。
魏如是眼睛一眯,直直地看她。
魏彩有些心虚:
“皇兄可是不悦?可是他们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死了便死了。”
“彩儿,”魏如是语重心长地说:“皇兄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你往后也是要嫁人的,若是这性子不改,怎么能安生过日子?”
魏如是此时觉得自己母后做的选择无比正确,
若是魏文熙经历了那些可怕的争斗,恐怕也会变成如此恶毒之人。
“皇兄,只要我嫁给柳明臣,我肯定会好好过日子的。”魏彩还是不肯放弃。
魏如是叹了口气,“彩儿,如今边关作乱,朕打算派柳明臣戍边,你可愿为他守活寡?”
魏彩闻言一顿,她自是不愿当守活寡:
“一定要让柳卿戍边吗?不能派别人去?”
魏如是苦笑,“当朝有多少年没出过武将了?柳卿是最合适的人选。”
魏彩知晓无法说动魏如是,眼睛滴溜转:
“那皇兄,我要腊月十五出嫁。”
“好好好,都依你。”
魏如是说罢,魏彩开心地走了。
魏如是躺回床上,魏彩指定要跟熙妹同日出嫁,无非就是想错嫁给柳卿。
她的心思也太好猜了。
至于柳卿戍边一事,估计她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之后,让朕妥协。
怎能如了你的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