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作战计划利用地利去抹平和黑猫之间的实力鸿沟,进而战胜黑猫。但是,我还有很多的准备工作要做去落实这个匪夷所思的计划。
没事的,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做到过这些疯狂的计划了。再疯狂的计划,和蛇口夺牙,毒杀金雕,借火烧网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比起来,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不可能了。
我已经差不多搞清楚了人类的习性和活动规律。那个地方早上的人流量较少,正适合我去熟悉场地。我一直在观察记录能够带给我胜利的那个地利的具体运行时间,还有人类什么时候会把那个场地空出来,让我有机会去利用那个地利。
于此同时,我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模拟作战时的行进路线,记住周围环境每一个物件的位置和可能的运动行迹,每一个拐弯,每一条死路,每一个可以穿行的缝隙和每一个可以利用的落差。凭着黑猫那敏捷而凶悍的攻击,在交锋过程中我大概一直会是处于被动防守和疲于奔命的状态,周围环境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造成我的失误从而落败。
但是,当我把所有这些细节都完美无瑕地连接在一起的时候,胜利之光就会穿过那些层叠的云雾和阴影,为我带来胜利。
下午开始,人类的活动就会变得比较活跃,那个地方的人流量会变得很大,进行实地考察的风险很大。我一般会先用蚂蚁甜汤喂饱赤羽和白斑,然后就在屋顶上进行我的修炼。
按照此前定下的作战计划,我的取胜关键有两个。第一,精进我的驭风之术,让自己能够有余力在于黑猫的正面中存活下来并把战场带到能够帮我致胜的地利那里去。第二,利用地利取胜。
因此,我的第一个修炼内容,就是精进我的驭风之术。经过了远征途中各种出生入死的战斗,我的驭风之术已经极为娴熟,相信比出征前我们的远征队队长阿卓的技术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当然,现在的阿卓也会更加精进就是了。哎,不知道它和阿平的远征进行得如何了,希望它们还安全吧。
不过,当初苦练的驭风之术多是为了飞行,并没有融入太多的战斗躲闪元素在其中。而如今,面对拥有超快反应和速度的黑猫,我的驭风之术有点不够看了。此前我诱惑黑猫扑到玻璃碎渣的陷阱时,黑猫的那一扑就差点直接抓到了我。
我还要变得更快才行!
我屏气凝神,感受着体内的气息顺着我全身的经脉在流动游走。我的御气之术已经大成,此前的数次危机也是凭借着我的御气之术看出了对方体内的气动,才觅得胜机逆转翻盘。
而如今,我要更进一步,把我体内的气动和驭风之术结合起来,把体内之气和体外之风融会贯通,这样就能让我的躯体对风产生更快的响应,并且做出更为简洁有效的行动。
理论上说得倒是容易,真正修炼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种技术有多么的困难!首先我必须时刻感受着体外的风,又要时刻操控着体内的气,还要操控它们相互响应,触动躯体的移动。
这根本就像是,我的思绪里必须同时处理两件事情,两件极其精细而耗神的事情!我把这种同时处理两件事情的技巧,称为双心。
多亏了阿平哥教会我的冥想技巧,给了我一个修炼的方向。此前的冥想,我只需要对一个专注物进行专注,然后把思绪从随机任何产生的无关事物中拉回到专注度中,就能提高我的精神力和专注度。
而如今,我尝试引入了两个专注物去进行冥想。我卧在了赤羽的身上,同时感受它的呼吸和心跳。一旦我的思绪开始想别的事情,就把思绪拉回来,重新感受赤羽的呼吸和心跳。而且赤羽的呼吸和心跳相互关联呼应,让我更容易关注到它们,稍微降低了这种修炼的难度。
渐渐地,我惊喜地发现,我的心神可以开始同时处理两件简单相关的事情,达成最初级的双心。不仅如此,我还发现经过连续持久地专注于赤羽的心跳和呼吸,我的御气之术又再精进了许多。
但是,体外之风和体内之气可不像赤羽的呼吸和心跳那样相互关联,我需要更高程度的双心去感受两个不相关联之物。
于是,我试着把专注物换成两个不相关的事物。我发现了大楼的一处铁管在漏水,会持续地缓缓滴下一滴滴的水珠。我静静地卧在水珠滴落之处,用身体感受滴落的水珠。同时,又把思绪专注于人类那些嘈杂无序的讲话声。水珠的掉落又冷又痛,我的身体很容易就能感知得到水珠。而人类的讲话声对我来说只是毫无意义的杂音,对我思绪的集中有很强的锻炼效果。一不小心,我就被那些无意义的讲话声弄得昏昏欲睡,很快又会被冷冷的水珠唤醒,从而继续专注于这两种专注物。不久之后,我就已经能熟练地进行不相关事物的双心冥想。
有了双心的基础,我开始了实际操作的演练。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真正的实际操作比我想象的要容易一些。自从远征以来,我几乎无时不在使用着驭风之术,即使是伏在赤羽和白斑身上飞行,我也必须用驭风之术卸去叶面遭受的风力,以免被吹落。长此以往,我的身体已经对风产生了一种直接的躯体记忆,并不需要我多想,身体本能的就能配合思绪,应风而动。所以,我只需要很少的专注度,就能让身体施展驭风之术。这样一来,我只需要把大部分的精神集中于体内的气息来使其配合驭风的动作就好了。
而用身体驭风而动,就像是用身体感受水珠的滴落。而用思绪御气全身,就像是用思绪专注于无序的杂音!
这种程度的双心,我已经学会了。很快,我的修炼进度突飞猛进。没过多久,我就正式融会贯通了体外之风和体内之气,能让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响应风力,随风急动。施展这种新技艺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化了一阵无形的气息,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而每当有风来,我就融入了那阵风中,无拘无束地吹向我想去的地方。
风到哪里,我就到了哪里。
我,就在风中。
我就是风。
我把这种技艺,称为灵动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