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心狠手辣，但基本的人性还是有的。
在她看来，目前的虞子斐还能算得上人，既然是人，就应该以人的模样生存，而不是变成怪物，对她俯首称臣。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她觉得膈应。
景琊笑了起来：“殷殷真是善良，明明不管对方也没关系，却非要插一手。”
虽然他说这句话时是笑着的，但殷涧还是感觉出对方有些不高兴。
而且这语气，摆明了是在冷嘲热讽。
殷涧不理解：“你生气了？”
对方冷哼了声：“生气还不至于，只是觉得麻烦。”
他身为鬼族始祖，拥有令人畏惧的强大力量，当实力到达他这个等级后，便不会在乎那些蝼蚁的性命。
就算面前是人间炼狱，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所以对殷涧的‘善良’感到麻烦。
“所以你有办法阻止虞子斐变成妖兽？”殷涧问。
景琊瞥着她，叹了口气：“有，但是需要点时间，我的力量还没恢复到十分之一，做这种大事是很累的。”
见他答应了，殷涧眼中带笑，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辛苦你了。”
得到奖励，景琊的心情这才好了些，他窝进对方怀里，享受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要让虞子斐停止妖兽化并不是什么难事。
真正麻烦的，是对虞子斐做手脚的幕后之人。
若是幕后之人察觉到此事有殷涧从中作梗，必定会带来危险。
无论是谁，敢动他的殷殷，他都会将其碾碎！
……
第二天一早，殷涧戴上人皮面具，进了一趟皇宫。
之前去天洲城参赛用了太多时间，她已经许久未曾进宫面圣。
若是再不以凤殷殷的身份出现，只怕皇帝会起疑。
御书房里，皇帝正忙着处理政务。
他冷着一张脸，眉头都皱出了痕迹，帝王之气弥漫在四周，气压低得宫人都不敢喘气。
“皇上，殷殷公主来了。”宫人道。
闻言，皇帝瞬间变脸，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殷殷来了？快到父皇这边来！赶紧命御膳房准备糕点，得是殷殷爱吃的！”
殷涧行了个礼，走到皇帝身边。
“儿臣贸然进宫，可打扰到父皇了？”
“打扰什么啊，朕就盼着你进宫陪朕说话呢，朕好些天没见到你了，命人去了月斋找你，又得知你不在，你这孩子，要出远门也不跟朕说一声，朕也好多派些人保护你啊。”
皇帝是真的将凤殷殷宠进了心坎儿里，这慈爱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殷涧道：“父皇不必担忧，儿臣只是去了一趟天洲城看热闹。”
皇帝挑眉：“你也去看比赛了？这次凤灵院的表现如何？”
“能拿到最终优胜，凤灵院的表现自然是好的。”
皇帝笑了：“朕听闻，此次大赛，里头有个叫殷涧的表现尤为出色，就是了月斋的殷神医，朕正打算好好赏赐她，你与她关系不错，你觉得朕该赏些什么？”
殷涧一听，眼底放光：“不需要太花里胡哨的，多赏些钱财吧。”
“钱财？未免俗气了些。”
“无碍，她原本就是个俗人，只要有钱就高兴，就赏钱吧。”
皇帝笑出了声：“好，既然你开口了，那朕等会儿就下旨。”
成功宰了皇帝一笔，殷涧心里美滋滋。
她坐在旁边，问：“方才见父皇面色忧愁，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政事上的问题罢了，算不上多心烦，只是近日事多，不免操劳了些。”
说完，皇帝看向殷涧：“殷殷，你可听说了你皇姐要唤醒皇族神器一事？”
殷涧点头：“听说了，皇姐觉醒了血凰髓，皇族神器她势在必得。”
“那你呢？你就不想争取一下？你也是朕的女儿，也有唤醒皇族神器的资格啊。”
闻言，殷涧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抬起眸子。
淡淡道：“皇姐是血凰髓的拥有者，还是嫡出公主，天赋远胜过我，我即便争取了，又有什么用呢？”
皇帝一听这话就急了：“怎么没用！迎琼的确有天赋，你也不差啊！你虽是庶出，却是朕最宠爱的公主，依朕看，你未必就比迎琼差！”
殷涧笑了笑：“父皇好像很想让我得到皇族神器？那皇姐呢？以她骄傲的性子，若是神器被我抢了去，她大概会很失落。”
皇帝长叹了声：“朕就是不放心你，你皇姐是嫡出，有个同胞哥哥，她母后更是有天须宫撑腰，有没有皇族神器都影响不了她的身份，可你不一样啊。”
“殷殷，朕虽然宠爱你，可朕这个一国之君始终无法一直护你周全，若你能有皇族神器护身，即便朕不在你身边，你也能有个底气，不至于像从前那般深陷危险。”
在说这句话时，皇帝的眼底浮现出明显的愁容。
过去的那些年，他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还差点失去对方。
现在人回来了，他便想倾尽一切去弥补。
可他也清楚，凤凰国不比三朝，他这个皇帝并非万能的。
终有一天他会有护不住对方的时候，作为父亲，怎能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
殷涧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她知道这个人是真心疼爱她的，可她没想到，对方的爱女之心会如此强烈。
以至于连皇族神器都想交给她。
她是个理智到冷血的人，没办法像普通人那样轻易地感受情感。
可现在，她清清楚楚地体会到了一个父亲的温暖。
“即便没有皇族神器，我也有能力护住自己。”她说道。
皇帝露出笑容，慈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当然，殷殷是最优秀的，就算没有皇族神器，也没人能动你分毫，朕的宝贝公主是天才，不过……”
皇帝突然话音一转：“你身边没个护身的东西，朕实在不放心，朕总得为你想点其他的后路。”
“后路？”殷涧不解。
“再过两年你就到成婚的年纪了，要不朕先帮你把婚事定下来？你觉得虞家的那个怎么样？他可是凤凰国第一天才，又是世家出身，比孟家的优秀不少呢，你嫁给他，便有了虞家这个后台。”
“若是不喜欢打打杀杀，元家的那个怎么样？元家可是凤凰国首富，生意遍布三朝，虽说商户地位低一些，但养得起你啊，以后不愁吃不愁穿，当个逍遥公主远离危险也挺好的。”
“殷殷，你比较喜欢哪一个？朕为你做主！”
殷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