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程陪江岁愉上三个班的大课。
江言程即便戴着口罩,凭借优质的外设条件,一进门就吸引了许多学生的注意。
被称作是炼狱式课堂的周一早八课堂瞬间活了过来。
尤其是女生,两三个聚一堆,讨论帅哥是哪班的。
大学不比高中同吃同住同喝,即便同班了三年,见到脸熟的同班同学叫不上来名字也大有人在。
但没道理像口罩哥这么优质的男生她们也没印象啊。
比较社牛的女同学接连问遍周围不同班级的同学,还是没打听到姓甚名谁。
打探不到一点帅哥的信息,但有人认识江岁愉。
江岁愉前脚和李云策发完消息,找了教室后面的空位置带着江言程坐下,后脚微信就叮叮叮响个不停。
全是之前加过联系方式的同学跟她打探江言程消息。
江岁愉想了想,统一回复:[一个今天送我上学顺便逛校园的哥哥,有女朋友了,摘了口罩长的也就一般。]
信息刚发出去,手机就被人夺走,江言程冷嘲:“还挺会找理由,女朋友,你觉得我长的一般?”
教室这种公共场合江岁愉是万万不敢招惹他的,狗腿的厉害:“哪里哪里,我就怕你被别人的坏人盯上,故意这么说的,江少爷自然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江言程心里舒服了,把手机丢她怀里,趴在桌子上,提了提鼻梁间的口罩,“我可不风流。”
江岁愉知道他这是要补觉。
江言程一旦睡不好,就要花很长时间来补觉,前提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三个班的大课,管的不严,在大多数大学生眼里都可以称作水课。
江岁愉用来写作业,完成自己之前参加的课程小组群布置的任务。
为了保证每年拿到助学金和奖学金,除了优异的成绩外,还需要拿到足够的学分和德育分,这是她给自己定的目标。
出身条件不一样,她必须比别人对自己更严苛几分,多拿点奖学金,她就能少做一份兼职,多吃一顿好的。
之前江言程不让她做兼职,给她介绍更好的工作,但他介绍的都是大公司的offer,她一个在校生哪有能力做,就拒绝了。
但在那之后,他在校课少的时候总是带她出去吃饭,买衣服。
她高数不好,为了她能拿到奖学金,江言程还主动给她补习,虽然嘴上总是没什么好话,说他不过是想再复习一下知识。
同样的,给她补习完,他就开始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老是逗弄她,对她做些出格的事。
就这样,江岁愉奋笔疾书,旁边矜贵懒散的少爷趴在桌上睡了一整节课。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靠窗位置的江言程身上。
男生立体漂亮的面容跟渡了金光似的,额前头发随意垂着,睫毛很长,狭长的眼睛下是被口罩遮住一半的鼻梁,帅气精致。
江岁愉能想象出他摘了口罩的模样。
模样一点没得挑,就是脾气再柔和一点就好了,这是江岁愉学习空闲之际发呆时的想法。
江岁愉讨厌高考之后江言程故意在老太太面前曲解她的高考意愿。
但她不知道,就是因为江言程当年的混不吝行为,才换来了现在两人如今的朝夕相处。
江言程不后悔。
一节将近两小时的大课上完,江岁愉刚好预习完本周的新课程,刚睡醒的少爷趴在桌子上打哈欠,泪眼汪汪的。
江岁愉看着他沁着水珠的黑润眼睛,好奇问:“你昨晚几点睡的,就那么困,早知道我自己打车来了,虽然有点贵。”
“十一点,上周一整周没睡好。”江言程单手支着脑袋,手痒的去摸她的头发。
江岁愉拽住他乱动的手,急声道:“你疯了,这是在外面,别忘了你自己的人设。”
江言程一下就笑了,笑得胸腔都好像在震动,声音低低沉沉的,“人设,这个词用的挺精准,怎么,这么喜欢和哥哥偷情的感觉。”
他课桌下的手握她的手,往自己大腿上放,动来动去。
江岁愉慌乱抽手,“别在这儿乱搞。”
江言程这下笑得嘴角的弧度收不住。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江岁愉后悔的抽回自己的手捂脸,趴在桌子上脸色涨红。
乱搞。
什么叫乱搞啊。
她今天的语言系统怎么了,说的都是什么词啊。
啊啊啊啊,太丢人了。
江言程这次是真忍不住,揪了下她害羞的从脖子红到脑袋的耳朵,“我会守住人设,绝不乱搞,你同意的时候我再搞。”
江岁愉羞耻的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江言程笑得眉眼弯弯,添油加醋,“羞什么,之前又不是没听我说过更过分的话,咱俩谁跟谁啊。”
更过分的都有过,会在意这点儿?
江言程很喜欢和她说这些,这会让他产生一种有些事情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共识感——是独属于他们俩的秘密。
从教学楼出来,江岁愉就催着江言程回自己学校。
江言程今天逗够了人,和她说:“下午第一节课上完我来接你。”
两人今天的最后一节课都是下午第一节。
今天下午江岁愉要去一个地方,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今天下午不会在学校待。
下午上完课,云臻打发走了男朋友,陪江岁愉一起出校门去花店。
今天是江岁愉母亲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要去墓园看母亲。
云臻心细,大一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点,也是整个宿舍乃至班级知道江岁愉消息最多的人。
江岁愉去花店买了两束花,一束白菊花,一束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粉色郁金香。
云臻帮忙拿郁金香。
“我哥在前面的路口等我,他送我一起去。”
江岁愉大学后,每年这天都是江言程陪她一起,云臻早就见怪不怪。
但今天,她知道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问了:“李云策说你有男朋友了,我知道今天来的是上周来找你的哥哥,你们的关系……应该还好吧。”
上次见到江家哥哥她就一直想不通,江家哥哥看岁愉的眼神太不一样了,就很像现在正处于热恋期的蒋明看自己的眼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今天上午过后,她更怀疑了。
但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江家哥哥也不是岁愉的亲哥哥,除了情分在,两人没有任何违反伦理道德的关系。
至于江家人的态度……那就无从得知了。
认识了那么多年,江岁愉一下就明白了云臻的意思,但想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她和江言程的关系。
男女朋友,情侣关系对于她来说,实在羞于出口。
正认真思考怎么回答的江岁愉感觉有人撞上了她,受力是相互的,怀里的白菊花掉在地上。
她没太注意谁是过错方,捡起菊花连忙给人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你没事吧?”
她抬头,发现对方有点眼熟。
倒是云臻先认出了对方,在她耳边小声说:“这是咱们同系的同学,白富美,之前还有人把你和她做过比较。”
结果呢,江岁愉完败,因为对方是白富美。
贺豫霏嫌弃的拍着自己被撞过的衣服,漂亮的眼睛睨了眼江岁愉怀里的白菊花,跟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我没事,不过下次小心点。”她嘴上这样说,眼底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但没必要和这些穷鬼大学生计较,有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