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她居然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
听过霸王餐的，还没听说过霸王曲。这小丫头，有点意思哈！
“丫头，别胡说。”
被父亲说了一声的小丫头噘着嘴，不再多言。
本来就是嘛，他们好不容易有人听曲了，可这个人貌似只想白听，压根就没给钱的意思。要是不给钱，他们今天怕是又要饿肚子了。
小孩子的心思太好猜，全都写在脸上了。
季婠棠笑着走上前，丢了一锭碎银。
看到碎银，小丫头立马面露震惊，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戴着面纱刚刚还被自己吐槽小气的姐姐。
这真的是给他们的吗！
“丫头？怎么了？”
男人看不见，但他听到了声音。
知道是有人给了他们打赏，但往日有人打赏，丫头都会立马笑嘻嘻的说些感谢的话。
可今儿个怎么没动静啊。
“爹，这个姐姐给了好多，给了一两碎银。”
什么！
盲人听了后连忙朝季婠棠的方向表示感谢。
要知道，这一两碎银可够他们父女两个人花好久了。
“不用谢，其实，我是想问你们，除了二胡还会别的吗。”
“老朽不才，二胡，琵琶，月琴，都会些许。姑娘是要听吗，可老朽今日没带别的。”
其实，不是他没带，而是他压根就没有。
琵琶月琴这两个，他去年就已经拿去当了，为了口吃的，他不得不当了这些东西。
如今唯有这把二胡来维持营生。
“看来是个行家啊，我刚好需要几个乐手奏乐，不知老伯可否同意去我那里上工。放心，无论是按月结算工钱还是按天都可以。”
什么？！
有人愿意请他们上工！
还有这种好事？该不会是骗子吧！
“你们要是同意，明日可去月仙阁找我。如果你们还认识别的乐手，也可明日一起来。”
简单说了下待遇问题，季婠棠便转身离开。
她该说的已经说了，剩下的就是看人家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她说那么多也白搭。
反正机会她给了。
——
傍晚时分，一处破旧的宅院中，四个同样的瞎眼男人坐在一起，唯一一个眼睛好的人，就只有那个小姑娘。
“大爹，二爹，三爹，四爹，你们饿不饿，我去生火做饭。”
“丫头，先别忙活了，你过来说说，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
“哦，好。”
小丫头搬着凳子坐在几位爹爹的身旁，开始讲述今日遇到的事。
等丫头说完，四个男人沉默了许久。
这么多年来，他们几个虽然一直都靠卖艺挣钱苟活。起初还有人愿意请他们，可那些客人看到他们后难免会嫌弃感到晦气。
为了留住客人，那些掌柜的也就不得不赶走他们。
万一，这次亦是如此呢？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你们怕什么，我看那个大姐姐人挺好的，肯定不会像先前那些人一样有眼无珠的。”
听到小丫头如此说，今日一起卖艺的大爹忍不住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先前还觉得人家小气。”
“不不不，不小气，大姐姐给了银子，一点都不小气，超大方！谁敢说大姐姐小气我打他！”
听着丫头的话，几位爹爹忍不住笑了。
自从他们捡到这个丫头后，他们灰暗的人生才终于有了亮光，有了生活的奔头。
他们想赚钱，不仅是为了养活自己，还希望能给丫头攒出将来的嫁妆钱。他们不想丫头被自己耽误了。
似乎因为想到了丫头，几位爹爹竟默契的下了决心。
去！
万一呢！
——
按照约定时间，几位瞎眼爹爹在丫头的带领下来到月仙阁。
此时季婠棠正忙着将第一批赶制出来的衣服让姑娘们试穿，听到几个瞎子要见她，立马猜到是昨日遇到的那对父女。
季婠棠原以为那是一对亲父女，可在看到小丫头喊几个人为爹爹后，立马明白怎么回事。
她本身是想让那个拉二胡的人帮忙介绍人过来，这样省得她再去多找人。
可没想到是，四个竟然都是瞎子。
“大姐姐，你……是要反悔吗……”
小丫头大约总在街上卖艺，接触的人多了，很会看人眼色。
见季婠棠只是将目光多停留在几个爹爹身上，小丫头就立马心都提起来了。
生怕季婠棠也和曾经那些东家一样，嫌弃爹爹们。
“怎么会，既然人来了，不如先让我见识下你们的手艺？”
一听要弹曲，几个大男人有些局促起来。
他们今天来什么都没带啊！一把二胡，是他们几个轮流卖艺的工具，他们不敢弄坏，坏了就没办法卖艺了。
季婠棠心领神会，冲着正忙着照顾姑娘们的星珞喊了声，“星珞！我昨日买回来的乐器放哪儿了！”
“欸！来了！都在那呢！还没来得及摆！”
季婠棠让人先临时摆上，确定没问题了这才同那四人说道：“我这有古琴，筑，箫，笛，琵琶，柳琴，阮，你们会什么。”
“我们都会！”
都会？
季婠棠也就不再多问，引导他们坐在相应的位置上，示意让他们先合奏一首。
不得不说，这几人的技艺当真不错。
虽然他们看不到，但四人配合默契，压根就不用交流其他人就能立马跟上。
一曲终了，四人坐在原处不敢动，紧张中又带着些许的期待。
“不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几位是从宫里出来的吧。”
前几日她也曾去宫里的教坊寻过，自然是听过那些伶官的弹奏手法。所以，刚才这四个人一上手，她就立马猜到他们是宫里出来的人。
宫里人弹奏，总会有些表演痕迹。
“正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被弄瞎赶出了宫。”
既然被认出身份，索性也就不遮掩。
如果真不愿意留他们，他们也无话可说。
恩？
被弄瞎后赶出宫？
随后想到什么的季婠棠看向那个小姑娘，“这孩子……你们捡的？”
“没错，我们捡到她的时候，她才两岁，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索性就放在身边，由我们四人一同抚养。”
季婠棠无奈扶额。
我的天。
她这是什么运气啊，先是反派崽崽，男主幼崽，然后是未来女主的爹娘。
这又来了个害的男主险些命丧疆场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