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七郎和刘植先洗个热水澡,再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碗汤面。
接着,刘植面对一屋子关切的眼神,抢先说:“要问考得怎么样,等我离开再问。”
……不用问,就知道他考得不好了。
董夫人也赵家等候,听到刘植的话,简直哭笑不得……这孩子费了那么多心思去考试,就是为了体验一下吗?
罗先生则说:“不问了。考完了就不必问,我对阿全有信心。”
主要是对皇帝的眼光有信心。
刘植一听,有些不甘心了:“对我就没有一点点信心?”
罗先生反问:“你有吗?”
刘植:……没有。
算了,他也是进过贡院的人,四舍五入也是状元了。
赵四郎和胡英子都喜滋滋的,他们从未想过落榜的可能性。
打听着半个月后放榜,就琢磨着摆状元宴了!
这状元宴可不比双胞胎的满月酒,必须大摆特摆!自己家的地方还略微局促了一些,不如包下一个酒楼?
赵四郎拍着手:“就这样!幺弟把请帖写好,我给你去送。”
七郎:“……等我睡醒再说。”
虽然经历了高强度的考试,但第二天七郎还是去军器监销了假,回到了工作岗位。
军器监的杜监正依旧笑眯眯地告诉他要扣多少天的禄米~~
不过,杜监正也说:“看小赵神采飞扬,想必胜券在握,到放榜设宴的时候,可得请我啊!”
“若侥幸中了,肯定要请监正和诸位同僚的。”七郎客气地说,“就是要请监正破费了。”
至少给的礼钱要比扣掉的禄米多~~
到了火器署中,炒火药炒得头发都炸起来的属官们立刻围上来:“赵监正,您说的火炮,我们研究了一下图纸,你看看行不行。”
七郎精神振奋:“研究出来了?”
他在梦中也只在博物馆中见过各式各样的老火炮。
有青铜的、黄铜的、铁的,鉴于此时的冶铁技术,七郎建议属官们从铜炮开始研究。
为此,他还画了一幅青铜炮的大致原型图给属官们作参考。
由于七郎的种种神迹,火器署里的人对他奉若神明,真的着手研究了……
讨论之后发现,铜炮的成本很高。
如今以铜钱为主要的流通货币,一座火炮要几百斤铜,太奢侈了。
七郎在军器监忙碌着,其他考生们考完了试,难得放松心情,都忙着聚会……或是以诗会友,或是游春赏花。
就连刘植都接了好些帖子……考不考得上不要紧,同科也是一种人脉了。
七郎这状元的热门人选,自然在有心人的眼里。
这日七郎回家,刘植就找到他:“好些人给你下帖子,邀你出去游春呢,你怎么不去?他们都找到我这里了,让我好歹把你请出去。”
“你看我有时间吗?”七郎摊了摊手,“昨天出了个小事故,我头发都焦了一些。”
刘植看着七郎明显短了一些的头发,唏嘘:“你这官太危险了,等中了状元,可以调一个清贵的官职了。”
“再说吧。”七郎淡定地说。
真的中了状元,想调离军器监不是难事。
可想到要调走,他还挺不舍的。
舍不得火药、舍不得正在研发中的火炮……大约是习惯了,他现在对技术流官员也不是那么排斥了。
也许将来在史书中,他作为热兵器的倡导者,也能留名青史呢?
在等待放榜的日子里,朝中下了一道平定西突厥、龟兹动乱的旨意。
命衡阳公主驸马,领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出任昆丘道大总管,进军龟兹。
随同出兵的还有安西都护郭孝恪、左武卫将军苏烈。
而苏烈的弟子裴行俭也要作为仓曹参军一起出征。
七郎得知消息后,哈哈笑了三声……可以想象“佳人”阿史那贺鲁此时的心情!
阿史那贺鲁率兵归附,就想着借征讨龟兹的战事,获得朝廷的军备、粮草,然后在西域壮大自身的力量,再伺机而反。
现在嘛,朝廷终于还是把阿史那贺鲁暂扣在长安。
而他那三千兵马,也被征调到安西都护郭孝恪麾下了。
至于此战的主帅阿史那社尔,虽然同样姓“阿史那”,跟阿史那贺鲁却不是一类人。
阿史那社尔是本朝赫赫有名的藩将,皇帝正儿八经的妹婿……衡阳公主是先帝的女儿。
当然作为安抚,朝廷又给阿史那贺鲁封了几个虚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