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引孔亮拜见鲁智深和杨志,请求他们出手相救孔亮的哥哥孔明和叔叔孔宾。鲁智深当即表示要聚集三山人马共同攻打青州。然而,杨志却提出了更为周全的计划:“若要打青州,非用大队军马不可。我知道梁山泊的宋公明,江湖上人称及时雨宋江,呼延灼正是他的仇人。我们可以将我们弟兄和孔家弟兄的人马合并,再等待桃花山的人马到来,然后一同攻打青州。孔亮兄弟,你可亲自连夜赶往梁山泊,请宋江出兵相助,此为上策。而且宋江与你也颇有交情,你们意下如何?”
鲁智深赞同道:“正是如此。我虽未曾与宋江相会,但听众人赞誉,想必他是个真正的英雄。前番在清风山时,我本想与他相会,可惜错过了机会。罢了,孔亮兄弟,你要救你哥哥,就快些亲自去请他们吧。我们在这里先与那些官兵周旋。”孔亮将小喽啰交给鲁智深,只带一个伴当,扮作客商,连夜赶往梁山泊求援。
鲁智深、杨志、武松三人则返回山寨,召集施恩、曹正等人,再带一二百人下山相助。桃花山的李忠、周通得知消息后,也带着本山人马全部下山,只留下三五十个小喽啰看守山寨。其余人等都聚集在青州城下,准备一同攻打城池。
孔亮离开了青州后,一路辗转来到了梁山泊边。他来到催命判官李立的酒店里买酒喝,并询问上山的路。李立看到孔亮和他的同伴面生,就请他们坐下,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孔亮回答说:“我们从青州来。”李立又问:“你们要去梁山泊找谁?”孔亮答道:“我们在山上有个熟人,特地来找他。”李立说:“山上寨中都是大王们住的地方,你们怎么上去呢?”孔亮说:“我们就是要找宋大王。”李立听后说:“既然是来找宋头领,那我这里有规矩。”他随即叫来伙计,快去准备按规矩应该上的酒来招待他们。孔亮有些疑惑,说:“我们素不相识,你怎么这么款待我们呢?”李立解释道:“客官你可能不知道,但凡是来找我们山寨头领的,必定是江湖上的人或者是旧友,我们岂敢怠慢。我这就去通报。”孔亮说:“我就是白虎山前庄户孔亮。”李立听后说:“我曾听宋公明哥哥提起过你的大名,今天请你上山。”
两人喝完了酒,李立就打开窗户,在水亭上放了一枝响箭。很快,对岸芦苇深处就有小船划过来,停在水亭下。李立请孔亮上了船,一起划到金沙滩上岸,然后上了关。孔亮看到三座关卡雄壮,枪刀剑戟像树林一样密集,心里想道:“早就听说梁山泊兴旺发达,没想到竟然做下了这么大的事业!”已经有小喽啰提前去报告了宋江,宋江慌忙下来迎接。孔亮看到宋江,连忙下拜。宋江问道:“贤弟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孔亮拜完后放声大哭。宋江说:“贤弟你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难事,尽管说出来。我即使赴汤蹈火,也要尽力帮助你解决。你先请起来。”
孔亮说:“自从师父离开后,我的父亲也去世了。哥哥孔明因为和本乡的一个大户人家争执起来,杀了他们一家老小。官司追得紧,所以我们反上了白虎山,聚集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在青州城里我们还有个叔父孔宾,但是被慕容知府捉住了,重重地钉在监狱里。因此我和哥哥去打城子,希望能救出叔叔。没想到在城下遇到了一个使用双鞭的呼延灼。哥哥和他交锋后被他捉住了,解送到青州牢房里,生死未卜。我也被他追杀了一阵。第二天我遇到了武松,他提到了师父您在梁山泊做头领的事情。他就带我去拜见了他的同伴鲁智深和杨志。他们一见如故并商量了救我哥哥的事情。他们说:‘我们会请鲁智深、杨志两位头领以及桃花山的李忠、周通一起聚集三山人马来攻打青州。你可以连夜快去梁山泊内告诉你师父宋公明来救你叔兄两个。’因此我今天一路赶到这里来。希望师父看在我先父的面子上救救我哥哥和叔叔的性命我永生难忘。”宋江听后说:“这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你放心好了。你先来拜见晁头领我们再一起商量。”
宋江带着孔亮来到聚义厅,向晁盖、吴用、公孙胜以及众位头领详细说明了情况:呼延灼已经投奔了青州的慕容知府,并且捉拿了孔明,孔亮因此前来恳请梁山出兵相救。
晁盖听后说道:“既然其他两处的好汉都仗义行仁去救孔明,而我们与孔明也是至交好友,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只是三郎你多次下山,这次就暂且留在山寨守备,我亲自带兵去一趟。”
宋江却道:“哥哥是山寨之主,不可轻易出动。这是兄弟我的事情,既然他远道而来相投,哥哥若亲自去,恐怕他弟兄们心中不安。我愿意请几位弟兄同去一趟。”
宋江话还没说完,厅上厅下的头领们齐声说道:“我们愿意效犬马之劳,跟随同去。”宋江听后大喜。
于是,当日设宴款待孔亮。在酒席间,宋江唤来铁面孔目裴宣,商定下山人数和分配事宜。最终决定分作五军出发:前军由花荣、秦明、燕顺、王矮虎担任先锋;第二队由穆弘、杨雄、解珍、解宝组成;中军由宋江、吴用、吕方、郭盛率领;第四队则是朱仝、柴进、李俊、张横;后军由孙立、杨林、欧鹏、凌振负责催军和后卫。梁山泊共点起二十个头领,率领三千人马下山。其余头领则与晁盖一同留守山寨。
宋江告别晁盖后,带着孔亮和五军人马浩浩荡荡地下了山。他们一路前行,秩序井然,气势磅礴。绣彩旗如云似雾般飘扬,刀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战马奔驰,征夫踊跃向前。黄土被卷起形成一片尘埃,仿佛将整个天空都笼罩在蒙蒙的土雨中。在这支队伍中,宝纛旗下簇拥着足智多谋的吴用,而碧油幢下则端坐着替天行道的宋江。他们的威名远扬,让鬼神都为之拱手敬畏,百姓则纷纷传唱他们的歌谣。
经过一路无阻的行程,宋江等人终于抵达了青州。孔亮提前到鲁智深等人的军中报信,众好汉得知消息后都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当宋江的中军到达时,武松带着鲁智深、杨志、李忠、周通、施恩、曹正等人前来相见并设宴款待。在酒席上,大家开怀畅饮、相互敬酒、气氛十分融洽。鲁智深对宋江表达了久仰之情并称赞他的清德之名,而杨志也起身向宋江拜谢并感叹今日得见义士之幸。宋江则对杨志的威名赞不绝口并表示遗憾相会太晚。
次日,宋江询问有关青州的战况,胜败如何。杨志回答道:“自从孔亮离开后,我们与敌军前后交锋了三五次,各有胜负,未分高下。如今青州只凭呼延灼一人支撑,如果我们能擒住此人,那么攻克这座城池就如同热水泼雪,轻而易举。”
吴用笑道:“呼延灼武艺高强,不可力敌,只可智取。”宋江问:“有何妙计可以擒获此人?”吴用低声说出一条计策。宋江听后大喜,称赞道:“此计甚妙!”
当日,宋江便分拨了人马,准备次日早晨出发。到了青州城下,四面都布满了军马,擂鼓摇旗,呐喊挑战。城里的慕容知府得知消息后,慌忙请来呼延灼商议对策。呼延灼道:“恩相请放心。这伙贼人擅自离开他们的巢穴,来到我们这里,已经先失了地利。他们在水泊里张狂惯了,如今来到这里,来一个我们捉一个,他们如何施展得开?请知府上城看我如何厮杀。”
说罢,呼延灼连忙披挂上马,率领一千人马出城迎战。宋江阵中也有一员大将出马,那人手握狼牙棍,高声怒骂慕容知府是滥官害民贼徒,把他全家诛戮,今日正好报仇雪恨!慕容知府认出此人是秦明,便回骂道:“你这厮是朝廷命官,国家不曾亏待你,为何敢造反?若拿住你时,定将你碎尸万段!”
呼延灼听了慕容知府的话,舞起双鞭直取秦明。秦明也毫不示弱挥动狼牙大棍迎战呼延灼。二将交战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三军将士都看得眼花缭乱纷纷赞叹不已。这两员大将都是龙驹虎将勇猛无比他们的厮杀场面实在是值得描绘值得传颂。
秦明与呼延灼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两个大将斗到四五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慕容知府在城楼上观看,见战斗时间过长,恐怕呼延灼有失,于是急忙鸣金收兵,让军队撤回城中。秦明也没有追赶,退回到了本阵。宋江命令众头领和军校后退十五里安营扎寨。
呼延灼回到城中,下马来见慕容知府,对于被突然鸣金收兵表示不满,认为自己正要拿下秦明。知府则解释说,他见呼延灼斗了许多回合,恐怕他过于劳累,因此暂时收兵让他休息一下。他还特别提到秦明的厉害,此人是他这里的原统制,与花荣一同背叛,实力不容小觑。但呼延灼信心满满地表示,他一定能够擒住这个背信弃义的贼人,因为他已经发现了秦明棍法的破绽。
慕容知府听后对呼延灼更加信任,并交给他一个任务:如果在明天的战斗中能够杀出一条路,就送三个人出城去求援和会合邻近的府州起兵相助。呼延灼一口应承下来。当日知府便写好求救文书,选了三个军官去执行这项任务。
呼延灼回到住处卸甲休息。天还没亮的时候,有军校来报告说在城北门外土坡上有三个人在偷窥城池,其中一人穿红袍骑白马,另外两个分别是小李广花荣和一个道装打扮的人。呼延灼判断那个穿红袍的就是宋江而道装打扮的必定是军师吴用。于是他决定亲自带兵去捉拿这三人。
呼延灼立即披挂上马率领一百多名骑兵悄悄地打开北门放下吊桥一路追赶到土坡上。宋江、吴用、花荣三人只顾着看城没有察觉到危险。等到呼延灼拍马赶到三人面前时他们才惊觉转身逃跑。呼延灼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几株枯树旁边。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呐喊响起呼延灼连人带马都跌入了陷坑之中。
两边迅速冲出五六十个挠钩手先将呼延灼钩起来绑缚了然后牵走他的马匹。后面追来的骑兵也被花荣用弓箭射倒了几人其余的都被吓得四散逃跑了。
宋江回到营寨中坐定,左右的人把呼延灼押解过来。宋江见状,立刻起身,命令解开呼延灼的绳索,并亲自扶他上帐坐好。宋江对呼延灼深深一拜,呼延灼慌忙跪下,不解地问:“义士为何如此大礼?”宋江道:“我宋江怎敢背叛朝廷,只是因为官吏污滥,威逼得紧,误犯大罪,才暂时在水泊里避难,只等朝廷赦罪招安。不想却惊动了将军,实在是仰慕将军的虎威。今日误有冒犯,恳请将军恕罪。”
呼延灼道:“呼延灼被擒,万死也难辞其咎,义士何必如此重礼相待?”宋江道:“我怎敢害将军性命,皇天可鉴我的一片诚心。”只是一味地恳求和哀告。呼延灼道:“兄长的意思,莫非是要呼延灼前往东京请求招安,然后到山寨赦免我们的罪过?”宋江道:“将军如何去得!高太尉那厮是个心地狭窄的人,忘人大恩,记人小过。将军损失了许多军马钱粮,他如何会不见怪于你?如今韩滔、彭玘、凌振都已入伙我们这里,如果将军不嫌弃山寨微贱,宋江情愿让位给将军。等朝廷见用,受了招安,那时尽忠报国,也为时不晚。”
呼延灼沉思了半晌,一方面觉得这是天罡之数的定数,自然义气相投;另一方面见宋江礼貌甚恭,于是叹了一口气,跪下地道:“并非呼延灼不忠于国家,实在是仰慕兄长的义气,让我不得不依从。我愿意跟随兄长,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我决无反悔之理。”宋江大喜过望,请呼延灼和众头领相见,并命令李忠、周通将之前擒获的呼延灼的踢雪乌骓马归还给他。
众人再次商议救援孔明的计策,吴用建议道:“只可以让呼延灼将军去赚开城门,这样我们就可以轻易得手。同时也能断了呼延灼回朝廷的念头。”宋江听了觉得有理就来找呼延灼商议此事说:“并非我贪图城池而是孔明叔侄被困在牢中非得将军赚开城门才能救出他们。”呼延灼答道:“既然兄长收录了我呼延灼理当为兄长效力。”
于是当晚点起秦明、花荣、孙立、燕顺、吕方、郭盛、解珍、解宝、欧鹏、王英十个头领都扮作军士的模样跟随呼延灼一共是十一骑军马来到城边。他们在濠堑上大声叫喊:“城上的人快开门!我逃得性命回来了!”城上的人听到是呼延灼的声音慌忙报告给慕容知府。慕容知府因为折损了呼延灼正闷闷不乐听到报告说呼延灼逃回来了心中欢喜立刻上马奔到城上。他望见呼延灼带着十几骑马但却看不清面容只听到呼延灼的声音。知府问道:“将军是如何逃回来的?”呼延灼道:“我被那厮的陷阱捉到了他们的营寨里但我的部下暗地里盗了这匹马给我骑我就跟着他们逃回来了。”
知府听到呼延灼的话后,立刻命令军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十个头领跟着呼延灼进入城内,迎着知府,秦明一棍将慕容知府打下马来。解珍、解宝趁机放起火来,欧鹏、王矮虎则奔上城楼,把守城的军士杀散。宋江大队人马见城上火起,便一齐涌入城中。
宋江急忙传令,禁止残害百姓,并收缴仓库的钱粮。他们从大牢里救出了孔明和他的叔叔孔宾一家老小,然后教众人救火。慕容知府一家老幼被尽数斩首,家产被抄没分给了众军。天明后,他们清点了被火烧的百姓家庭,并分发粮米进行救济。把府库中的金帛和仓廒的米粮装载了五六百车,又得到了二百多匹好马。
在青州府里设了个庆喜筵席,邀请三山的头领一起回归大寨。有诗为证:“呼延逃难不胜羞,忘却君恩事寇仇。因是天罡并地煞,故为乡导破青州。”另外,李忠和周通派人回桃花山,收拾全部的人马钱粮下山,并放火烧毁了寨栅。鲁智深也让施恩、曹正回二龙山,与张青、孙二娘一起收拾人马钱粮,同样烧毁了宝珠寺寨栅。数日之间,三山的人马都已经准备齐全。
宋江带领大队人马班师回山,先派花荣、秦明、呼延灼、朱仝四将开路。他们所经过的州县都秋毫无犯,乡村的百姓都扶老携幼出来烧香跪拜迎接他们。几天之内,他们已经到了梁山泊边,众多的水军头领都划船出来迎接他们。晁盖也带领着山寨的马步头领在金沙滩迎接他们,一直迎接到大寨的聚义厅上坐定。
大排筵席来庆贺新上山的头领们:呼延灼、鲁智深、杨志、武松、施恩、曹正、张青、孙二娘、李忠、周通、孔明、孔亮共十二位新上山的头领。在席间林冲提起了感谢鲁智深相救的事情鲁智深问道:“自从我和你在沧州分别后你可曾知道嫂嫂的消息吗?”林冲回答道:“自从我火并了王伦之后我就派人回家去接取我的妻子老小但是得知我的妻子被高太尉的逆子所逼已经自缢而死了。我的岳父也因为这件事情忧愁成疾病逝了。”
杨志又提起了当日在王伦手下上山相会的事情众人都说:“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并不是偶然的。”晁盖也提起了黄泥冈劫取生辰纲的事情众人都大笑起来。接下来他们每天都轮流设宴庆祝新的胜利。
宋江看到山寨又增加了许多人马,非常高兴。他任命汤隆为铁匠总管,负责打造各种兵器和铁甲;侯健为旌旗袍服总管,负责制作各种旗帜和袍服。同时,山寨四周筑起了墩台,重新修建了西路和南路的两处酒店,用来招待往来的好汉,并探听军情。山西路酒店由张青和孙二娘夫妻看守,他们原是酒家;山南路酒店由孙新和顾大嫂夫妻看守;山东路酒店仍然由朱贵和乐和看守;山北路酒店由李立和时迁看守。三关的人马也增加了,重新分配了头领来看守。
数月之后,有一天,花和尚鲁智深来找宋江,说道:“我有一个相识,叫九纹龙史进,现在在华州华阴县少华山上聚义。还有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他们四个人在那里。我常常想念他,他在瓦罐寺救过我的命,我一直没有忘记。现在我想去探望他,并邀请他们四个人一起来入伙,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宋江说:“我也听说过史进的大名,如果你能去请他来最好。但是你不能独自去,可以让武松兄弟陪你去一趟。他是行者,也是出家人,正好和你同行。”武松答应道:“我和师父一起去。”当天,他们就收拾好行李,打扮成禅和子的样子,武松装做随侍的行者。两个人告别了众头领,下山过了金沙滩,一路晓行夜宿,不止一日,来到了华州华阴县界,直接投奔少华山而来。
宋江自从鲁智深和武松离开后,一直放心不下,便叫神行太保戴宗随后跟去探听消息。
再说鲁智深和武松,他们两个一路走到了少华山下。这时候,山上的小喽啰就下来拦住他们,问:“你们两个出家人是从哪里来的?”武松回答说:“这山上有没有一个叫史大官人的人?”小喽啰说:“如果你们是要找史大王的,那就在这里等一下,我上山去告诉头领,然后他们就下来迎接你们。”武松又说:“你就告诉他们,鲁智深来这里看望他们了。”
没过多久,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三个人就下山来迎接鲁智深和武松,但是他们并没有看到史进。鲁智深就问:“史大官人在哪里?怎么没看见他?”朱武走上前来回答说:“您不就是延安府的鲁提辖吗?”鲁智深说:“对,我就是。这个行者就是景阳冈打虎的英雄,武松。”三个人听了之后,都慌忙上前行礼,说:“我们早就听说过你们的大名了!我们知道你们在二龙山落草,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鲁智深说:“我们现在不在二龙山了,我们已经投靠了梁山泊的宋公明大寨。今天我们特地来这里找史大官人。”
朱武说:“既然你们两位到了这里,那就请到我们的山寨中去,让我慢慢详细地告诉你们情况。”鲁智深是个急性子,他说:“有什么话就说,谁有耐心在这里等!”武松也说:“师父是个急性子,有什么话就说吧,没关系的。”
朱武这才说:“我们三个在这个山寨里,自从史大官人上山之后,山寨就兴旺起来了。但是最近史大官人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画匠,他原来是北京大名府的人,姓王名义。他因为曾经在西岳华山金天圣帝庙内许下装画影壁的愿,所以就带着他的女儿玉娇枝去那里还愿。但是却被本州的贺太守看中了。那个贺太守原来是蔡太师的门人,他做官贪污腐败,欺压百姓。有一天他去庙里烧香的时候,看到了玉娇枝长得漂亮,就多次派人去说亲,想要娶她为妾。但是王义不答应,于是太守就强行把玉娇枝抢走了,还把王义发配到了远方的军州。王义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史大官人,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史大官人就把王义救上了山,还杀了两个押送的公差。然后他直接去州府里刺杀贺太守,但是被人发现了,反而被抓了起来,现在关在牢里。贺太守还要聚集军马,来扫荡我们的山寨。我们现在进退无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有诗为证:美丽的玉娇枝,被太守看见在花丛中。他不顾法纪强行抢夺,连黄口小儿和白发老人都嘲笑他。
鲁智深听完之后大怒道:“这个混蛋竟然如此无礼,这么嚣张!我这就去结果了他!”朱武赶紧劝道:“请两位先到山寨里商议一下再行动。”于是,五位头领一同来到了少华山寨中坐下。朱武叫来王义,让他向鲁智深和武松详细诉说了贺太守如何贪污害民,强抢民女的恶行。同时,朱武等人也杀牛宰马,热情款待了鲁智深和武松。
在酒席上,鲁智深气愤地说:“那个贺太守实在是太无理了!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去州里,打死那个混蛋!”武松却谨慎地说:“哥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应该连夜赶回梁山泊,向宋公明报告这件事,请他带领大队人马前来攻打华州,这样才能救出史大官人。”
鲁智深一听就急了,大叫道:“等我们去梁山泊叫人来,史家兄弟的性命恐怕早就保不住了!”武松解释道:“即使我们杀了太守,也不一定能救出史大官人啊!”武松坚决不同意鲁智深单独行动。朱武也劝道:“师父,您先消消气!武都头说得有道理。”
但鲁智深已经急不可耐,他焦躁地说:“都是你们这种慢性子的人,才会害了史家兄弟!你们也别去梁山泊报信了,看我怎么去救他!”众人怎么劝都劝不住。第二天一早,鲁智深就提着禅杖,带了戒刀,直奔华州去了。
武松担忧地说:“他不听我的劝告,此去恐怕会有危险。”朱武随即派了两个精明的小喽啰前去打探消息。
鲁智深一路奔到华州城里,询问路人州衙的位置,得知只要过桥往东走便是。当他走到浮桥上时,人们都提醒他太守相公要过来了,让他躲一躲。鲁智深却表示正要找太守,正好撞个正着。
太守的轿子缓缓而来,周围簇拥着许多虞候,手持鞭枪铁链,严密守护。鲁智深看着这般架势,心中寻思着如何动手,但又担心打不着太守反被其嘲笑。太守在轿窗里看见了鲁智深,觉得他有些可疑,于是吩咐虞候去请鲁智深到府里赴斋。
鲁智深心想:“这厮正好死在我手里!我刚才正要打他,却怕打不着,让他过去了。现在他要请我,正好趁机动手!”于是,他便跟着虞候来到了太守府中。
太守已经吩咐下去,等鲁智深一进到厅前,就叫人放了他的禅杖和戒刀,然后请他到后堂赴斋。鲁智深一开始不肯交出武器,但众人纷纷劝说他是出家人应该懂事,不能带刀杖进入府堂深处。鲁智深心想:“就算只用我的两个拳头,也能打碎那厮的脑袋!”于是,他放下了禅杖和戒刀,跟着虞候进入了后堂。
太守正坐在后堂等候,见鲁智深进来,便把手一招,喝令手下捉拿这个秃贼。两边壁衣内立刻冲出三四十个公差,他们一拥而上,横拖倒拽地将鲁智深捉住了。即便是神通广大的哪吒太子,此刻也难以逃出这地网天罗般的严密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