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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什么?”

白忘冬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空碗稍微清洗了一下,然后就又走到的锅旁,舀起来满满一大勺倒入碗中,朝着花业走了过来。

“也许她什么都不想做呢?”

白忘冬把手中的鱼汤朝着花业递了过来。

花业微微一愣,连忙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白忘冬耸耸肩。

“我只是恰好发现你们的紫长老在研究药人之法而已,但她是个医师,研究药物本身就是她的职能。”

“即便药人之法是朝廷规定过的禁忌,可天下的禁忌多了去了,研究禁忌之法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她也不是特殊的那个。”

“也许,人家只是兴趣呢,你不要联想到太多。”

一边小口喝着碗里热腾腾的鱼汤,一边听着白忘冬的话,花业果断摇了摇头:“绝对不是。”

一个研究药人之法的医师突然就盯上了小幽。

他可不觉得这是一种巧合。

如果紫千卉后面真的有其他人的话,那为何不是别人来,偏偏就是她来呢?

这两者之间一定有所关联。

而现在最为重要的是……

紫千卉来找少宗主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难道就不知道少宗主是宗主的心头肉吗?

和宗主抢东西,她是真的觉得人间太无聊,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花业此刻心中万般杂念。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更不明白为何宗门当中会生出这么一股和宗主作对的势力出现。

“我之前从未听闻过紫千卉研究这所谓药人之法。”

花业长出一口气,开口说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白忘冬喝着自己口中的鱼汤,回复道。

“这是禁忌之法,怎么能随便让人知道自己在研究呢。”

花业对此却持有反对意见。

“白大人,黄泉宗是邪门。”

邪门诶,里面的人十成十都是邪修。

邪修最不怕的就是被人说什么做伤天害理之事,研究禁忌之法。

邪门里的人手里不攒两门禁术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邪修。

若是紫千卉真的想研究药人之法,那就不该悄悄咪咪的,大大方方地去研究反而更方便一些。

可现在的结论却是这女人费尽心力自己背后研究出了成果,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道。

这不是心里有鬼,那是什么?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带着自己藏着掖着的研究成果,背着宗主来找少宗主。

这么一看,紫千卉的问题不说是大,那简直就是非常大。

“药人这种东西吧,其实有一点还是挺值得让人称道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忘冬再度幽幽开口。

“它不会限制自己的生长,说到底,药人并不是死人,虽然意识是死的,但毕竟肉身是活的……”

“也就是说,药人是会长大的?”

花业打断白忘冬的话,连忙出声问道。

“大概吧。”

白忘冬抿了口鱼汤,风轻云淡道。

“我不是医师,在这方面只是略懂一些皮毛。”

术业有专攻。

这世上所有的禁忌之法说到底都是每一门术法最深奥的东西衍生出来的。

药人之法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就能够研究出来的,若不是有一定水平的医师,再加上经年努力和不断调配药方,那么根本就不可能研究出来最适合自己的方子。

白忘冬懂大概的步骤,可若是落实到具体的配方,那就算是一窍不通了。

花业沉默了下来。

他其实是不愿意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宗门内的人的。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有人不光是背叛了宗主,现在甚至还对少宗主起了心思。

他的眼中杀意一点一点的滋生。

“还要喝吗?”

而就在他的目光越发可怕的时候,白忘冬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让他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把自己手中空荡荡的碗给递了过去。

“多谢。”

白忘冬接过碗来,又给他舀了一勺,重新送了回来。

“也许不像是你想的那样呢。”

白忘冬劝慰道。

“你觉得紫千卉现在的举动是在背叛你们宗主,可也许在她的心里,她这么做反而是在表示对你们宗主的忠诚。”

花业疑惑地看向他。

“这世上有一万个人那就有一万颗心脏,每一个人的心脏都是不一样的,每一个人心里的想法也都是不一样的。”

白忘冬看着他,淡淡说道。

“也许,在你看来是错误的事情,在她看来便是正确的也说不定……”

“当然,这话只是自己的猜测,你不用当真。”

白忘冬微微一笑,笑容颇为温和。

就如同是冬日中的暖阳让,让人觉得分外的舒适。

花业看着这个笑容,又低下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鱼汤,沉默不言。

除了不理解紫千卉之外,他现在也弄不懂眼前的这个锦衣卫天骄又是如何的想法。

他明明指引自己去了医馆,暴露了紫千卉的秘密,可现在却又在为紫千卉说话。

所言所行仿佛有些矛盾。

说到底,无论是最开始的提示,还是现在他手中的鱼汤,都让他有些疑惑。

似乎是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白忘冬微微一笑:“别误会,我只是比较喜欢小幽这个小姑娘罢了。”

“如今云奶奶要死,她的归宿即便我并不想插手,可总要看看她能不能过好。”

白忘冬说着叹了口气。

“这世上哪里会有比母亲身边更好的归宿。”

“……”

听着他这带着三分忧伤,三分怀念,三分温柔以及一分感慨的话语。

花业下意识绷住了嘴。

他其实蛮想和白忘冬说一声,也许对于少宗主来说回到宗主身边真的是最差的归宿的。

可这种宗门秘辛,又如何能说的出口呢。

“如果你真的觉得太过疑惑,那为何不去主动和她谈谈呢?”

就在花业在心里龇牙的时候,白忘冬的声音再度响起。

“谈谈?”

“对,谈谈。”

白忘冬把花业喝完空碗给收了过来,放到了一边,笑的有些神秘。

“等到谈完之后,你再想想看,要不要杀了她。”

花业眼眸微低几秒,随即再度抬起。

“我明白了。”

听到这个答案,白忘冬转过身,拿起碗朝着水盆走去,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浓郁。

你明白了就行。

就怕你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