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蒙想了想,开口道:“我想知道师太的年龄,看看师太的真面目。”
静一师太听了并不觉吃惊:“原来你真的早就怀疑我了!我的真相会让你看的,年龄不妨你先猜一下,我看你猜的准不准?”
刘文蒙道:“师太在武林中有玉观音的绰号,二十多年间面相始终没有改变,这有两种解释。一个就是师太有保持容颜的秘技,另一个就是师太易容了。凑巧我二夫人在易容方面很有造诣,我就不难发现师太戴了一层人皮面罩,知道这绝不真面目。至于年龄上,在先皇钦定武林谱时,师太已是名满天下,怎么说也应该五十多了。但我看师太的肌肤,却超不过四十。所以才有一问,还请师太明言相告!”
静一师怒视着他:“原来我还怀疑,你小子给我解毒之机是不是轻薄了我,现在终于实锤。你果真是个登徒子!”
刘文蒙站起来:“说好的坦言相告,师太却借故不回答。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
静一师太瞪了他一眼:“坐下,如果你敢走,我冒着不要名誉,也要把你轻薄我的事传遍武林!”
刘文蒙笑道:“这个随便,反正我就要北迁关东,也不怕骚扰!”
静一师太白了他一眼,风情无限:“好吧,我告诉你,我今年三十七了!”
“怎么可能?这岂不是说,你不到二十就名列武林谱第十六位了?”
静一师太骄傲地道:“这是当然!我十七岁杀了名满天下的采花大盗蓝子玉,十八岁去峨嵋时打服峨嵋掌门,之所以易容现在的模样,就是因为年轻!”
“难怪江湖人提起师太敬佩有加,原来曾有过如此战绩!”
“你小子取巧,已经问了我两个问题。现在我问你,你所说的那个武林中少有的女侠客是谁,她怎么会死了?”
听静一师太提起红衣姐姐,刘文蒙悲从心来:“她叫姬天娇,是天道教教主,在朝廷派官兵围攻天道教总部百会山庄时,她被教中叛徒和昆仑四魔围攻,虽杀了四魔,但也身受重伤。当时我晚到了一步,不能救姐姐一命,且她决意与教中兄弟姐妹殉教,无法带走她!”
“我以前听说过她,难怪在少林没见着她,没想到居然是殉节,可惜!”
看刘文蒙情绪悲痛没有再问,她就道:“她的妹妹,是不是那个刘姬?”
刘文蒙点点头。
见他无意问题,静一师太继续问道:“你刚才说要北迁关东,是怎么回事?”
刘文蒙见静一师太与自己坦诚,也没有隐瞒:“当今圣上与太后不睦,而且长公主一事就是当年太后设计的,因此对圣上认长公主极为不满。关公公虽在少林设下李代桃疆之计,但怕被太后眼线识破。为安全计,我只能携家远迁关东。”
“这倒是实情!只是你小子先被剑笛侠收为徒弟,再遇青面狐赵铁友传承,还得关公公青睐,不能不说是江湖奇遇。难怪你一身武学无人能敌,罢了,越问越觉得打不过你。就由你问吧?”
“师太当真是那个水仙?”
静一师太叹了一声:“如果我不说,怕是没人再知道过往的事了。我很小的时候,被一个人贩子从家里偷走,卖给了一家青楼养着。只是我的命好,八岁被师父遇着,把我赎回带到南方一座山上,开始教我练武。我同门的大师哥叫陆云,他对我特别好。后来,陆师哥出山遇着奇缘,学得了一身本事,人们才叫他陆无敌。他传了我很多剑法拳法,对我特别宠爱是真,但并没有说过要娶我的话。我当时年龄还小,知道他有夫人,还有女儿,也没有迷惑过他!”
“那怎么江湖中会有那样的传说?”
“这都是太公久搞的鬼。他有一天来到我们山上,看见我后想收我为徒,但师哥认为他没有本事,坚决不同意。他没法得逞,就暗地里给师兄下了毒,并找了一个肮脏的女人,带给师哥,然后传出是我迷惑师兄。陆家把师哥接了回去,没多久就死了。过了两年,陆韶来杀我为父报仇,我就借机跳进深谷。许多人以为我死了,就没有再找。”
“难怪你要杀太公久,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你怎么去了峨嵋,又成了紫玉观观主?”
“我记忆中我的家在西边,因此从谷里出来后,就一直向西走。路上遇到采花大盗蓝子玉,就把他杀了,得到一张人皮面罩,就戴上了。后来遇到峨嵋派招人,就加入了峨嵋。原以为峨嵋是女掌门,但不料是个老头子,就打了他一顿,让他给我建了一个道观,更名为紫玉观。”
说着话,静一师太把戴在脸上的人皮面罩撕下来,刘文蒙看到一张绝美的陌生的面孔,想来就是水仙的真面目了。
看刘文蒙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不禁有些自得:“我是不是很美!如果你想娶我,我也可以加入你女人队伍哟!”
刘文蒙顿时大窘,急忙说道:“师太的一生可谓传奇,我都明白了。如果师太没什么问题,我就走了。”
静一师太白了他一眼道:“不许走!你是二十年中第一个见我真面目的男人。我问你,既然你无意娶我,那天帮我解毒时,为什么还要那么下作?”
刘文蒙只得解释:“师太,你当时中的是三笑散,要驱逐全身毒素,身体必须放松。当时你已昏迷,我只能用那种方式激起你身上的反应,这样才能放松治疗!真的不存对师太不敬!”
“王八蛋,你为什么不真的做,是不是我没吸引力?”
“这,我总不能污了师太清名!”
“你这样就不污了吗?哼,别再狡辩,我看是你小子被一帮女人榨干了!”
“随师太怎么说都行,反正我是想维护师太!”
“好吧,这事搁过不提。我问你,你北迁关东,能不能带上我的紫云观?”
刘文蒙惊问:“师太何出此言?”
静一师太面色严肃:“峨嵋太过安逸,我早就想易址迁观!关东虽远,但处在兵家必争之地,学武人正好施展身手!”
刘文蒙小心问道:“那师太有什么条件吗?”
“这个自然有。离你们不能太远,五十里内好了!到时别人欺负我们,你也赶得上救援。”
刘文蒙挠挠头:“师太真是打得好算盘,那建观的费用怎么算?”
静一师太笑道:“我带观中的人去给你当家小,你还好意思要钱?!”
刘文蒙立即逃了,他不得不逃。
刘文蒙归心似箭,催马回了襄阳孙家镇。
回到孙家镇,已是韵八月的月底了,此时秋萧萧和穆友都在刘家。
此时上官云姗已经渐渐从天道教脱身出来,并且打算与穆友一起随刘家北迁安东。穆友这次过来,就是已经得到康定海帮主的同意,从丐帮脱离出来。
秋萧萧自从外面回来后,一直陪着妻儿,他四十六岁当爹,兴奋喜悦之情自然难表。也许就是受他的影响,穆友最终才坚定脱离丐帮的心。
回来的第三天,九月初七,格桑分娩了,而且分娩极为不顺。
格桑大叫着他的名字,使透全力,但婴儿卡在里面出不来。刘文蒙听到格桑叫声,怕她出现意外,就不顾规矩闯进产房。如果不是他医术高明,及时出手帮格桑输入内气,或许又会是惨痛的结局。
从格桑的痛苦,刘文蒙知道女人的不易,暗暗发誓以后她们再生产,一定要陪在她们身边。看到她们母子平安,围在产房外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伍玉娘被云仙一众女人收留,成了十夫人。对此,刘文蒙也无话说,他不可能把她从刘家赶走,或另许他人,只能勉为其难。他感觉自己家里就像一个女子收容站,因此告诫众女不要再多事。
进入九月,关东那边的伯父来了信,说新家基本建好,要他们再过去一批人。
这一次,是秋萧萧带着关玲母子、金蕊;穆友带着上官云姗,刘文蒙爹娘带着安家父母和之若、之素,孙从安刘文芝带着儿女等近四十口人,踏上北迁的路。
因为有秋萧萧和穆友两位兄长,刘文蒙还是放心的。
这批人一走,孙家镇的刘家男人只剩下刘文苏、刘文蒙,女人中还有乔如兰、藤原英子、姬天媚、格桑、伍玉娘,她们一方面是孩子还小,另一方面又要等云仙公主生产后再北迁。
九月底,静一师太与三个弟子和邺玉秀居然带着行李来了孙家镇,与她们同来的还有峨嵋掌门西门长捷。
静一师太要北迁的事,刘文蒙已经写信给了赵铁友伯伯,也给自己的女人讲了她与弟子及邺玉秀的事。但没想到她这么心急,现在居然就带着人和家当过来了。不过,她们的到来,又让孙家热闹起来。
西门长捷过来,一方面是为无可奈何的静一师太送行,另一方面他也带来了藏区密宗的信息。
原来,嘉措的密宗现在内外交困,日子过得并不好。刘文蒙很想立即去昌都驰援,但格桑刚生产,身体还没恢复,因此只能等过完年再说。
静一师太倒没有出什么妖蛾子,她与带来的四女,整天与云仙、如兰、天媚、格桑、英子、伍玉娘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倒象很熟悉似的,不是论些功法,就是讲些奇谈。除一日三餐外,很少见她们外出。
倒是晚上刘文蒙与云仙她们待在一起的时候,才知道她们讲些什么。
原来,静一师太听说北方女子性情豪放,不像南边人一样受拘束。所以她决定迁观关东后,大规模收徒,建立一支女人的队伍,打出自己的名声,就像关东铁面侠张玉林在关东一样。
只是,静一师太要做成这事,深知必须得到刘文蒙的支持。毕竟无论财力物力,以及声望,她只能借助刘文蒙和她的女人。
“如兰,你怎么看这事?”
“师太野心不小,但未必能成。毕竟在关东人生地不熟,阻力会非常大!我们的态度,是不阻止也不参与,看情况再定!”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张家三代经营,才有聚贤庄。我们此去关东,首要是扎着根,安稳为主。如果开始动作过大,势必引起当地人抵触。师姐,我知道你想参与,但这事要量力而行!”
原来好动的姬天媚第一个赞成静一师太的主张,要建立一支女子队伍,现在听男人点她,就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交待这么多!”
云仙看着如兰笑说:“如兰姐,你有没有觉得,静一师太和四个女孩,都对咱们夫君似乎有点那个的意思!”
如兰笑道:“说不定咱们夫君已经招惹了她们,如果真不行,也把她们收进咱们姐妹队伍好了!”
刘文蒙听两女说话,自然明白她们的意思:“你们不用怀疑,我真的与她们没有一点关系。我有你们已经知足了,千万不要再多事!”
姬天媚道:“这样最好,如果让我知道你背着我们再勾搭外面女人,我就阉了你!”
看姬天媚在刘文蒙面前终于扳回一局,几女都笑了起来。
这年十一月,刘家镇开始进行冬渔冬猎。
冬渔是在汉江河汊处进行全镇捕捞,收获的鱼类供镇上人均分;冬猎则是在孙家镇后面的几座大山捕杀野猪等,收获的猎物也是均分。这是为过年而准备的集体活动,小家小户每户出一人,大家族的要出多人。往往冬渔冬猎收获颇丰,各户都能分到些鱼虾和肉类,是镇上人都愿参与的。就是驻在小山包上的官军,有时在王百户带领下也会参与。
虽然前两年圣上颁旨,把孙家镇周围的山水都划给了刘家,但刘永庆刘永贺兄弟并没有真正占据,他们仍如以前那样,任镇上人捕鱼狩猎。
往年惯例,冬渔一般由康家带领,金家、全家配合;冬猎由刘家带领,刘家、成家配合。但今年有些不一样,刘永庆刘永贺两兄弟以及孙从安、成通去了关东,这三家只留些青壮。
新任里长的孙从安弟弟孙随安,就与刘文蒙和成通儿子成文杰商量,是不是让全天佑的镖局加入捕猎队伍。刘文蒙说不必,就带他和成文杰去官军住地借了些刀枪弓箭,领了一帮人进山了。静一师太也许久不活动,听说后带着弟子苗素云、谷青云和邺玉秀也加入队伍之中。
起初孙随安还担心今年收获不大,但十天下来,他们打到的猎物居然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特别是那些凶猛的三百多斤的大野猪,一下子猎了十几头,而且都是四个女子用剑刺伤后抓到的。这让他们不得不佩服几个女子比他们还厉害。
孙家镇众人兴高采烈地分鱼分肉,而刘文蒙则带着白衣姬天媚去了少林。
无论怎么说,夏冲和假公主都是因云仙公主而死,他们周年,他必须去祭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