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班的第二天开始,林旭和刘成军就加入了下村宣传的队伍中,开始了他们梦寐以求地上班工作生活。
所谓的下村蹲点,也就是镇上每个脱产干部分包一个村庄,协助办事处工作人员督促村里的各项工作开展,其中既包括县里统一收取的提留、农业税、爱国粮、各项重大工程集资款,又包括全国性的计划生育工作,同时还捎带脚地开展本镇地各项工作,就比如民族镇目前在各办事处,推广地冬季蔬菜大棚宣传工作。
由于林旭和刘成军两人,暂时没有分配到定点的村庄,所以他们就被安排到镇上的宣传队伍,整日里由镇上的一位副书记带头,坐在计划生育办公室的一辆,装着高音喇叭地蓝色131双排车里,跟随着前面副书记坐的吉普车后面,轮流在全镇七个办事处下辖村庄宣传,每到饭点时分,就又开车回到办事处里吃饭,依次周而复始。
很快就过去了一周时间,期间随着下村时间的增加,刘成军逐渐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慢慢开始和开车的司机,以及办事处其他工作人员交流;而林旭作为曾经的过来人,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面孔,无论是村里的基层干部还是镇上的副书记和副镇长,他始终脸上带着笑容,用不卑不亢的语气和他们交流。
渐渐在这些宣传队所到过的办事处里,传出了一阵风言风语,他们绘声绘色地对外宣传道:“镇上宣传队新来的一个年轻小伙,人不仅帅气,而且为人处世老道,对谁都客客气气地,但却从骨子里往外渗透出,一种生人勿靠近的气势。”
这样的话语刚刚传出来的第二天,镇上家属院里所有赋闲在家的妇女们,趁着早上点名开会之际,都跑到办公室边上水井旁的大杨树下面,聚集在一起对林旭他们指指点点,这让刚刚适应几天的刘成军顿感全身毛骨悚然;随着风言风语地传播,到后来就连镇上没有下村的年轻女干部们,都跟随着家属院的那些大妈们,站在大杨树下远远地对他们评头论足。
“哈哈!怎么样?看出我们民族镇大妈们的热情来了吧!你们俩也就是沾了单身的光,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哈哈!你们俩也不用感到心惊胆战,等你们慢慢熟悉了,就一切见怪不怪了!”驾驶蓝色131双排货车的司机李辉冲林旭两人笑着打趣道。
“李哥,你当初刚来这里上班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刘成军一脸尴尬地问道。
“我?我可和你们俩不一样,我是退伍转业军人,当初分配到民族镇到时候,我都有两个孩子了,谁还稀罕看我这老眉咔嚓眼的瘦猴啊!你们俩则是不同了,既年轻又是大中专生毕业,最重要的是目前还没有找对象,你们俩可是咱们院里这些大妈们的抢手货!”身材精壮瘦小皮肤黝黑,嘴上留着一撇小胡子的李辉调侃道。
“特别是林旭,你小子可要注意了,我私下可是听说很多家属院的大妈们打听你啊!据说你小子不仅勤快爱干净,而且家里还非常富有,并且是我们镇今年唯一一个大专生,你小子被人私下称作:‘玉面小郎君’,哈哈,你自己恐怕不知道吧!”李辉点燃手里林旭递来的石林香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地点燃。
尽管林旭早已清楚,这些围观人群的尿性和德操,更是对素有民间广播站之称的镇政府司机们,没有任何好感可言;可当他得知有人在背后称他‘玉面小郎君’,还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话:“md,你们这些鸟人们,整天闲的蛋疼,与其叫老子小郎君,和不如直接喊西门庆呢?那样岂不是更加直接了当。”
“我靠!林旭,人家叫你小郎君是表扬你小伙子长的英俊帅气,这和西门庆不是一路人吧?”李辉望着林旭一脸不解地问道。
“有啥区别啊!至少人家西门庆凭借自己的真本事,将潘金莲和李瓶儿勾搭到手;我靠,你们管老子叫小郎君,分明是说老子只适合吃软饭嘛!岂不是连西门庆都不如?”。
李辉嘴里叼着香烟愣了一会,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林旭骂道:“行,你是靠真本事吃饭的帅哥,你比西门庆还厉害,这样总可以了吧!”。
虽然林旭对于这些传闻并没有放到心上,可是直到有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林旭彻底折服了,同时也让他更加低调起来。
周日下午,宣传队早早从办事处收工回来,刘成军就骑摩托车带着林旭回到了家中。
看着堆积到小院门口的水泥和黄沙,刘成军一脸疑惑地问道:“哥,你们家这是要新建房屋吗?”
“嗯!家里实在没有地方住了,准备在靠近西院墙的位置处建几间西厢房,顺便将主房的房顶给更换一下,将来这里就变成一个独立小院了,相对也安静了不少。”
“小旭,你们今天回来的早啊!是不是偷懒提前下班了?”林旭刚刚走进小院,正好碰到隔壁小风手里端着炒勺,慌慌张张地朝厨房跑去。
“我们哪敢偷跑回来啊!今天不是周日嘛!领导体恤民心就让我们早下班了。”林旭有一搭无一搭地朝客厅走去。
“哎!小旭,你们家是不是要建个小院啊?这得花不少钱吧?看来你收购玉米真挣钱了,这么舍得下本啊!”林旭懒得搭理她,直接撩开客厅纱窗走了进去。
“小旭,你回来了,村里你三爷爷刚刚走掉,在家里都等你一下午了,正好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父亲林国雄茶几上的旱烟盒早已不见,现在已经换成了1.6元一包的青州牌香烟,他一边给自己点烟一边对林旭说道。
“啥事?能惊动到村里的三爷爷啊!好像除了过年外,他很少来我们这里吧?”林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问道。
“嘿嘿!这会可是好事啊!对了,让你娘和你说吧,我这笨嘴笨手的也讲不清楚。”
“咋了?娘,啥事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地,我可是很少从爹嘴里听到好消息啊!”
“咳咳,这、、这咋开口呢?”母亲王香芝手里拿着几根黄瓜从里屋里走出来,望着林旭满脸喜悦地说道,随即又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笑道:“你三爷爷的妹妹,也就是你的一个姑奶奶,她儿子在你们镇上当什么人大主任,对,就是人大主任,按理说你应该叫他表叔吧!他有一个女儿在你们镇上的民政所上班,好像比你要小一岁吧!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听说你还没有对象,就委托你三爷爷来家里试探口风了!
“对了,据说那个什么主任,人家在镇上还有房子呢,听你三爷爷的口气,只要你点头同意了,直接可以在镇上安家,今后也省的来回窜了。”
“啥?娘!我没有听错吧!拜托你老人家再说一遍?”林旭猛然从沙发上弹起身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母亲问道。
“我、、我和你爹又没有直接答应,这不是回来问你的意思嘛!再说了,你那个姑奶奶人长的不咋样,我也害怕她下面的孩子长的歪瓜裂枣,所以就没敢答应!”
“娘啊!这样的事情以后不管谁来提,都直接一口回绝了,你儿子又不是找不上媳妇来,干嘛非得要为了几间破房子委屈自己啊!再说了,如果他们家姑娘长的如花似玉,还用等到我上班啊!不早早被人给分割了!”林旭脸色凝重地说完后,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