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少年郎得赐美人,不是欣喜若狂、就是羞赧无措吧?
蜀王顿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让琵琶女下去收拾准备和赵郎君走,就接着饮宴了。
喝了两杯后,蜀王让其他郎君继续看歌舞,把七郎带到自己的书房。
七郎淡定地跟着蜀王走。
在书房里坐下后,蜀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先太子薨逝时,你在京中。他果然是中蛊而亡?”
七郎答道:“我不是御医,不知详情,但听传闻是这么说呢。”
蜀王皱了皱眉,又问:“听闻太子薨逝后,父皇召集大臣议立新太子,有人举荐吴王,说吴王英武最肖陛下,如何最后立的是晋王?”
七郎低头答道:“朝廷大事,我地位低微,不得而知。”
“哼……什么你都不知道。”蜀王瞟了七郎一眼,“你是老九的属官,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本王为何再三给你脸面,不过是看在老九的份上!”
七郎还是不动声色地说:“多谢殿下抬举。”
蜀王站起来,踱了几步,又问:“先太子的死,和四哥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从魏王贬为东莱郡王?”
七郎正色道:“殿下,此言于礼不合。您不该问,下官也不该听!”
微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喝得微醺的蜀王头脑清醒了一些,觉得自己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管他有什么猜测,皇帝没有定老四的罪,他就不该说。
“今日的事,你不许说出去!”蜀王威胁地说,“你全家都在本王治下。”
七郎点头:“我什么也没听到。”
蜀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甘心。
这神棍从前不是暗示过自己有机会吗?
怎么老大死了,老四被贬了,轮不到三哥就算了,也该轮到他啊!竟然让老九捡了漏!
“你方才说你懂先天之数,那你给本王算一算,命数如何?”蜀王盯着七郎。
七郎淡然道:“殿下前程远大,自然不在益州一地。”
蜀王凝视了七郎一会儿,终于高兴了一些:“总算你有几分道行!本王就试一试,若真能得长生,再厚赏你。”
七郎拱手:“那就预祝殿下得偿所愿了!”
七郎离开之后,蜀王又在书房坐了一会儿。
这赵全佛道兼修,似乎有一些本事。
若是自己尝试这长生之术有效,可以推荐给父皇,那父皇肯定会赏识他!
一想到皇帝的偏心,蜀王的脸色又阴了阴。
只有皇后生的儿子,其他都是“皇子”吗?
蜀王虽然一直和齐王不和睦,但皇帝直接赐死齐王,还是让他感到兔死狐悲。
不能什么都不做,得想一想办法才行了。
七郎离开蜀王府,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母亲周氏也被人送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娘还好吗?”
周氏拍了拍七郎的手,说:“娘很好。”
七郎看娘的神色不像为难,高兴地说:“我就知道娘最厉害了!”
周氏微微昂首:“娘不厉害,如何生得你这个儿子?”
母子俩相携而笑,正欲上马车离开,只见王府的管事将那琵琶女送了出来,笑道:“这是娇奴,请赵郎君怜惜!”
又将娇奴的随身衣服等行李送上赵家的马车。
娇奴对着七郎和周氏盈盈下拜:“奴家拜见主人。”
周氏震惊地看着七郎,这是怎么回事?
七郎平静地说:“王爷送的人,回去再说。”
周氏忧心忡忡地点头,跟七郎上了马车,也让娇奴上车,娇奴温顺地说:“奴身份低微,不敢与主人同车。”
周氏不忍心,犹豫地看了看七郎。
七郎点头:“那你就跟着车走吧,我们今日住在城里,也没有几步路。”
在蜀王府耽搁了大半天,已到了月上柳梢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