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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答案不在这密室当中。

白忘冬仔细检查了这密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残留的血迹和几片放的不算是太久的白骨残渣,这里就再也没有了别的痕迹。

是他的判断出错了?

那死老头其实真的就是纯变态,根本没有别的原因。

白忘冬目光再度在这密室的墙上四处打量。

真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即便是用风吹过这密室的每一个角落,也是密不透风。

这里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地下暗室。

“看来还是没找对地方。”

白忘冬本来以为这里就是云家隐藏秘密之所在。

但现在看来,夜来园确实是秘密,但却不是秘密的核心。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判断没有错,这条线追的也没错的,只不过,这里只是一层裹在核心之前的表层。

外衣的下面还有内衣,内衣的下面还有皮囊,皮囊撕开了方见血肉,血肉里裹着的,那才是心脏。

一层又一层。

藏的越深,就越没办法见人。

白忘冬拿起雨伞,转身,招手。

所有的火焰一刹那间消失不见。

昏暗的暗道中,唯有那鎏金色的眼眸在不断地泛着光泽。

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的只有他的脚步声。

外面的雨还在下,还在下。

就像是要把这满园子留下的痕迹全都给洗个干干净净一样。

他撑着伞就站在这夜来园的门前,背对着这个园子。

当锦衣卫当久了,他连多愁善感都不会了。

用手接着那落下来的雨滴,白忘冬的目光突然瞥到了那路上的积水,就像是照镜子一样,那水面上被雨滴打出涟漪的画面里映射着的就是他的模样。

他好像离曾经的那个世界越来越远了。

摘下面具,白忘冬蹲在了那水潭旁,看着水潭中的那张脸,一时间有些怔怔出神。

“好像……”

“长痘了。”

白忘冬突然笑了出来。

他把手耷拉下来,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大约就在两三秒之后,他突然缓缓抬起头扭转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那脸上的笑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然消失不见,他的目光幽邃宛如黑洞,就这么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同一时间,和他对上的是一双充满着野性的眼睛。

白忘冬闻到了血的味道。

但就是这么短短不到一秒的对视,那双眼睛的主人就立马消失在了原地,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白忘冬从地上站起来,朝着那人消失的地方眯了眯眼。

眼中鎏金色光芒一闪。

微风回旋。

“居然……没有追上。”

跑的比风还快。

那清风中带回来的就是浓郁的血腥味。

是来看他的,还是来看夜来园的。

“呼。”

吹散指尖残留的那一缕血风。

白忘冬深吸一口气。

这云家里藏着的人和东西还真不少。

真精彩。

……

一夜无话。

白忘冬从自己房间里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推开窗户,晴空万里。

白忘冬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大人。”

就在白忘冬刚放下手臂没多久。

一个人的声音就在他的耳旁响起。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蹲在他窗户旁的贾倦看到他推窗,连忙站起身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看到他,白忘冬倒还真的有些意外。

这货,主动上门了?

“贾试百户。”

白忘冬看向他,笑着说道。

“你倒是个稀客,自从上次你打完孟百户的小报告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吧?”

“卑职疏于问候,实在是有罪。”

贾倦赔笑道。

“任凭大人处罚。”

“那你就去死吧。”

白忘冬直截了当地说道。

贾倦面色一僵。

“怎么?不行?”

白忘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贾倦讪讪一笑:“大人可真爱开玩笑……”

“我没在开玩笑,你也没听错,我就是在叫你死。”

感受到白忘冬话语里面的认真,贾倦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他看向白忘冬,白忘冬甚至还对着他挑了挑眉,朝着一旁的柱子歪了歪头。

贾倦目光变幻,正打算就此发作的时候。

白忘冬突然就笑了出来:“我这才是在开玩笑嘛,贾大人为朝廷卧底云家这么多年,功绩累累,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去死呢。”

白忘冬指了指一旁的空地。

“到那边扎马步去吧,我什么时候洗漱完你再说话。”

说完,就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是,卑职遵命。”

官大两级压死人。

贾倦连忙应声道,然后就快步走到那边开始扎马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坦白局得缘故,还是贾倦这厮和青桃打过了招呼,反正今天青桃并没有过来。

白忘冬自己准备好热水,很细致的洗漱完走出院子的时候。

贾倦还在老老实实地扎着马步。

见到白忘冬出来,他也不主动开口,等着白忘冬叫停。

不过白忘冬径直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用抹布擦拭了一下那留着积水的桌椅,他直接坐在石凳上打开了桌子上的食盒。

里面放着的一盘点心和一碗热粥。

白忘冬把这早点给端出来,看也不看贾倦一眼,就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在这里待了这么些天了,这云家的厨子是真的记住了他的嗜好和口味,做的饭是越来越符合他的喜好了。

细嚼慢咽地吃完了贾倦带过来的早饭。

白忘冬取出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就托起下巴,看着那刚升起来没多久的太阳发呆。

贾倦就这么一边扎着马步一边看着白忘冬发呆,他脸上不敢露出半分不满,就这么坚持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即便是树上的积水落在他的身上,他都没有丝毫的动作。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到白忘冬从发呆当中回过神的时候,贾倦已经咬起了牙。

他不敢用灵力缓解肉身上的疲劳,又始终坚持保持着一个动作一点都不改变,这么长的时间,确实是蹲累了。

“起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这如同天籁的三个字让贾倦重重松了一口气,从原地站起。

他是主修灵力的,这肉身上的活他都好多年不沾了。

可还没等他把这口气给松完,白忘冬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硬生生愣在了原地。

“周成画,跑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