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来得及和他告别,那些人还是找到我了。”
那天是剧组在这个海湾小镇停留的最后一天,这部剧正式杀青,下午大家就要准备回去了。
晏岁寒和骆倾城说好了中午一起吃饭,单独给她开了小灶。
女孩表面上很淡定地答应了,眼睛里的欢喜却藏不住。
她喜欢和他一起吃饭,也喜欢和他说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很安稳,好像一切不好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
那颗藏在坚硬防备外壳之下的心,在一点一滴地被少年的温柔赤忱所感化。
人的一生,总会为某个人狠狠心动一次。
更何况,晏岁寒实在很有令人心动的资本,财富和长相是他最不值一提的地方,他的人格魅力远超于此。
餐馆的采购人员那天刚好请假,所以每半月一次的采购工作就交给了骆倾城,她跟车出去把需要的货带回来。
从出了小镇开始,骆倾城就没来由的心慌。
到了地方,她帮着司机一趟趟地来回往车上装货,只想快点回去。
在装完最后一箱东西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阵脚步声,随后是让她浑身颤栗的声音:“二小姐,你可真叫我们好找。”
骆倾城的大脑顿时发起了强烈的警钟。
跑。
快跑。
她来不及想太多,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被抓回去。
“晖爷交代了,二小姐要是不乖乖跟我们回去,那就生死不论了。”
那一刻,没有人能帮她。
她也不能再回小镇了,她不能连累晏岁寒。
她疯了似的跑,身体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能量,轻盈敏捷得不像是她自己的。
“异能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激发的,只是当时还不会用,后来跑到没路了,心一横就从山上跳了下去。”
说到这里,骆倾城也是被自己当年的勇猛无畏给逗笑了:“我那时候想,最坏的结果就是摔个半身不遂,但直觉告诉我不会死,然后就真的没死,还又遇见了你。”
拂鸢静静地听她说完,从中发现了盲点:“所以你是一直都故意装作不认识影帝的?”
“不是。”
说起这个,骆倾城难得郁闷了一下:“他的变化有些大,和八年前完全是两个人。”
而且。
“他当时用的是艺名。”
那三个月的记忆,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她上了锁,锁在心底无人知道的深处。
而且,她也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重要,能被一个人记那么久。
所以,就当是一场美好的梦。
可她唯独没想到,晏岁寒与她相认时会那般愤怒委屈地质问自己,他已经红到人尽皆知了,她却从来不去找他。
他说,他找了自己八年,甚至联系到了神秘组织重金寻人,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怕她已经不在了。
骆倾城这才隐约记起,F前两年确实有好几次收到打探她消息的邮件,因为怀疑是叶家的人不死心还在找她,所以都扔到了垃圾箱里没管。
原来,居然是他。
和他的种种行径相比,骆倾城就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玩弄对方感情不负责跑路的渣女。
她确实,好像,大概,一次也没有找过他。
所以对于他这段时间的骚扰,她是心虚又无可奈何。
拂鸢对此给出了中肯的建议:“要不,你就从了吧。”
“这年头像影帝这种痴情专一洁身自好,身边美女如云却从来没有任何花边新闻的好男人,堪称国宝了。”
她发誓,她绝不是因为对方是晏琰的家人才帮他说话的,事实嘛。
花边新闻几个字就狠狠cue到骆倾城了,毕竟她是这上面的常驻嘉宾。
被这么调侃,骆倾城也不甘示弱地回怼了:“你还说我,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要守在晏琰身边看他平安幸福就够了,现在是怎么回事又把人勾到手了?”
拂鸢无奈摊手,表情无辜:“对啊,可是他说要我和在一起才会真的幸福,我怎么忍心让他失望嘛。”
“你都不知道,男人撒起娇来,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男人跟你撒娇,那是真的顶不住。”她拍了拍骆倾城的胳膊,语重心长道。
骆倾城无形之中好像又被她喂了一嘴狗粮,顿时无语地抖了抖身上炸起来的鸡皮疙瘩。
两人吃完东西,又小酌了两杯,不知不觉都十点多了。
晏琰发了好几次消息过来,表示太晚了不放心,要过来接她,拂鸢满脸笑容地回了一个好的可爱表情包。
见状,骆倾城哼了哼:“我走了,省得你俩到时候秀恩爱秀我一脸。”
“哎呀,等下我们一起走嘛,叫晏琰送你回去。”
“可别,湘湘已经过来接我了,下次再约。”骆倾城戴好墨镜口罩,冲她摆摆手出去了。
女人裹着黑色的风衣,身形高挑,长发大波浪,即便看不到脸,那冷艳逼人的气质也引得酒吧里的男男女女频频回头。
拂鸢撑着脑袋看着她美丽的背影感叹:希望影帝能加加油,早日把她家倾倾冰冷的心捂热。
晏琰还有十分钟左右到这里,拂鸢便起身在酒吧四处走走看看。
她站在一整面墙的酒架前打量了半天,然后发现那些造型独特的酒瓶侧面似乎都有一个相同的标志。
形状像翅膀的羽毛,中间被金色的光劈开一条缝,羽毛柔和,光却锋利。
挺特别的图案。
“这是你们酒吧的logo吗?”拂鸢看着吧台后面的调酒师问。
调酒师笑着回答:“对,这是我们老板设计的,他的名字里面有个羽。”
闻言,拂鸢视线落到吧台旁边不停变换颜色的灯牌上,这才注意到这酒吧的名字也很特别,只有一个大写字母Y。
羽的首字母。
也是,鸢的首字母。
拂鸢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这种怪异的想法。
她突然觉得那个羽毛logo很碍眼,她不喜欢。
以后不会再来这家酒吧了。
晏琰的消息恰好这个时候发过来,他已经到了,拂鸢便头也不回地迈出了酒吧。
调酒师看着突然不高兴离开的女孩,有些疑惑,随后便听到一个低磁的男声幽幽地在耳边响起。
“你和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