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嘛,不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啪啪——
身后突然响起鼓掌声,凤祁遥不知何时出现。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地放任凤迎琼回天须宫,让对方去鬼界等死,殷殷真是好手段。”
凤祁遥笑容和善,也不知是在夸对方,还是故意挖苦。
殷涧懒得回话,将地上那团血糊糊的东西用帕子包好,随手扔给了凤祁遥。
凤祁遥的表情崩了一瞬,嫌弃得不行:“我可没有收藏别人骨髓的爱好。”
“把这个送到地牢,交给废后。”
凤祁遥闻言一愣,惊诧地瞪眼:“你要用这种方法惩罚她?估计她会活不下去。”
殷涧道:“我母妃死于她之手,她凭什么还能活着?一命抵一命,我认为很合理。”
废后在凤迎琼身上倾注了心血,当看到自己女儿骨髓被抽出,她一定抓狂疯魔,彻底陷入绝望。
殷涧决定发一次善心,她允许对方一死解脱。
凤迎琼看着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少女,深刻地感受到了此人的心狠手辣。
可他却并不害怕,也不讨厌,甚至欢喜。
他的妹妹实在太对他的路子了。
“既然你开口了,为兄就替你去地牢走一趟吧。”凤祁遥将帕子收起来,弯起笑眼:“恭喜妹妹,终于为自己,为你的母妃报仇了。”
殷涧看着他:“我也要恭喜你,帝后母女一除,凤祁戎与储君无望,听父皇的意思,要将凤祁戎发配到封地为王,现在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只有你了。”
“这都多亏了你,我并没有做什么。”
殷涧皱眉不语,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摆明有话想说。
凤祁遥是个聪明人,笑吟吟地凑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虽然想做皇帝,但不急于一时,我会等父皇下旨传位于我。”
听到这话,殷涧长舒了口气,紧皱的眉头立即舒缓开。
她对皇帝虽然没有父女之情,但皇帝对她的确宠爱有加,如果是凤殷殷,想必也不希望自己的父皇面临逼位的困境。
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凤祁遥失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若不是你得到了明晨剑,我怎么也无法相信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原来半年的时间,真的能让人完全改变。”
殷涧躲开对方的手:“我和你从前的交集并不多,你也从未了解过我,所以才会觉得变化太大。”
凤祁遥挑了挑眉。
“说的也是,凤迎琼和凤祁戎是嫡出,有帝后撑腰和父皇器重,你从前虽不受重视,却一直被父皇记挂着,你们都有牵挂的人,可对我而言,这些都是泡影。”
他没有牵挂的人,也没有牵挂他的人,在这皇宫里,他犹如浮萍。
殷涧感觉出此人眸中的寂寞,道:“我饿了。”
凤祁遥不解。
她又道:“我帮你解决了阻碍,你该请我吃饭。”
这下凤祁遥明白了,嘴角微微扬起:“好,皇兄带你去最大的酒楼饱餐一顿。”
“当心你的钱袋,我吃的可不少。”
“我好歹也是个皇子,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凤祁遥看着身边娇小的小丫头,心中一软。
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妹妹挺好的。
……
等殷涧回到了月斋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她走进景琊的房中,见对方正坐在床上修炼。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此人修炼时的样子。
眉目紧闭,一缕缕诡异的红光围绕在身边,屋内弥漫着强大的元素力,普通人进入这屋子定会当场吐血。
景琊修炼得认真,并未发现有人靠近。
殷涧见他额间冒出冷汗,便拿出帕子想帮对方擦拭。
谁料景琊突然睁眼,磅礴的力量瞬间炸开,绕是殷涧也被震得摔倒在地。
“殷殷!”景琊大惊,赶忙过去将人扶起,皱眉轻斥:“你来我房里做什么?我修炼的时候很危险你不知道吗!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殷涧被震得头晕目眩,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刚才在街上看到的,想送给你。”
景琊接过玉佩,眼神稍微柔和了些,但不悦两个字依旧刻在脸上。
殷涧眨眼,上身微倾:“你在生气吗?”
“你差点受伤,我能不生气吗?”
他修炼时力量起伏太大,根本不受控制,这家伙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靠近他?还好没事,若殷殷真的受了伤,他无法原谅自己。
殷涧明白,于是抱住对方:“可我想看见你,我想你了。”
她虽然对感情迟钝,但从不拐弯抹角。
她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上景琊了,便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
可景琊对此却迟疑了。
听到对方依赖的话,他当然欣喜万分,可他不清楚对方的喜欢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受到了眷属之力的影响?
之前对方虽然宠着他,但并不会说这些露骨的话。
景琊扯出微笑:“我们不是每天都在见面吗?”
“每天见面跟我想看见你有冲突吗?”殷涧反问。
“……”
殷涧盯着对方,问:“自从我醒来后你就有些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别胡思乱想,什么事都没有。”
殷涧察觉出对方有所隐瞒,说道:“景琊,我喜欢你。”
景琊僵了一瞬,笑着点头:“我也喜欢你。”
果然!
换做以前,景琊听到这话必定扑到她身上动手动脚。
可现在却只平静地回应了一句,连笑容都有些迟疑。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景琊的心里有些乱。
殷殷受眷属之力的影响已经越来越深,再这样下去,对方很快会变成一个没有思想受他支配的玩偶。
他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帮对方抵消眷属的副作用。
他需要更多!
“接下来的几天我要闭关,不能有任何打扰,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靠近这里。”
景琊突然表情严肃,甚至下了逐客令。
殷涧的眼神当即暗了下来,眸子中透着冷意。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来了。”
说完,她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房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背影显得决绝。
景琊愣了愣神,脑海中回想着殷涧刚才的冷冽,突然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他的殷殷,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