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和不理解。
夙柔说,“我跟你只是合作关系,懂了么?你要是想报我的救命之恩,就回到大漠去,我到时候或许能用得上你。”
安德烈又说,“你有什么计划?为何现在不能告诉我。”
夙柔觉着他话有点多,“现在不能,反正我救了你,今后你除了你们的王,你就的听从我的命令。”
她以为安德烈还会继续询问下去,没想到他憨憨的低下头,闷闷应了一声。
“好。”
答应的这么干脆,夙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听进去了没有。
老太婆说,“我煮了汤,你喝不?”
夙柔往锅里看了一眼,“给我来一碗,今天我们救了他们大漠人,得安排他们返回大漠去,一直留在北国迟早都会被皇帝给找到。”
老太婆说,“你可安排妥当了?”
夙柔接过老太婆递过来的碗,“还没有,不过我有了一个打算,你叫你的人在北国的时候注意隐蔽自己,莫要叫人给发现了踪迹。”
他们刚劫了刑场,朝廷的人十有八九要下达通缉令。
但当时老太婆他们都蒙着脸,应该不会被人给认出来……
夙柔看向安德烈,其他人没有通缉令没有画像好躲开,他呢?
安德烈注意到她看过来的目光,扭头看着她来,“做甚?”
夙柔说,“你说你能把胡子给留长不?”
夙柔喝完汤,把安德烈留给老太婆就打算先回去,她刚走出屋子,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扭头跟屋里的老太婆说。
“有人跟着我到这儿来了,你跟安德烈注意行踪,莫要被人发现。”
老太婆一愣,“要紧吗?”
夙柔摇摇头,“不要紧,你把脸给蒙上,他们正在过来,我去会会。”
十几个身穿甲胄的禁卫军带着佩刀走上前来,他们叫了夙柔一声。
“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夙柔睨眼看去,“今日不是有人劫了刑场么,我追来的时候人已经跑了,我就找了我朋友在此地歇歇脚。”
这几个带刀侍卫模样俊秀,应该是京城权贵家的公子。
他们目光顺着她身后的门缝往里面看去。
“大人可否叫我们进去搜查一番?”
夙柔单手扶腰,脊背贴靠着门框,一条腿横起来踩在门框上,“可以,不过你们把话说清楚的,这啥意思?怀疑我窝藏通缉犯?”
几个人脸色一僵,为难的看着夙柔,“这倒不是,只是我们也是奉命过来追击通缉犯,附近都找了,笃笃只有这里没找,他们逃跑的时候骑着马,我们也骑着马,应该能够追上的……”
这话的意思不还是怀疑她么?
夙柔往屋里看了一眼,“这可如何是好?不然我帮你去跟皇上告告状?你先前救了太子殿下一命如今竟然还要被朝廷的人怀疑你是不是窝藏了逃犯。”
老太婆从屋里出来,脸上蒙着面纱整张脸都隐匿在帽兜下面。
“他们若是要搜,就进来搜吧。”
夙柔放下腿,“可以,不过我话放在前面,你们若是什么也没搜到,明日朝堂上,我定会告你们一状。”
夙柔听见他们有人压低声音说,“我先前跟着一起到这儿来过,太子殿下被奸人下蛊,是夙校尉的朋友帮忙解开的,贸然进去搜的话……不光得罪夙大将军,也会得罪这位会解蛊的大人……”
夙柔抱着胳膊站在门前,他们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是我们唐突了,还大大人见谅。”
夙柔摆摆手,“好说~不过你们来的正好,我还愁怎么回去呢,将我送回将军府呗,我脚程有点慢。”
“可以。”
夙柔自己一个人骑了一匹马,跟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
跟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人突然说,“我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他们刚走没多远,夙柔哪里会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
想趁机回去打一个回马枪。
她冷笑一声,“行~”
她没在理会,这个时候她如果再阻止,可就不是因为担心他们污蔑将军府而能解释的了。
安德烈那边有老太婆在,问题不大。
那禁卫军回到老太婆的小木屋,迅速翻身下马抽出佩戴在腰上的刀,将门给踹开。
蹲在屋子里腌制草药的老太婆抬起头来,“这是做甚?”
那禁卫军二话不说,一把掀开老太婆身后的草垛子。
但里面什么也没有,有几根零星掉出来的草根,落在篝火上被点燃然后燃烧。
老太婆气急败坏,双手猛地推开他,那禁卫军一个踉跄,身子撞在墙上,“干什么??老身睡觉的草垛子你们也要破坏,我家姑娘跟着你们走了又掉头突然回来,还不是怀疑我家姑娘窝藏逃犯??老身这就告诉我家姑娘去!!”
那禁卫军一阵尴尬,见老太婆真的要往门外走,赶忙拉住老太婆的衣服,“呃……在下唐突了,还请大人不要告诉夙大人……”
老太婆踹开他,“老身就告!你赔老身睡觉的地方!!”
为了平息老太婆的怒火,对方摸出了身上带的银子,全部给了老太婆。
夙柔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夙迟就在门口站着。
夙迟看着她的目光辗转悱恻,很是叫人觉得莫名其妙。
夙柔将手中的马儿递给下人,跟他说话,“三哥,咋了?”
夙迟放下抱在一起的胳膊,“今日刑场被劫了,你去哪儿了?”
夙柔说,“我知道这事儿,我也在刑场,我为了抓人还专门追了过去,不过没追到。”
夙迟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又说,“你去刑场做甚?”
夙柔一脸纯然,尽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看他们被砍头啊,那北蛮王可是害得阿爹和二哥重伤的罪魁祸首,我肯定得在他临死之前去嘲讽他一下。”
夙迟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一些,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你没受伤吧?”
夙柔摇头,“没有。”
夙迟说,“那马你抢了谁的?我问了府中的人,你出去的时候没骑马。”
夙柔说,“一个禁卫军的,不过既然给了我就不可能让他们给再要回去。”
她也不信禁卫军那头能为了一匹马拉下脸来到将军府专门要。
夙柔说,“三哥,阿爹情况如何了?”
夙迟说,“今天胃口好像好了一点儿 午膳吃了不少。”
夙柔说,“噢,那就行,我去瞅瞅。”
夙柔过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夙万吃饱了在打嗝。
夙万扫她一眼,“阿柔,你今日上哪儿去了。”
夙柔说,“我去看他们砍头了,挺有意思的,阿爹吃的可还好?”
夙万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好,这几日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走动两下都感觉养膘了不少。”
夙柔说,“哪里膘了,你这伤恢复起来费劲得很,一年半载的你是别想下床。”
夙万跟揉小狗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啊,阿爹可是只听你的话。”
她跟夙万寒暄了两句就回院子去了。
但她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宫煜侧卧着躺在她的床榻上闭目养神很是自在。
夙柔走上前去,在床榻边个蹲下,抓了一缕宫煜的头发,“你来干啥?我这小床都成你的行宫了。”
宫煜微微瞌眼,“你今日去了刑场?”
夙柔直接承认说,“对啊,你怎么也问我这个问题。”
宫煜突然遏制住她的下颌,将她脸上本就没几两的肉给挤在一起。
宫煜在她唇上轻轻抿了一下,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眼神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他目光幽暗,夹杂着随时都会暴虐起来的狠戾,“还救了北蛮王安德烈?”
夙柔被他吓得一哆嗦,身子失去平衡一屁股蹲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