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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窒息感犹如潮水一般疯狂的涌上大脑。

他的生理条件反射得想要放开手,可却被他硬生生的制止了下来。

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那缺氧的大脑在告诉他这样一件事。

可……

又不是没死过。

每一次炼制鬼灵都是一次死亡。

如果能挺过去,那鬼灵就能够炼制成功。

而如果挺不过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所以死亡对于白忘冬而言,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体验。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必须要找准那个精准的极限,是那种生与死的边界,是不算生也不算死的那条分界线。

往前一步算多,往后一步又算少。

哪怕一点点都不能相差。

白忘冬的脖子都被自己那双如同钳子般的手给用力掐到了变形,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旁边看着的话,一定会感慨这人对自己下手有够狠的。

他大脑保持着足够的清醒,力度在一点一点的变强。

那种窒息感仿佛在带着他的灵魂渐渐地朝着肉身之外逐渐剥离。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景象在一点一点的模糊。

白忘冬的嘴唇开始逐渐变青,脸色一点一点的发白,那两颗眼球从眼眶当中凸起。

他张着嘴想要说话,但却发不出声音。

这一刻,他真的感觉这世界在距离他渐行渐远。

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对,应该问进行中的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

白忘冬这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漫长的死亡过程,就像是在感受着自己的一切被这个世界剥夺,他的意识沉入大海,看着现实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想要伸手扑腾地去游上去。

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水面离他越来越远。

哦,原来死亡是无力。

渐渐的,他的视线被黑暗所蒙蔽,再也看不到半点的光亮,他的耳边全都是极致的幽静,也听不到半点的声音。

鼻子闻不到香臭,舌头尝不到滋味。

就连身体皮肤触碰到空气的每一个毛孔,都再也没有了半点感觉。

五感尽失。

就如同一个人偶。

哦,原来死亡是湮灭。

蓦地,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幅熟悉的画面。

这些画面就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的眼前一张一张的划过。

那些画面就像是刻在他脑海深处一样,本来已经模糊的场景,现如今却变得无比清晰。

那是他两岁尿床的画面。

那是他三岁摔倒的画面。

那是他五岁第一次握住画笔,什么都不会,只会胡乱的划着玩的画面。

那是他六岁的时候,小白第一次带他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的画面。

七岁的时候,他去上小学。

九岁的时候,小白让自己对着突然出现的大白叫舅舅。

十岁,老白找上门了,他板着脸把小白骂了一顿,他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好像冲出去对着老白膝盖锤了两下,然后就被揪着领子抓起来了。

十二岁,小白靠自己开了一家画室,那一晚,他们两个人吃了一顿很好吃的饭。

十三岁,他在学校打架,被老师请了家长。

然后,十五岁……小白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十六岁,十七岁……

十八岁,十九岁……

还有已经过了一半,再过一半就要来临的二十岁。

他这二十年过的,好像还真的蛮精彩的。

比一般人要丰富太多了。

其实已经够了,要不然,就这么跨过去得了,反正也就差这么一步了……

哦,原来死亡就是了结。

白忘冬似乎已经在恍恍惚惚间找到了那根线,他就伫立那里,隔绝着两边。

只要跨过去,前世今生,就全部说了拜拜。

他是鬼修,他比谁都知道传说中的转世轮回到底是什么样子。

将灵魂中属于今生的印记给忘掉,消散在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也许等到十年,百年,千年之后,会真的再度重临世间。

可……

花开并蒂,各不相同。

这世上没有两朵一模一样的花。

即便是再相似,那也是两朵不同花。

所以当前生了断,就真的代表一个人彻底的消失在了世界之上。

这世上从来没有来生,来生的那个人又是另外的人,和你没有半点的关系。

哦,所以死亡就是终点。

原来如此。

白忘冬原本黯淡下来的眼眸突然开始涌现出淡淡的光亮。

那光亮忽明忽暗,就像是会随时熄灭掉一样,可那光却在这一闪一暗中逐渐的变得越来越亮。

白忘冬的双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自己的脖子,耷拉在了地上。

“咳咳!”

紧接着,白忘冬猛地咳嗽一声。

空洞的眼眸,神光再度回归。

他跪倒在地上,抬着头看着天花板,淡淡一笑。

随即就甩了甩这昏涨的脑袋,一时间不知道居然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比较好。

直到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他才缓过了神。

紧接着,整个人就瘫软地坐在了地上,靠着那床榻,对着面前的铁栅栏发呆。

生与死的边界,他感受到了。

可即便是感受到,那也没有站在那上面。

就像是只差一步就能到达,可那一步却是无限的靠近,无论你如何去靠近,都没办法触碰到它分毫。

要么一步跨过它,要不,就站在线的这一头,感受着那无限的距离。

可……

“人死后,灵魂就变成了鬼魂,而鬼魂会在逐渐消散在这世界上,然后融入这个世界当中,等待‘轮回’。”

白忘冬喃喃道。

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抓到了什么。

“生,是在这世界上,死,也和这世界紧密相连。”

“那生和死的那道线,又是否在这世界之内呢?”

白忘冬突然觉得身体莫名发冷,一股不知道从哪里而来的寒气爬上了他的脊背。

感受着这股寒意,白忘冬轻笑一声。

他知道,他大抵是猜对了。

他的研究方向是对的。

人体虚体化是能够实现的。

“哈哈哈。”

白忘冬笑声畅快响起。

他懒散地歪着头,注视着面前的空气,目光中全都是戏谑和玩味。

“这一次,又让我给赌赢了。”

“你可真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