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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策忠却止了苏挽烟的动作,一脸的激动与凛然:“不,娘娘,我吕策忠今世除了王爷,未敬佩过任何人,而如今,我吕策忠敬畏之人又多了一人,那便是娘娘,娘娘今日若不肯受我一拜,我吕策忠今日便在此长跪不起!”

虽然余南卿从未与他说过,但他知道,余南卿的腿能痊愈,定与苏挽烟脱不了关系。

他虽身在牢中不知所情,可自从苏挽烟出现,元和帝便不再让他探视余南卿,由此便可推断,一切都是从苏挽烟入府后开始的。

包括如今他们能重新迎战东海,也包括恭亲王府从凋零到如今的人丁旺盛。

吕策忠虽从京城出来得急,但是被放出来送至王府的时候,他都是亲眼瞧见的,府中有了管家,有了奴仆,有了打洒的丫鬟,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

与初初他们回京时简直天差地别。

曾经他恳请苏挽烟能好好照顾余南卿,原只是希望余南卿能在死前有人陪着,死得没那么痛苦。

然苏挽烟却将余南卿与整个王府,都救于水深火热,扭转局势。

所以这一拜,是必须的。

吕策忠对苏挽烟的感激之情,难言于表。

苏挽烟一时哑然,也没有办法,只能放开手。

一见到苏挽烟,吕策忠心里的涌着一股情绪,此时的他已经红了眼眶,只见他双手抱拳:“我吕策忠在此立誓,余生只为王爷与王妃娘娘尽忠尽职,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话落,他重重的给苏挽烟磕了个响头。

苏挽烟只觉这一下压力山大。

忙上前将他扶起:“吕将军言重,快快请起。”

其实她根本什么都没做,这不是自谦,自余南卿好起来后,她基本就是一个摆烂的状态,啥都没管。

所以她觉得吕策忠此言过重了。

吕策忠这回没有拒绝,顺着苏挽烟的话站了起来。

苏挽烟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嘴唇泛着虚白,眸眼浑浊,脸上与脖子还留有被鞭刑拷打过的痕迹。

花白的发丝也如枯草一般没有光泽。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吕将军请坐,我有许多事想要问问您。”

吕策忠没有推脱,抱拳恭首:“谢娘娘。”

他很干脆也很豪爽的坐在了凳子上,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吕策忠是个直来直去的人。

“在问之前,吕将军能否让我看看您身上的伤?”

吕策忠马上道:“娘娘不必费心,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养几日便好了。”

他其实也没说谎,要不是在牢里天天受刑,这点伤估摸没几日就好了。

“只是看看而已。”苏挽烟笑道。

闻言,吕策忠倒没了拒绝的理由,他狐疑了一瞬:“娘娘您……会医?”

苏挽烟愣,看了一下明宇等人。

几人纷纷低下头。

苏挽烟这才恍然,因为除了这些亲信,别人都不知道余南卿的腿是她治好的,就是王府里其他打杂的下人都不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所以她会医的事,出了王府就没几个人知道。

而跟在她身边的人,都默认了要隐瞒这件事。

所以即便是吕策忠,他们也没有透露,或者说,也是找不到时机透露。

苏挽烟笑了笑:“学过,略懂一点皮毛。”

吕策忠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有劳娘娘。”

苏挽烟把上他的脉搏,五脏六腑未有受损的迹象,只是脉象有些虚浮,气血双亏,应该是长期受打压又没有好好将补导致的。

还有一点便是心结郁气,不过看吕策忠如今的状态,也不需要去特意去开导。

这么看,还真像吕策忠说的,受的都是些皮外伤。

苏挽烟好奇,问了句:“敢问吕将军,今年贵庚?”

“草民今年四十有三。”

苏挽烟愣了愣,才……四十出头?

她看吕策忠的样子,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就刚刚给她磕头那下,要是不看模样只看发顶,说他是古稀老人都有人相信。

苏挽烟抿唇,默默的闭了嘴。

大牢那种地方阴暗潮湿,吕策忠又受尽折磨,怕是因为这种种因素,才让他外表与实际年龄相差甚远。

“娘娘,如何?”吕策忠见苏挽烟不说话,一时担心:“草民没什么事吧?”

苏挽烟笑着收回了手,刚想说什么,却发现他的食指与尾指都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屈着,刚要吐出来的话就转了话锋,好奇:“吕将军这手指怎么了?”

吕策忠伸了一下手,似乎才发现一般,随后“嗐”了一声:“能是如何,牢里那般狗杂种……”给他夹成这样的!

话到了这里,又马上止住。

想到苏挽烟在此不宜动粗,忙恭首找补:“娘娘不必担心,不过就是一些小伤罢了。”

吕策忠没把话说完,但苏挽烟已经猜出了缘由。

应该是牢里的人对他用刑所致,牢里的刑罚五花八门,指夹是最常见的一种。

他这手指这么屈着,指骨怕是已经断了。

苏挽烟问:“疼吗?”

“小伤,不疼。”吕策忠还是收敛了。

他原想说他要是知道疼,那群狗杂种能折磨他这么久?

苏挽烟明白了,笑道:“回头我开个方子,让田中到城里抓两副药给吕将军服下,你被关在牢中三年之久,要好好调理一下身子才好,以后与东海相战,还要仰仗吕将军呢。”

吕策忠本想拒绝,一听她这么说,马上来了精神,起身叩首:“那草民便有劳娘娘。”

苏挽烟无奈,又只能上前伸手将他扶起:“我那里有些外伤药,待会儿我让秋叶送过来,吕将军记得每日涂沫,很快便能好。”

“是,谢娘娘。”

正说着,黄叶从门外进来:“娘娘,王爷他……”醒了。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见余南卿已经匆匆迈步进来:“烟儿!”

一觉睡醒苏挽烟不在,什么都没管便马不停蹄的找了过来。

一屋子的人忙恭首:“见过娘娘。”

吕策忠不知道余南卿跟苏挽烟之间的相处模样,见自家王爷这么急匆匆的,生怕他出言怪罪,忙挡在苏挽烟面前:“回王爷,娘娘只是有些担心属下,遂过来瞧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