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几个人,欧野就离开了费城。
他的确是要去华国,只是这一次却并不是去找拂鸢。
他十四岁入地下拳场,签了卖身契给金哥,承诺为他打十年的拳,作为报酬,金哥每月会支付一笔巨款给他病重住院的养父欧志雄。
在他又冷又饿快要死在街头的时候,是这个善良的拾荒老人把小小的他捡回家,供他读书,把他养大。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国家,欧志雄是他唯一支撑下去的信念,即便生活再苦,他都可以忍受。
可是后来,他年纪太大,身体也出现了很多毛病,最后终于倒下了。
没有人愿意帮他们,医院不是穷人该来的地方,哪怕他跪在门口苦苦哀求那个医生,对方只会不耐烦地给他一脚,最后嫌弃无比地扔给他一元m币,打发他快滚。
一元m币,甚至连一个素包子都买不到。
他太需要钱了,所以辍学到处去找工作,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做。
十四岁的他虽然长得比同龄人都要高大,可是那些老板看他是未成年,就欺负他,明明他做的事情比别人都要多,却只有那么一点少得可怜的工钱。
之所以后来去金哥那里打拳,是因为他得罪了当地一个有钱有势的肥佬。
黑心无良的老板得到了一大笔钱,把他卖给了一个喜欢玩男童的肥佬。
在肥佬压上来的那一刻,欧野再也忍受不了,他踹残了肥佬的命根子,用酒瓶爆了他的头,最后匆忙逃走。
第二天,他就被肥佬的手下全城通缉了,肥佬放了话,要是抓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让一群男人轮死他。
是金哥保住了他。
当然,做生意的人从来不会吃亏,欧野有着成年男人健壮的体格,拳头里面带着寻常人没有的狠辣劲,还有身体中那强大的爆发力。
这说明,他一定会是个优秀的拳手。
他也没有让金哥失望。
十四岁的少年,没有经过任何系统的训练,却像是天生吃这一碗饭的,他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永远打不倒的强悍身体,仅仅半年时间,他就成为了地下拳场的No.1。
那之后,他出尽风头,一跃成为人上人,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所有人都尊敬他,讨好他。
可他的养父却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始终都没有醒过来。
金钱,权势,这些他都不想要,他只想和从前一样,每天可以看到养父温和慈爱的笑容。
可上帝听不到他的祈祷,也从不会眷顾善良的人。
二十岁那年,他打了一场特殊的比赛。
金哥说,对方是一个职业团队,一共五个人,是从R国来的。
他们对于欧野费城拳王的名头很是不屑,并且扬言今夜过后m国将查无此人。
金哥查过他们的资料,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而且来者不善,但对方给出的筹码太过诱人,如果赢了,今后他拥有的将不止是这无尽的财富。
所以他替欧野接下了这场比赛。
可他不知道的是,对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彻底摧毁这个阻碍了很多大人物的地下拳场。
所以欧野这次,必死无疑。
但最终的结果,是欧野拼着浑身血管爆裂,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才终于杀了那五个人。
他太强了。
强到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
可只有欧野自己知道,他不敢输,也不能输。
只有一次次的胜利,欧志雄才能活着。
金哥说,会帮他请最好的医生进行手术,只要他赢了这场比赛,他的养父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他差一点点,就能抓住了。
可等到他拖着奄奄一息的身躯,想要去医院和昏迷的欧志雄诉说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却看到了病房里的一片狼藉。
欧志雄身上连接的所有维持生命的机器全都被拔掉了。
此时是深秋,m国的夜晚比其他地方都要冷。
病房里面没有空调,老人的被子掉在地上,苍老枯瘦的身躯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之中,即便不用手去触碰,欧野都能猜到他此刻的身体是多么冰冷刺骨,死亡多时的躯体有多么僵硬麻木。
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才走到这里。
他不觉得累,也不觉得痛,因为只要见到床上的老人,他的一切伤痛都能得到治愈。
可这一刻,他突然迷茫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拼命都是为了什么。
他想和养父回到那个破旧脏乱的屋子里,哪怕时常会被寒冷饥饿所困扰,他想再看看那张慈爱的脸对他温柔地笑。
他想再听到他说,阿野,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惊喜。
明明,就差一点点了。
可是现在,他彻底抛下自己走了。
比赛,赚钱,拼命,什么都不重要了。
那些人……
真该死啊。
他们是万恶的刽子手,是可怕的恶魔,他们凌驾于上,把弱者当成蝼蚁,随意践踏玩弄。
那么从今以后,他就做这个城市的主宰,要所有人都要按照他的方式存活。
他将欧志雄的尸体从医院带走,当晚,屠杀了所有预谋这一切的恶魔,烧了地下拳场,将无数罪恶的财富悉数掩埋于此。
身体的潜能发挥到极致,撑着重伤的身体做完这一切的后果就是,他被包成了木乃伊,躺在床上整整半个月才能动弹。
他受的伤已经远远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换成任何一个人都绝对活不下来。
但再次醒来后,眼前看到的就是拂鸢那张甜甜的笑脸。
她说:恭喜你,大难不死,涅磐重生。从今以后,你就能对体内的异能运用自如了。
欧野的异能:拥有野兽的惊人速度和强大的爆发力,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当年害死欧志雄的那些人,已经全被他杀了。
只是他知道,主谋始终没有露面。
他查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找到那只罪恶的黑手了。
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并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这件事,必须由他自己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