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沂河自禁区分界线一路步行至此,平白花费这更多的时间,不仅仅是为了勾引这只黄衣卢妙音对自己动手,想要将其引出来这么简单,更是为了蓄势待发,以求一击毙其性命。
而今王沂河悍然出手,挟雷霆之势直接以《非想名箴》封锁这黄衣卢妙音周身,以求争取那么一时半刻好让卢妙音能在这一瞬间内无法动弹,以便他能顺利将其磨灭。
他以真果法理加身,这才勉强删掉了黄亦卢妙音周身小范围的“空间”概念,虽说仅是黄衣卢妙音周遭不足半米,相当于给其套了一层立方体似的罩子,类似于用纸叠出的立方体,他仅仅删掉的只是纸这一部分,薄如蝉翼的这一部分的空间概念,但也是骇人听闻的手段了,已是隔绝内外,无法交流了。
此时此刻,王沂河有自信,便是那位纣绝阴天在此,若是在王沂河动手之前不组织他,被自己得逞之后再想要出来,也得先破去他的手段,而不能无视之。
可能对于纣绝阴天来说,破除他这手段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但也足以让他在这区区一眨眼的功夫打出足够的输出了。
只是令他他没想到的是,这黄衣卢妙音丝毫不见反抗,莫说尝试破除王沂河的手段离开了,它直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被微风掀起一角的兜帽稍稍露出了它那张骇人的脸,诡异的是,王沂河从这张仅有一张有如黑洞一般的嘴的脸上,看出了“莹莹”的笑意。
惹得他手一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等一下,黄衣卢妙音周身半米处的空间概念都被他删了,那是哪来的微风的?里外明明隔绝,无法影响才对,这时王沂河才发现,里面的黄衣卢妙音,其人皮似的兜帽无风自动,外面的风却停了,看起来风也是它的力量之一吧。
与这黄衣卢妙音的无动于衷想必,它身上那数不尽的触手却是仿佛吃了炸药一般癫狂地抽搐起来,起因是它们明显不满于主体这束手待毙的行为,欲自谋生路。
只可惜黄衣卢妙音周身的“空间”概念被王沂河暂时删去,他们再怎么挣扎也无法脱离黄衣卢妙音的身体。
因此看起来好像是在不停地抽搐一般。
而感受到身上这些怪异触手的挣扎,这黄衣卢妙音的嘴咧得更大了,其表露出来的笑意甚至让王沂河都隐隐感觉要有被影响的趋势,好似王沂河在做的事情不是要杀了它,而是对它有大益一般。
如此癫狂的笑意,与它身上这拼命挣扎的触手一对比,其表露出来的反差感,简直令人胆寒。
虽然王沂河心中狐疑万分,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有何不妥之处,但是已经开始发动的《非想名箴》却是停不下来了,这一击以王沂河刚刚凝聚了一点点的真仙法理作为脉络,牵动的力量是王沂河自得到《非想名箴》以来前所未有的庞大,他自进入禁区开始积攒这股力量直至现在,力求毕其功于一役。
这一点法理虽比之完整的真仙道果来说,不过沧海之一粟,放在其中根本都注意不到,但其本质却远高于王沂河仅仅通过本能催动《非想名箴》之时所引动的法理。
如果说之前相当于他仅仅只是以巧手拨动丝线,使其趋向自己想要的方向,但却可能因为目标的影响而再次偏离的话。
现在,就是他可以直接抓着这丝线,使其固定在自己想要其出现的路径上,使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偏离,此时能影响甚至是抵抗《非想名箴》效果的,只能是目标足够坚硬,《非想名箴》的法理本身不能穿透了。
这样的法理,王沂河可以将其引动,但也仅此而已,这股力量开始运转之后,他就无法将其扭转了。
这张深不见底的嘴不断开合,由于内外空间隔绝,相当于是另一个世界,声音无法传递,但即便王沂河没有学过唇语,他也看懂了这黄衣卢妙音放的是什么屁。
“我等你放我出来。”
王沂河见此呼吸为之一滞,他本以为能让王小六折戟的东西怎么也该是被束缚在此的这只卢妙音的本体,而非此前所出现的那些类似于傀儡一样的存在,因此他才蓄势以待,发动了这可以说是竭尽全力的一击。
这一击若非集中在这黄衣卢妙音身上,而是爆发出来,保不齐整个昆仑山脉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被夷为平地也不为过。
不成想他竟然猜错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黄衣卢妙音丝毫不做抵抗,原来是有恃无恐,再结合那些触手的挣扎,莫非是这玩意儿在借他之手纯化自身?
可恶,他对其万分警惕,甚至不惜放弃了这几日好不容易凝炼的这一丝丝法理,不成想却是给它做了嫁衣,反而达成了其目的。
如此一来,他在接触应在碑之前,却是要再三考虑一二,会不会被潜藏在暗处的这贼子偷袭了。
不过当他自天上落下,站定在应在碑之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一切担忧其实都没有必要。
从应在碑上传来了没来由的安全感,他仅仅只是站在其身前,尚未靠近,便发现自己与此碑已经产生了联系。
同时他心中也有所明悟,应在碑附近,这些宵小之物是靠近不得半分的,怪不得之前还在禁区外面的时候,他发现王小六描述中有红色如藤蔓状的物体在应在碑上缠绕。
但他自己所见,那些东西却是与应在碑隔了一段距离,属于是虚空缠绕,如今想来,应当是那些东西根本近不得应在碑半分。
如此一来,王沂河更是恼怒,应在碑能隔绝那些红色的东西,但是他上次进入东昆仑却是这只卢妙音带着他去的,他本以为应在碑隔绝不了卢妙音。
如今想来,恐怕正是这黄衣卢妙音近不得应在碑的身才要将王沂河拦在应在碑前,逼他动手!
否则等王沂河靠近应在碑,明白了一切,便借不了王沂河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