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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探花郎的炮灰妻(三十一)

这些都是秦虎一家交代的始末。

知道自己得病治不好之后,秦祖母便为娘家兄长一家做了一番打算。

第一步便是给秦云曦这个孙女下绝嗣药,筛选了一番,把她嫁给最具潜力的穆景衡。

秦云曦生父生母靠不住,加上从小秦祖母给她洗脑,她对自己父母兄弟是一点情谊也没有的。

接下来便是第二步,让秦虎一家上门认亲。

女子没有娘家便会底气不足,秦祖母死后,她变成一个没依没靠的孤女,在夫家自然是直不起腰板的。

这时候秦虎一家上门认亲,秦云曦自然会感到的淋漓尽致,到时候自然任秦家予给予求。

穆景衡是整个清河镇最具有潜力最有才能的年轻人,若不是他祖父过世守孝,没准他早已经成为了秀才老爷了。

和秦云曦成亲之后,作为姐夫,他自然也要扶持秦家那些读书人。

等再过上两三年,穆家发现秦云曦不能生育之后,秦家便可提出过继一个孩子给他们。

若是穆氏一族不愿,那秦家还可以送一个女儿过来做妾,代替姐姐秦云曦给穆景衡传宗接代。

总之,不论穆景衡出不出息,夫妻俩都别想甩掉秦虎一家。

但秦祖母没想到的是,她会被自己的子女气死,以至于还来不及给秦云曦交代遗言,告诉她她的记名祖父还活着,还给她生了几个叔伯和一对堆儿的兄弟姐妹。

她更没预想到,原主会因为自己嫁了个家徒四壁的穷书生而郁郁寡欢把自己作死了。

不然按照当下的家族观念以及需要兄弟撑腰的思想,秦祖母的一系列操作无疑会非常成功。

秦云曦得知之后也是难言复杂。

好在穆景衡觉得自己亲缘寡淡,对子嗣并不是很在意,当场对秦云曦表明此生必不纳妾,若秦云曦喜欢孩子,等以后他们稳定下来再收养一个,若不喜孩童,那他们俩互相陪伴一辈子。

心情更复杂的是银宝。

他痛恨自己父母,更痛恨秦虎一家,为了不让秦虎一家来占上边,在确定穆景衡和秦云曦都暂时没有要在穆氏族里过继子嗣之后,他决定早点成婚,多生几个孩子分一半给姐姐。

知道银宝的打算,秦云曦又是一阵无语,大可不必!

但银宝一意孤行,他快速的锁定了目标,选中了他们经常光顾那家杂货铺、许老板的家的次女许彤。

许彤长了个可爱的圆圆脸,细腰丰臀,一看就是旺家好生养的模样。

而且此女见人三分笑,手段凌厉,是做生意的好手。

最重要的是他们年龄相仿,许彤对银宝也有几分好感。

银宝私下找过许彤,许彤对于要把生下的孩子,分一半给大姑姐这个奇葩要求也没反对。

于是两人双双炳明家里,说他们俩要成婚了。

秦云曦下巴都差点惊掉!

那时候银宝才刚十七,许彤也才十六,在秦云曦眼里还是未成年早恋的年龄。

虽然在乡下,人人都觉得早点成婚好,晚了就只能捡人家挑剩下的,十五六岁成婚的少男少女比比皆是。

秦云曦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但见两个都有意,秦云曦也只得同意。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套繁复的礼仪下来,也就堪堪拖了一年,在银宝迫不及待中,许彤春暖花开的时候被迎了进门。

婚后,夫妻俩一起也把卤肉铺经营的有声有色。

得知卤肉铺是属于银宝的,秦云曦只在盈利初时取回了成本,之后更是连分红都没要,而卤肉方子更是出自秦云曦之后,许彤对她更是恭敬温顺。

有时候秦云曦都分不清,这小媳妇是她娶的还是银宝娶的。

这次得知穆景衡中举之后,夫妻俩便要去京市了,银宝夫妻也表示要追随姐姐姐夫一起。

至于卤肉铺子,他们也私下说好了,到时候就卖给许彤的三哥。

许彤娘家有两间杂货铺子,但却有三个兄长,虽然他们的能力都不及许彤,但为人本分,守成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事银宝夫妻并未对许家透露半分,只等穆景衡这个姐夫中举再公布。

府试分三场,每场两天,中间又休息两天。

等最后一场结束,已经小半月过去了。

穆景衡三场考试都很幸运的没有抽中臭号,也没有遇上低温骤减。

上了马车喝了秦云曦递过去银宝半夜起来炖的人参鸡汤,疲惫便去了一半。

“曹公子和黎公子昨日便来了家中一趟,说夫君此时必是疲惫的紧,他们便不过来了,下晌下学再来寻夫君小酌两杯。”

车里只有夫妻俩,银宝和车夫一起坐在外边。

穆景衡把她揽怀里,下颚抵在她头顶上,轻轻嗯了一声。

科考靠的不止是才学,更是考验身体和心里耐性。

多少人考着考着就心态崩了,每次都不缺那些大哭大喊被压出去的学子。

穆景衡虽然心性坚毅,但也累的紧。

回到家中,春杏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穆景衡去洗漱沐浴之后随意吃了点东西便睡去了。

下晌穆景衡醒来陪了秦云曦一会儿,便出去订了酒楼然后雇了马车一起去书院门口等曹遇和黎华。

亥时中城中便要宵禁了,是以戌时末秦云曦就让银宝出去接人。

不想银宝刚打开门便见到准备推门而入的穆景衡。

“姐夫,你回来了!姐姐怕你喝醉了,刚叫我去接你回来呢。”

银宝见他不像是大醉的样子,并未伸手扶他,而是退到一边让他进来。

穆景衡并未直接进房间找秦云曦,而是叫春杏进去给他拿了一套衣裳,沐浴了一番,散了身上的酒气,才踏入房里。

察觉到有人进来,秦云曦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到是穆景衡便笑道:“回来啦,这般晚,我还以为银宝会给我接回个醉兮兮的丈夫呢。”

“娘子放心,我与卓启兄他们还有几位同窗只是探讨这次府试忘了时辰,并未多饮。倒是娘子这般晚了,怎地还在看书,不怕伤了眼?”穆景衡呵笑了两声,抽走她手里的书。

“这本闲书有点意思,本只想看一小会儿,没想看入迷忘了时辰了。”

秦云曦这三年也还会去绣坊接绣活,毕竟在京都千两万两都不一定能砸出个水花来,多挣一点是一点,等春闱过后,穆景衡当了官她就不好再靠这个挣钱了。

刺绣费眼,烛光又太暗,所以晚上一般都是保养眼睛的时候,她很少会看书做绣活。

“哦?这书讲的是什么,大少爷野外遇到了艳鬼,还是穷书生被大家小姐看上改命了,亦或者是被掉包的真假千金?”穆景衡看了看书面,并未看到那吸睛离谱的书名。

“哈哈,是深宫权谋,写的还真有那像那么一回事,像深宫里出来的人写的自传似的,看着紧张又费脑。

幸好我不是高门大户的大家小姐,不然进了这宫里我怕是活不过两集,也遇不到景衡这样好的夫君了。”

穆景衡挑起她的下巴,带着几分蛊惑问她:“这样好?是怎么的好呢?嗯?”

“就是这样!”秦云曦迎上去亲了他一口。

***

府试过后,穆家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穆景衡和秦云明依旧每日早早起来去上书院,银宝和许彤依旧每天经营着他们的卤肉铺,秦云曦也依旧每日雷打不动的做绣活和看书写字。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便是穆家已经悄悄的开始收拾行装,为进京市做起了准备。

府试放榜的那一天,银宝大早起来做了一顿丰盛的早膳,然后在家里再也坐不住,跑府衙那边去等放榜去了。

其余人除了去私塾上学的秦云明,都很无语的看着坐在院子里双双躺在摇椅喝茶聊家常的穆景衡夫妻。

“爷,要不奴才去府衙那边寻寻秦大爷?”

穆东听着有喜队经过,然后去了隔了三户的莫秀才家里,一颗悬气的心跌落,再也按捺不住,便想着没准去看府衙那边比在家空等更快知晓的更快。

穆东是漠南城外的农户子,原本姓赵,叫狗蛋,他还有个弟弟叫驴蛋。

他母亲生驴蛋的时候难产,熬了几个月就去了,没多久后娘进门,亲爹也变成了后爹。

带着弟弟熬了七年,他以为再熬两年长大了日子就好过了。

结果接连两年收成都不好,他爹在后娘的挑唆下打算把兄弟俩卖了。

驴蛋年龄小还能卖大户人家给小少爷当小厮,狗蛋已经十四岁了,这个年龄长得又瘦弱,大户人家是不要的,只是去矿厂那些。

得知亲爹的打算,狗蛋带着驴蛋逃了。

很可惜因为已经饿了两天没什么力气,他们被亲爹带着人追上来抓住了。

他们所在的村子风气不是很好,卖儿卖女在大部分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反而像狗蛋兄弟不听家里安排逃跑的,却是大逆不道!

穆景衡是因为课业原因,和同窗一起跟着老师外出,遇到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