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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极具穿透力的尖叫声从张辰的房间传出来,就算是强力隔音棉都没有完全阻隔。

厨房里的张母终于意识到不对,她扔下了手里的锅铲,赶忙冲进了张辰的房间。

“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眼前的一幕,让她沉默了。

张辰房间的地板上,此时丢满了各种垃圾。

说是垃圾也不对,因为张辰正涕泗横流,如同死了亲妈一样搂着这堆垃圾哀嚎不休。

张母眼很尖,看见了他怀里的一张杂志残页,上面是一个光溜溜的女人身体。

张母微微眯起了眼:“……”

屈安然主动站了出来:“阿姨,您怪我吧,是我的主意。”

张母阴冷的目光在张纯良身上剜了一眼,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恶:“是你带头欺负我儿子?”

屈安然叹了口气:“其实我隐瞒了您……我现在转学到了德宏二中,成绩只能排到全年级倒数。”

张母眼神一动,终于看向了屈安然,语气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成绩为什么退步了这么多?”

屈安然可是公认的天才学霸,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的成绩退步了这么多?

张母曾经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和屈安然转学有关,据说是被人欺负得太狠了,迫不得已才转的学。

她的儿子她自己是知道的,平时有点顽皮,还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很难说当时在学校里,他有没有参与欺负屈安然的活动,如果真的有……她就该想个法子把屈安然这个冤家请出自己家了,她可不想招呼一个对她的宝贝有恶意的人来家里做客。

“是因为……我爱上了打游戏!”屈安然的表情非常沉痛,“我迷恋上了一款游戏,从此放弃了学习,闲暇时我还偷偷把生活费存下来,买一些……不堪入目的书籍阅读,就这样,白天我没有精神学习,成绩越来越差……就算是去了德宏那么好的学校,也没有拯救过来。”

“这么严重?!”张母诧异地看着他。

“不仅这样,我还爱上了玩手办,饭也不吃了,书也不读了,把所有的零花钱都买了手办,所以我营养不良,现在个头也不长了,也没有女孩子喜欢我……”

屈安然越说越悲伤,轻轻擦掉了眼角的泪花。

他现在看上去的确有些狼狈。衣服是没换洗过的旧版运动服,头发毛躁躁的,很久都没有修理过,两个手腕上还挂着奇奇怪怪的绳结,看起来不仅像学习不好,精神状态似乎也不太好。

“所以你——”张母看着满地的狼藉,似乎有了猜测。

“我终于悔悟了,戒掉了这些东西,只可惜,我的成绩因为荒废了太久,已经很难跟上……我看见张辰这样不务正业,实在是痛心疾首,所以……手段粗暴了一点。”

张辰呜呜地哭着,跪着爬过来,拉住了张母的裤子:“王红芳,你……你杀了他们!你快——快给我杀了他们啊,呜呜呜……”

他怀里的游戏机和小黄书的残骸“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张母:“……”

她从张辰手里扯出了自己的裤子,语气堪称温柔:“宝贝,这些东西,咱不要了,好不好?”

张纯良没忍住,闷声笑了一下,为了防止露馅,他赶忙把头埋在了陈跃的怀里。

张辰简直要崩溃了,他看向张母的眼神简直快要泣血:“连你——连你也!!!”

张母心虚地侧过脸:“我的锅好像溢出来了,我要去看一看……”

她快步地离开了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张辰一脸呆滞,久久无法回神。

躲在床下的手办们看见那个可怕的女人离开了,纷纷爬了出来,将张辰藏在床底下的宝贝奋力拖了出来。

“张辰。”张纯良止住了笑意,“这是对你把我们带到电玩城里,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的惩罚。”

张辰扭过头来,沮丧又懊恼地垂下头,彻彻底底地没有了反抗的欲望。

他打不过陈跃,王红芳是他最后的底牌了,可是现在——就连王红芳也不站在他这边。

“我这里还有一半东西没有毁掉。”张纯良踢了踢脚下的箱子。

“毁掉它,毁掉它!”屈安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举着一根狰狞的干尸胳膊摇旗呐喊。

那胳膊反手便把他的嘴堵上了。

屈安然:“……?”

“有些事情,我不想从屈安然的嘴里知道。”

一是怕屈安然受到刺激过大,唤醒另一个人格,二是因为,从施暴者的角度去看待事情,或许能得到更准确的信息。

屈安然是这个副本中的重要Npc,那围绕着他的人生轨迹,也将会是格外重要的线索。

张纯良相信,游戏之家的每一个安排都是刻意的,玩家们被分配到的各个“家庭”里,一定都隐藏着和任务主线有关的重要线索。

而他的这个“家庭”里的线索信息,就在眼前的张辰身上。

“接下来,由你来告诉我们,在初中时期,屈安然到底经历了什么。”张纯良凭空摸出三杯大杯冰镇绿豆沙,给陈跃和屈安然一人分了一杯。

屈安然的睫毛微颤,沉默了一下,然后接过了那杯绿豆沙。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那只干尸手臂还在死死地堵着自己的嘴巴。

屈安然:“……”

陈跃的眼神始终放在张纯良身上,他眼里的笑意浓得不可思议,分不出半点余光来看看身边可怜的屈安然。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屈安然翻了个白眼,这小心眼的家伙,是在报复自己刚才说他是个瘸子的事呢。

他看着张纯良塞给自己用来堵耳朵的一对耳塞,把它们随意丢到了角落。

屈安然给绿豆沙插上吸管,把脸上的干尸手臂用力掰开了一条缝,努力将吸管塞进嘴巴里。

他早就过了会因为这些垃圾而做噩梦的年纪,他是不可能把甜滋滋的绿豆沙让给另一个人格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