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也不得不承认岳不群确实武功奇高,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三个人围攻上前奈何不了他。
封不平纵然是使出杀手锏也未必能赢。
所靠的也只是在狂风快剑旁人没见过,希望能够出奇制胜。
但若是不成,他们两个还得立刻顶上去。
岳不群在封不平的狂攻之中也收起了一些对于剑宗三人的轻视。
封不平剑法不但招数精奇,而且剑上气势凌厉,绝不是徒以剑招取胜,他的内力也完全不弱呀!
两个人便打都在这儿松林之中,那些枯枝残叶,松针,灰尘都被封不平剑法激荡起来的狂风吹的四处乱晃。
围绕着封不平仿佛成了一个灰蒙蒙的风球。
岳不群便似是百丈洪涛中的礁石,狂风怒号,骇浪如山,一个又一个的滔天白浪向礁石扑去,礁石被波浪摧残,却始终未被波涛所吞没,破坏。
反而是狂风巨浪在礁石上撞得粉碎。
封不平已经咬着牙头上落下汗来。
使出了12成的功力,一百零八招狂风快剑顷刻间已经使完一遍。
便带着这一百零八招的威势,在风雷之声朝着岳不群猛攻而来。
右脚猛一蹬地,口中闷哼一声。
凶猛的好似猛虎。
成不忧和丛不弃自然得到了提示,知道是动手的时候来了。
连忙从两侧窜上来。
貌似两条毒蛇一般剑光一闪都把自己的杀招使了出来。
成不忧用着他们剑宗的特别的剑法冲着岳不群连刺四剑,一剑快过一剑,杀气凛然。
丛不弃这时候也已经使出了毕生之绝学。
却见岳不群面对三人凶猛的狂攻,不慌不忙,脸上紫气一闪。
向后微微退了半步,长剑顺势一搅。
四柄剑便碰到了一起。
岳不群又将退回的半步轻轻一蹬,重新压了上来。
顺势将铁剑一翻,一柄剑压住了三柄剑。
只瞧他脸上微微泛着紫气,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其实也是使了一些真本事。
便是这样轻轻一压压的三人铁剑动弹不得。
三人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立刻角力。
却也难以撼动岳不群铁剑分毫。
岳不群又将剑身轻轻一抖,三人只觉得手腕一麻,长剑落地。
自诩是剑宗传人,练剑胜过炼气,如今三个打一个,却连手中的剑都抓不住。
三个人霎时间脸色苍白。
扑通一声,封不平瘫软在了地上。
他刚才最为威风一个人独斗岳不群上百回合,两个师弟都不能靠近。
发了这样的威风却也要付出代价,使了最大的力,如今已经脱力了。
“罢了,罢了!”
封不平叹了一声。
“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哪……”
封不平一声长叹,声音中充满了凄凉落魄的滋味。
两个师弟呆立在一旁,眼眶也都红了,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们自认为是剑宗的如今丢的脸自然不仅是他们三个的,也是剑宗的,十分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
“三位师弟何必如此作态?现在能随我一同回华山了吗?”
岳不群明知故问。
封不平焦黄的脸皮尽显苍白。
“岳……岳掌门武功高强,我等自愧不如,你有这样的本事,华山派有你就够了,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岳不群哈哈大笑。
“一家人如何说这样生分的话?咱们华山本就不该分什么剑宗气宗,华山派就是华山派。我这次来是来接你们回家的。”
说着便将怀中的信取了出来,正是风清扬的手书。
“风师叔如今正在华山翘首以盼游子归家呢。”
“什么?”
“凤师叔?”
“是风清扬师叔吗?”
“风清扬师叔也还活着?”
三个人慌忙将书信接过。
哆哆嗦嗦的打开书信,从头看到尾,情绪一激动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们在那里看信,岳不群在一旁言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有着风清扬亲笔书信给岳不群说好话,这三人才是真信了,岳不群真的有如此心胸。
怀中容得下剑宗和气宗。
不!应该是根本就不分什么剑宗和气宗!
三人在瞧向岳不群难免有些面带羞愧。
似乎是他们有些不知好歹了。
“师兄……,掌门……,掌门师兄。有风师叔的亲笔书信就该早拿出来?当然我们错怪了掌门师兄是来找茬的。”
封不平语气诚恳。
岳不群微微一笑。
只是看了丛不弃一眼。
丛不弃羞愧的低下了头,是他先出手的。
几个人又是一番连连感慨和抱歉。
岳不群却只是笑着,装成一副好人的模样。
这封书信当然不能早拿出来。
就得以他们敌人的身份把他们打服了再拿出来。
现在这样的效果不就是很好吗?他们明显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了。
而不是说拿出了书信再进行切磋交手,手底下天然的就松了三分。他们若是输了恐怕也未必会服,还会想着自己未曾搏命。
虽然将他们请回华山,但还是要有主次,知道该服谁!
就算丛不弃不主动出手,岳不群也会略挑拨几句,让他们生气的主动出手。
……
令狐冲自离了华山,便沿着大道向东南而行。
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了河南地界。
路过一个小镇,人来人往,倒也热闹,并不少见提刀带剑的江湖人。
令狐冲紧的紧身上的包裹。
打算在此先歇歇脚。
正入了小镇,仰头看见那一面酒旗似乎有酒香飘过。
难免心里有些痒痒的。
自从师父把自己教训完一遍之后,虽然明白了许多的道理,但却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死板要求自己了。
喝酒,骂人这些事情并不怎么禁止自己。
只是要求自己掌握分寸。
令狐冲听那喝酒误事四个字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耳朵早就起茧了。
过去的他从来不当回事。
如今有酒放在眼前,令狐冲却在心里有了顾虑了。
又摸了摸身上的包裹,想了想。
迈步走进酒楼。
“小二,来壶茶,一碗面,再切些好肉上来。”
“好嘞,客官,您先坐。”
店小二热情洋溢的取下搭在肩膀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板凳,让令狐冲坐下。
令狐冲便在这儿靠窗的位置坐着,等待着自己的茶水,饭菜。
正四处打量着,突然在窗外看到了几个嵩山派打扮的人。
令狐冲心里立刻警惕起来。
如今确实知道了,他们可不是朋友。
只瞧着这几个人,似乎也是赶路的模样。
那为首的一个令狐冲倒也认得,正是左冷禅的大徒弟史登达。
年纪比自己大些,非常的受左冷禅的器重。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是要找魔教的踪迹,还是说……”
令狐冲在心里盘算着。
能让这个史登达带队出马的事情肯定不小。
但是史登达身边也只跟了两个嵩山派的弟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办什么大事的样子。
这条路又是往华山走的方向。
莫非是要到华山去吗?
“须得小心打探一下,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阴谋诡计。”
打定了主意,便冲着窗外喊了一声。
“是嵩山派的师兄吗?一起来喝一杯吧。”
史登达三人听到了招呼,扭头看去。
正看见坐在窗边的令狐冲。
三人为之一愣,互相使了个眼色。
便一起靠了过去。
靠近之后也只站在窗边,并没有进入酒楼。
隔着窗户冲着令狐冲笑着一抱拳。
“哈哈,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华山派的令狐兄弟,我等一直想着下次相见还要向兄弟好好道歉,没想到就在这里碰到了。”
令狐冲在郑州大道上看到了被魔教残害的嵩山长老,虽说已经有了嵩山派的接应,他也难免掺和其中。
史登达要说感谢便是指的此事。
“嗨,这算什么?哪里就值得谢。咱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本就是一家人。遇到了那样的事,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令狐冲把手一摆,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几位师兄这是要往哪里去?若不着急,请留下喝杯酒。”
史登达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孙师叔被魔教这样残害,我们合派上下都义愤填膺,四处寻找着魔教踪迹,试图为他报仇。”
“只可惜那些魔崽子藏的太深,未能找到。”
“师叔大仇难报,临死之前我有一个遗愿,希望能风光大葬。”
“我们便打算给师叔办这一场大葬礼,奉家师之命来邀请咱们各派的长辈参加。”
令狐冲听了更是一肚子疑惑。
这样的借口怎么能够服众?
人都死了两个多月了,这个时候突然要办一场大葬礼。
要说没有猫腻儿,鬼都不信。
“听说令狐兄前不久才从河南地界回了华山,不知怎么在这里又遇见了,令狐兄可有要事?不如咱们结伴同行如何?”
史登达开言试探。
令狐冲摇头笑道:“不成不成,这华山我是断然不回去的。”
“兄弟有所不知,前段时间回了山里被师父管的严,不许我饮酒。屋子里酒虫作祟,没奈何偷饮了两杯。结果被师父发觉把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史登达点了点头,听令狐冲继续说着。
令狐冲的这些言语倒和史登达得到的情报差不多。
“这不又找了个由头下了华山来,只想着在外面逛逛,多吃点美食,喝点好酒,这时候要是回去,好日子是断然没有了,师傅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这话说的非常符合众人对令狐冲的印象。
“可惜不能同行,既然如此,兄弟就先行别过,令狐兄慢用酒菜。”
“好说,好说。”
令狐冲坐在这窗边,看着史登达走出了镇子。
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倒也没有去追。
那孙师叔都死了两个多月了,嵩山派到底想做什么呢?
自己身上的包袱事关重大,价值万金,也不可有任何闪失。
令狐冲故意坐在桌子上不动,好生安逸的吃了一顿饭菜。
防备着史登达他们在暗中监视。
毕竟这是河南地界儿,属于嵩山的地盘,耳目众多,还是要小心为上。
有心为华山捎个信儿。
可史登达他们行走在前,自己传信在后。
总是赶不到前面。
若是自己快马加鞭回去报信,又把身上的这差事耽误了。
价值万金的东西就在自己身上背着与刘正风约好了。
又不能失约,毕竟是价值万金的东西,失约难免又生出什么样的波折。
师娘最近功力大进,又有风太师叔坐镇,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端。
史登达能有什么能力?
还能够对付得了师娘和风太师叔?
料想他们也只会把人请到嵩山再做计较。
如此大张旗鼓,也不怕他们玩什么阴谋诡计了。
估计最多也就是刺探刺探他们各派的虚实。
我此去衡山,快去快回。
史登达他们赶到华山还需要时间,再从华山返回嵩山。
未必有自己的脚力快。
先到衡山完成了身上寒玉的交付,在折回北上,赶到嵩山,看看他们玩儿什么花样。
令狐冲打定了主意,快马加鞭往南行。
那史登达几人出了小镇,却也在一起合计着。
“这令狐冲说的话听着像是真的,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史登达道:“令狐冲小角色而已,不必担心,成不了什么祸患。”
史登达不仅武功高也颇有心机,他是左冷禅的大徒弟,协助左冷禅处理许多嵩山事务,算是左冷禅的左膀右臂。
“其他各地咱们早都布置了眼线,泰山和恒山都没有动静,也就是衡山最近这段时间和华山有些联系。”
“掌门早已经做了安排,衡山派现在是自身难保,令狐冲那些话说的要是假的,最有可能就是去衡山。”
“可凭着他那点功夫去衡山又能怎么样呢?连莫大和刘正风都焦头烂额,令狐冲那三脚猫的功夫过去了,也只能看戏罢了。”
“若是不肯老实,敢主动掺和进去,华山派就没有这个大弟子了。”
史登达想想还感到有些好笑。
要是令狐冲这个华山大弟子死了,那华山大弟子的身份岂不是就要落到劳德诺身上?
师傅哪里还需要再布置那么多的安排,可以直接让劳师弟去争夺华山掌门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