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带着杀气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戴着鎏金面具坐在轮椅上的人出现在公堂之上，而其身后推着轮椅的人则是一位面无表情，容貌很普通的人。
是那种普通到，让人看了就会忘记的模样。
至于那位戴着面具的人……
不知道为何，府尹大人在对上那双露出的眼神后，瞬间感觉背脊一阵寒意。
这双眼睛，他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在哪儿呢？
季婠棠看着朝自己而来的人，又瞄了眼他身后负责推轮椅的人。
普通。
普通的让人转眼就忘了。
季婠棠瞬间明白，这个人怕是用了易容术。
“你没事吧。”见季婠棠一直盯着身后的默一看，便出声企图让其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没事，他们伤不着我。倒是你，你怎么出来了，就不怕……”
季婠棠知道他想趁着昏迷的身份暗中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就这么出来，不怕被人认出吗。
“不怕，你比较重要。”
他不怕被发现，左右计划进展的差不多。要不是默一在身后一直念叨，他连面具都不想戴。
直白的话语，打的季婠棠措手不及，心里更是因为这句话，泛起阵阵涟漪。
如果说，起初她对楼司彧的喜欢只是有一点好感。
“堂下何人，竟敢擅闯公堂！来人！给本官轰出去！”
就在衙役准备动手时，楼司彧则淡定的拿出一块金牌。
见金牌如同见陛下。
看到那金牌上雕刻的游龙，府尹大人慌张的跪下。在场的人除了季婠棠其他人纷纷下跪。
虽然不知眼前人是谁，但能拥有陛下特赐金牌，想必身份必定很高。
至于季婠棠，是因为楼司彧拉着她，不让她跪下。
“起来吧，按照她说的做，验尸。”
“是。”
既然对方发话了，府尹大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吩咐人让仵作带着东西上堂来。
而听到要验尸，王老板却面色一沉。
很快，仵作带着他的东西来了。
他们这个世界的仵作地位很低，由于检查尸体是件苦差，很多时候仵作都是由贱民担任。根本没有一官半职。
而她穿书时，有一世的身份是法医。
在学习时通过文献得知，那个世界的仵作行业，也是起初地位低下，后来随着时间推移仵作这个行业才得以拥有职务。历史上也曾出现过最有名的仵作。
“给，这都是验尸需要的东西。”
“……”
季婠棠看着简陋的工具，心底一沉。
罢了，先凑合着用吧，谁叫她定做的工具还没做好。
“这位仵作，尸体是哪天送来的，送来时脸部呈现什么颜色。”
“前天送来的，至于颜色？不就是发黑吗，一看就是中毒啊。”
听到季婠棠在询问仵作，王老板哈哈大笑嘲讽起来，“你不会打算按照他说的再说一遍吧。没那个能力就别装模作样。”
王老板说的正起劲，忽然一把剑抵在他的脖颈。
剑的主人正是那个长相普通，负责推轮椅的人。而让他这么做的人，正是那个戴着鎏金面具的男人。
楼司彧如同看死人般的目光，冷冷道：“不会说话，舌头可以不用留。”
一句话，吓得王老板直打哆嗦。
他就是个商人，刚才自然也看到了男人手里的金牌。
季婠棠没有在意这边发生的事，此时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具尸体上。
拿过仵作提供的白布手套，“我说你记。”
“啊？我，我不识字……”
仵作脸红不敢看季婠棠。他们这行摸尸体就行，不需要识字太多。
“我来吧。”
楼司彧操控着轮椅上前一步。
默一很有眼色的将主簿的笔和纸拿了过来递给自家王爷。
“行。”
季婠棠看到纸笔已经到手，便开始阐述起来。
“尸体面肿胀与发绀，血液流向头部，不能回流至心脏，导致头部淤血面部肿胀。”
季婠棠翻开尸体眼睑继续道:“眼结合膜下出血，外耳道壁，鼻腔等处，有可见出血现象。”继续向下抬起尸体的胳膊，“尸斑呈暗紫红色，锁骨上下窝处有散在的溢血点。”
说完，季婠棠伸手，用银针探毒。
“银针入喉，肺等未见毒。”
说完，季婠棠再次吩咐仵作。
“拿刀来。”
刀？
仵作连忙将自己验尸时用的杀猪刀递给季婠棠，“这个行吗。”
看着还有缺口不平整的刀，季婠棠眉头紧皱。
默一见此连忙将自己用来杀人的匕首递了上去，“这个行吗。”
“行，你很有眼色。”
她都没有说什么，默一就立马懂。
季婠棠满意的看了眼楼司彧，不错，你找的下属很好。
“你觉得用的趁手，可以以后跟你。”
嗯？
默一诧异的看着自家王爷，不过仔细一想，跟着王妃似乎也挺好？
想通后，默一带着欣喜的目光看向季婠棠。
可惜季婠棠没理会，而是接过匕首，快准狠的刨开尸体的胸膛。
“啊——”
太过突然，吓了在场人一跳。
甚至有的衙差冲出公堂开始呕吐起来。
就连府尹大人也有些承受不住，要不是公堂需要他，他怕是也早就冲出去了。
季婠棠偷瞄了眼楼司彧，不错，面不改色，不愧是上过战场的。
其实，她曾经也不像现在这般淡定。那一世刚开始学的时候，也是难受的想吐。更可气的是，她的导师还在上完第一堂解剖课后，请大家吃豆腐脑，猪血，鸭血……
还别说，这么一想，她突然有些馋这些东西了。
噗叽——
随着一声响，季婠棠眼睛不带眨的将一颗心取出。
这一下，府尹大人再也受不住了。
在众多呕吐声中，季婠棠又取出了尸体的肺。
“记，肺泡性肺气肿，心肺充血部呈暗红色，充气部呈白色。综上所述，尸体是窒息而亡，并非中毒而死。”
季婠棠将心肺放进木托中，示意默一去递给府尹大人。
默一心领神会，立马将新鲜出炉的心肺送到府尹大人的面前。
“大人，请看。”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府尹大人脸色难看，“拿……拿走……”
“为什么拿走。大人不是说，是我下毒害死他吗，如今死因找到了，大人不该好好看看吗。”
“我……呕！”
啧，这就受不了？
就在这时，衙门突然冲进一人，来人手提刀剑。
“谁敢抓我们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