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当官衣锦还乡这样的大喜事,以老赵家的作风,肯定是要摆酒的。
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自家嘚瑟肯定没有跟亲友分享快乐啊!
选定了日子摆酒,赵老汉大手一挥,让儿孙们分头去请客。
嘿~儿子多就是有好处,啥事张张嘴就完事了~~
七郎就去请刘家人赴宴。
刘诚笑道:“你五哥回来时,还捎来了我家阿茂的家书。阿茂在信中说,他初到西州,多得你五哥照顾。我正要备一份谢礼去你家呢,喝酒必去的。”
七郎说:“刘叔这就见外了!从前刘大哥在京,我常去他那里蹭吃蹭喝的,也没有备谢礼!不知刘大哥如今在西州如何?朝廷要巩固对西域诸城的控制,正是大有作为之时。”
刘诚点头:“阿茂也说,他既然去了,就要扎实做出一番事业来。他媳妇明年开春也去西州,夫妻团聚,把家安下。”
七郎心道……刘大哥那么爱看胡旋舞,刘大嫂不放心是必须的。
刘诚又问刘植在京城的情况,丁氏在一旁关切地竖起耳朵。
“他跟着董家人一起住,就在我家附近,每日和董昊姐弟来跟罗先生读书。他们也在京城走亲戚,去过燕贤妃的娘家,结识武才人的母亲。阿植有空还去帮我六哥经营杂货铺……”
刘诚和丁氏认真听着,虽然觉得刘植没能跟着结识皇子贵人,在京城过得也不错。
“辛苦罗先生了,要带他们几个孩子。”刘诚感叹。
七郎说:“先生说教他们几个很轻松,他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还带他们去作客,见过养猪的陈敷大人、神医孙思邈。”
“哎呀!妙应真人!”刘诚和丁氏顿时惊呼,“你也见过真人?他是不是真的一百六十岁了?”
七郎遗憾地说:“那几日我忙着,没有见过。”
刘诚和丁氏对了对眼神,也有我们见过的贵人,赵全没见过?
丁氏轻咳两声转移话题:“你家在德阳的甘蔗田和作坊,我让我内侄帮着照看,账本送给你舅舅看,这里还有副本,你也看一看。”
七郎连忙道谢。
丁氏和蔼地笑着:“我们两家是通家之好,说客气话做什么。”
刘诚也笑得和蔼,赵五郎当官了,赵家可以说是官宦人家,七郎做自己的外甥女婿极好。
七郎随手翻了翻账本,惊讶地问:“我家的糖卖到南诏和天竺去了?”
刘诚高兴地说:“这条门路是郭彤牵线的。他如今不在府学读书了,在他爹身边协理番邦互市。你们两家要结亲了吧?”
七郎点点头:“我爹娘寻了官媒,让我大哥和官媒一起去越巂郡,向郭家提亲。”
七郎告辞离开之后,刘诚跟丁氏笑着感叹:“让阿植跟着一起进京是对的,在乡下永远见不到那些贵人。”
孙思邈啊!比贵人还贵!
丁氏说:“老太太病了两日,可惜不能请神医来看。”
刘植的祖母其实跟周氏差不多的年纪,在此时已经是老太太。
刘诚想到母亲的病,笑容淡下去,老太太疼爱孙子,阿茂和阿植都不在身边,老太太是思念成疾啊!
“我去陪陪母亲,跟她说阿植在京城的好消息,她很快就会好起来。”刘诚说。
丁氏跟着一起往外走,边走边说:“赵七郎方才说了那么多,就是没怎么提月明。你说他才十二岁,是不是没开窍。”
“那就再看看,反正月明也是十二岁,再等几年也行。”刘诚笑道,“就算赵七郎不喜欢也不要紧,咱们月明也不是给他家不可。”
在刘诚看来,自家外甥女千好万好,做王妃都可以!
七郎回到家里,就见家里热热闹闹的。
外婆和舅舅、舅母们来了。
石头舅舅一家自然是受欢迎的,可大舅舅一家也来了。
二表哥周宝的妻子曹氏正夸张地笑道:“哎哟哟~~我进门晚,没见过五表弟!果然是当官的人,真是威武,比他表哥强多了!”
“姑母,先前跟你说我堂妹,她今年十六岁,和五郎年岁正合适呢!”
七郎眉头跳了跳,当初不是说曹家女郎比他大三岁,正合适吗?怎么又和五哥合适了?
大嫂张氏在院子里择菜,闻言说:“你家这堂妹,见人就合适呢?五郎的亲事不劳你们操心,有着落了!”
“是哪家?”大舅母贺氏和曹氏立刻问。
周氏接过儿媳妇的话,乐呵呵地说:“越巂郡互市监郭家!大郎带着媒人去提亲了,也请他家来喝五郎的升官酒。”
大舅舅一家顿时面面相觑,酸溜溜地说:“怪道大郎不在家呢,原来是给他弟提亲去了。当官的人家啊?人家能相中五郎啊?”
周氏敛了敛笑容:“我们五郎也是官,怎么相不中!”
曹氏目光看向院子里的赵家众人,猛然发现,从周氏到张氏妯娌,再到几个小孩子,都穿着鲜亮的新衣。
那布料那颜色,看得人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抢回家去。
她笑道:“姑母上回说的,六郎的婚事……我家堂妹,和六郎年纪也合适。”
“不配!”不等周氏反驳,赵五郎冷了脸,说道:“大舅舅,你家儿媳妇不太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