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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调皮啊。”

调笑的声音在张月英身后响起,张月英动作僵硬地回过头,张飞鸢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映入她的眼帘。

在月光的照射下,张飞鸢的俏脸一半阴一半明,看起来极为神秘。

张月英身体瞬间绷紧,她目光直直与张飞鸢对视在一起,下意识吞咽着口水,额头之上,已经有汗珠滴了下来。

这一刻,所有的借口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所以,她一言不发,等待着张飞鸢的判决。

气海当中灵力已经做好了强行催动的准备,在她背在身后的手中,也已经捏住丹药,准备在第一时间扔进口中。

她张月英,从来都不是个会束手就擒的人。

“长大了以后真不可爱。”

张飞鸢盯着张月英看了一会儿以后,突然翻了个白眼。

“还是小时候好啊,小时候会追着要糖,不给你你就哭,现在连糖都不要了,还得让我追着喂。”

听到这话,张月英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戒备的姿态却没有半点放松。

谁知道这话是不是为了麻痹她说的呢。

“要想抓你,之前在停尸房就抓了,用得着特地跑到你家里来吗?”

张飞鸢放下腿,从床上站起身来,张开手臂。

“要不然我一直保持住这个动作,这样你总不会怕了吧?”

看到他这副姿态,张月英犹豫了一下,身体稍稍放松,将藏在背后的手给收了回来。

“有破绽!”

可还没等她彻底放下手,张飞鸢的身影突然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张月英目光微颤,下一秒,张飞鸢出现在她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张月英的手腕,张飞鸢刚想要反击,就感觉双肩之上仿佛有着一股极其沉重的压力直接压了上来。

嘭。

张月英肩膀一沉,上半身压下,张飞鸢手掌用力,一把把她的手臂提起。

“哦,是这药啊,还好还好,这药没啥太大的副作用。”

张飞鸢的声音轻快响起来。

紧接着,张月英就感觉她肩上的压力消失不见了,张飞鸢也松开了她的手,她缓缓直起身,默默将手里的丹药给收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

张飞鸢两只手抓在了她的脸上,用力捏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好多问题呢?”

“我问了你会说吗?”

张月英没有反抗,任由她捏着脸,然后冷冷说道。

“不会。”张飞鸢很直接地回答道。“但我会给你来自长辈的提醒,忘了今天晚上看到的所有事,要不然的话,我是真打不过那老头子,你也不想见到你最爱最爱的鸢姨为了保护你香消玉殒吧。”

说完这句话,张飞鸢叹了口气,放开了张月英的脸。

“小十一啊,咱村子里的秘密加起来多的吓人,有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对你来说反而才是最好,听鸢姨的,当一个糊涂人,别去当明白鬼。”

说完这句话,张飞鸢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她直接拍了拍张月英的肩膀,与之擦肩而过。

“可……”

张月英皱眉,转身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她刚一转身,张飞鸢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房间当中,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张月英紧紧攥着拳头。

“可,我已经看到了啊。”

既已眼中得见,心中又岂可澄明。

但……

“我明白了。”

心中挣扎数秒,张月英松开了那被指甲嵌入,滴落着血珠的手掌。

张飞鸢说得对。

这事……

她好像真的无能为力。

即便她可以悍不畏死,但她不能不在乎在村子里生活的爹娘,亲人。

“呵。”

苦笑一声。

她脱下了身上的斗篷。

这一夜,就当成是一场噩梦好了,梦醒了,也就算是过去了。

“无能之辈……”

……

京城,北镇抚司处。

那一鸽一隼同时抵达北镇抚司衙门的时候,正是罗睺即将下班的时候。

那信鸽直接大咧咧地从窗户跳进了罗睺办公的那间屋子当中,踩在墨砚上面,蹦跳两下把那沾染着墨水的小爪子印在了罗睺桌子上的那张素纸之上。

罗睺提着点心刚一进来,就见到了那趴在桌子上,一脸惬意的灰白色鸽子,然后,他转头看向了那满是墨水爪印,就差一个结尾的奏章,当下有些沉默。

不知道为啥,他突然有些想吃烤鸽子了。

“镇抚使大人,衙门上空有只雷隼盘旋,已被我们擒下,似是帮白百户送信而来。”

几乎同一时间,一道声音在罗睺背后紧随其后的响起。

“我知道了,给我送来吧。”

罗睺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点头疼地说道。

然后就提着点心,来到了桌前,将点心放在桌子上,无奈地看向了那就差一个结尾就能写完,但现如今十有八九得重写的奏章。

烦,超烦。

他为啥不坚持坚持写完了以后再去觅食呢?

就这么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吗?

唉~

“跟那狗东西出去了几天,可是学了个坏。”

罗睺伸手将那鸽子给抱起来,竟是舍不得责骂。

别看这鸽子被白忘冬取名叫“小小灰”,但实际上吧,严格说起来,这鸽子其实是罗睺自己养的鸽子,专门用来和罗睺直接联系。

这样的鸽子在罗睺的鸽巢里并不是唯一,他养了十多只,可每一只都是罗睺亲手养大的,说是儿子有点过分,但确实是与他感情深厚。

那鸽子被罗睺揽在怀里,头轻轻蹭了蹭罗睺的胸膛,亲昵之感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虽然和白忘冬也不算是疏离,但这么一看,亲密高低,十分明显。

罗睺摸了摸它的头,然后从它脚上将那密信给取了下来,缓缓打开。

“今夜无事,勾栏听曲……”

罗睺眉头微挑,独眼里面闪过一丝怪异。

这小子是不是忘了,官员不得狎妓,虽然这事朝廷管的不严吧,可要是真死抠起来,这东西就是罪证。

啧啧,小辫子。

这封信还和之前那几封一样,无厘头的很。

但罗睺刚才听到,有一只雷隼也来送信了,那这就有点不一样了。

看来,总算是送了点有用的东西回来了。

不多时,那雷隼送来的信就被下属送到了罗睺的手中,罗睺展开这信,大致扫了几眼。

然后……

嘶——

好怪,再看一眼。

嘶——

更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