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偃师却是未被七泽烟糊弄过去,而是蹭地出现在七泽烟身前,情绪稍稍有些激动,“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快告诉我!”
“过了。”这会七泽烟倒是平静了些,淡淡道,“偃师,安分些。”
祂的言语中透露着一丝丝威胁。
“我不是拿【牵丝戏】没有办法,更不是不知道‘偃师’究竟是什么,不该问的不要问。”
“偃师”究竟是什么呢?
祂其实不是大罗,而是“傀儡”这个概念本身,可以被称作为【牵丝戏】的“现象”。
但祂很显然是特殊的,毕竟除了盗山贼外的现象都没有神智,“偃师”当然也没有神智。
但是【牵丝戏】有。
准确的说,是这三尊【牵丝戏】有。
使用“偃师”这个名号的意志一直以来就不是一股,而是三股,便是被认为是“偃师”完美之作的三尊【牵丝戏】,谁能想到,其实这三具傀儡才是“偃师”呢?
而一直以来,与七泽烟交好的,并非眼前这位【木偶】,而是另外一位【皮影戏】。
因而七泽烟才没能第一时间认出这竟并非【灵肉】,而是三尊【牵丝戏】其一。
不过也正因此,即便对这【木偶】出手,七泽烟也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偃师,或者说木偶,也是从七泽烟的态度中意识到了这一点,祂尴尬地后退了两步,呆愣了半晌,这才意识到自己眼下正是处于危难之际。
若是不抓紧缓和一下形势,指不定七泽烟就要拿自己来当实验品了,而且祂可以断定,哪怕自己侥天之幸要成功了,七泽烟也会插手相阻。
毕竟这位水君只是需要知道祂的设想能否功成罢了,不可能真的想见到自己这七泽烟之前完成祂的设想。
如此说来,祂们三具【牵丝戏】一同看到了七泽烟在另一面的遭遇,可皮影戏非但没有与祂争夺此次来见三都地道首,赤县水君七泽烟的机会,甚至还阻止三尊【牵丝戏】中的最后一位,幻乐天与祂相争。
这皮影戏恐怕早便对此有所预料,半推半就把祂送入这陷阱之中。
若是成了,祂这个最喜与皮影戏作对的就会惨死长歌泽,即便不成,也是在向七泽烟示好。
毕竟,若是来的当真是皮影戏,七泽烟还真会有所顾虑,对自己的好友出手,祂七泽烟也是要脸面的。
该死,真该死!
祂本来还在想,怎的皮影戏这次竟会向祂示弱,没想到在这等着祂呢!
不得不说,皮影戏真不愧是七泽烟的“挚友”,仅仅只是通过那一具【灵肉】看到了些什么,便能判断出个大概,猜到七泽烟的意思,在示好七泽烟的同时,还能坑自己的老对家一手。
死脑子你快想啊!若是不想出个合理个理由来,就得好好思考一番该怎么从这个鬼地方,这赤县水君的老巢逃走了!
这怪物如今甚至还是三都地道首!
该死,该死!祂简直就像是个蠢笨的,自投罗网的死猪!
就在刚才,祂甚至还胆大到与七泽烟大吼大叫,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给对面这位水君陛下递刀子,这把刀子还是用来刀自己的!
祂该不会是在自杀吧?
木偶保证,自己的脑子从未如现在一般高速转动过,木质的脑门上甚至冒出来一丝丝白烟,就像是过载了一般。
“水君陛下上一轮归寂时留下的尸身,可还顶用?”木偶佯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试图把自己方才的无理之举糊弄过去。
虽然祂依旧对七泽烟究竟知道些什么念念不忘,七泽烟那陡然间的神色变化虽只有一瞬,可也逃不过木偶的眼睛。
要么,就是这件事实在骇人,竟是连身份尊贵,地位尊崇的七泽烟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短暂失控。
要么就是七泽烟是故意露出那一瞬间的失控,专门给木偶看,为的就是刺激木偶的情绪,让这一具本该心如死木的傀儡失态,亲手把刀子递给祂。
当然,这第二种可能性,在木偶脱口而出质问七泽烟之时根本就没想到,否则祂再怎么样也得好生思考一二,该不该不知死活地质问七泽烟。
“那尸身已葬入岱陵。”七泽烟瞥了祂一眼,“你不会不知道吧?”
木偶当然知道,祂只不过是一时间试了方寸,脑中一闪而过这救命稻草便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罢了。
葬入那五座神山陵寝的大罗尸骸,哪怕刚刚葬进去,那也已经开始被棺材“吃”了,也就是说已经不完整了。
除非拆了整座棺材,从里面抽出被“吃”掉的那一部分,否则以不完整的大罗尸身炼制的【灵肉】,便不会有完整的大罗位格。
而拆掉那座棺材,等于是毁了七泽烟不知多少轮的累积,付出的代价远超一具大罗尸骸。
七泽烟是疯了才会同意祂这么做。
“泰媪尸身呢?现在何处?”木偶灵光一闪,总算是提出了一条建设性的建议,“不是说泰媪被那位老贼夺了名额吗?祂的尸骸现在何处?”
七泽烟正视了木偶一眼。
祂吃不准木偶此言一出究竟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只不过,木偶应该是不知道盗山贼是“现象”,并不需要名额便可存世,但是为了防止被怀疑,盗山贼一直以来确实会用某种手段占据名额才降世。
但这一次,七泽烟有理由怀疑,祂并未抢占泰媪的名额。
一来,盗山贼似乎已经与明彩,与女娲翻脸,二来,目前为止祂们并未发觉有大罗归寂之时会引动的任何异象,甚至没有发现泰媪的尸身。
也就是说,泰媪有一定可能还在世。
只不过,在世大罗理应在作为知主的女娲监视之下,但是七泽烟也不可能去问女娲此事。
木偶问出此事,倒是让七泽烟不知该如何回答来,毕竟怎么解释,似乎都避不开泰媪的去向。
“唉。”最后祂不得不叹了口气,生硬地否决了这个可能性,“泰媪的去向不明,暂且不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