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那些道貌岸然、美其名曰为了孩子,实则为了成全自己的小心思,对孩子只生不养的又当又立之人,王若弗其实倒也不太反感林噙霜。
既然林噙霜侵占不了自己的利益,王若弗便索性默认了她的讨好。
王若弗看华兰做的功课,见女儿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便准备去绮罗阁给华兰挑几样首饰奖励她。
王若弗和刘妈妈打道回府,刚下马车准备进盛府的门,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年轻女子就拦住了王若弗。
“王大娘子,王大娘子”,女子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明显是追王若弗的马车追了一路:“求您救救我弟弟吧!”
王若弗皱眉,环视一周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事进府再说吧!门口大吵大闹成何体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卫恕意尴尬的一愣,就低着头跟着王大娘子和刘妈妈二人进了葳蕤轩。
坐下喝了一杯凉茶,王若弗见卫恕意低着头不说话,就自顾自研究桌上的摆件。
王若弗冷笑,又是个想借别人口说出自己的意愿的。可卫恕意想法是好的,王若弗又凭什么按照她的剧本走?
虽然卫恕意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破落户出身。
可卫恕意偏偏看不清自己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觉得父亲读几本书就了不起,自恃读书人家的女儿品性高洁,难道要她亲自说想做盛家主君的妾室吗?
卫恕意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见卫恕意还是不肯说话,王若弗便公事公办,对刘妈妈说道:
“刘昆家的,送客!”
眼瞧着刘妈妈做出“请”的姿势,卫恕意“砰”的一声跪下,哭诉道:“大娘子,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弟弟是我家唯一的血脉了,求您行行好让我弟弟去读书。”
卫恕意哀哀哭诉半天,都没听见任何人回应一句话,更别说把自己拉起来,待她终于停下了哭泣抬起头,就见王若弗一脸冷漠的看着她的表演。
“你的父亲去世了,弟弟读不起书了,这又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父亲和弟弟。”
卫恕意一愣,她自是知道不干王大娘子的事,可之前刘妈妈曾找过她,说想聘她为盛家主君的妾,不过后来就杳无音讯了。
难道现在大娘子不想了吗?
“如果是因为你觉得我是个好人,所以想让我帮你一把,也并无不可!”王若弗转头道:“刘妈妈给这姑娘十两银子,让她去给她弟弟买点笔墨纸砚。”
卫恕意一愣……十两银子哪够读书啊!甚至连好一点的笔墨纸砚都买不起。
刘妈妈看穿了卫恕意的心思。
不过是卫恕意自己想当妾,还要借大娘子的口说出来谈条件,她只觉得卫恕意比林噙霜还难缠,幸好大娘子看出了这贱人的诡计,不屑地将一包银子丢到卫恕意面前。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应该听说过,我盛家的钱不是大风飘来的,我王若弗也没有那么多善心可发,你以后自己好自为之。”
“大娘子,我扶您进去休息片刻!”
王若弗在刘妈妈的搀扶下刚起身,呆呆跪在地上的卫恕意便膝行上前,着急的抓着王若弗的腿:“大娘子,我愿意为盛家主君做妾,您可否给我弟弟读书的机会?”
“噢?你愿意还要我同意呢!主君又不是什么好色之人,他已经有林小娘了,我为什么要聘你进府添堵,让你的孩子来分家产呢?”
卫恕意简直火烧眉毛了,她早就听说相比于其他府里或狠毒或阴毒的主母,王大娘子算是扬州城里性子最好的大娘子了。
卫恕意根本就不会什么挣钱的营生,如果不进盛家做妾,她弟弟就真没法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