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陷入了回忆，回想了片刻，回答道。
“是有这么回事，可这不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吗？怎么如今又提出来了？”
路垚和乔楚生对视一眼，笑着说道，“掌柜的记性挺好啊，十年前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
“路先生说笑了，我这记性可属实算不上好。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这香满楼就是在十年前的二月六日开张的。”掌柜笑呵呵的说道。
乔楚生眉头紧皱，看向掌柜问道，“二月六日开张？”
“对，事情就发生在我这香满楼开张的前一天，还是一个连环杀手落网，当初这个案子可是很轰动的。我这才记得清楚了些。”掌柜说道。
路垚见乔楚生皱着眉头，将掌柜的吓得战战兢兢的，便在桌子底下的脚踢了踢乔楚生，对着掌柜笑着说道，“没事了，掌柜的，麻烦来两碗馄饨吧。”
“行，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事再叫我。”掌柜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回到柜台的刹那就坐在了椅子上。
霸气外露的乔四爷，还真是骇人……
“看你把人吓得。”路垚好笑道。
乔楚生看了路垚一眼，没有说话。
“好了，掌柜的说了，香满楼是十年前的二月六日开张的，而那份案宗上面却记录的，沈大志在二月五日在香满楼面前抓住的王一刀。这很不合理。也和教书先生梁大同的情人成蹊所说的有所关联。
这份案宗有问题。”
“这样看来，沈大志的身上肯定有问题。”乔楚生说道。“我已经派了人跟着沈大志，就看这个史光辉上不上钩了。”
路垚肯定的说道，“他肯定会上钩的，一是为了转移我们当前的注意力，二是为了消除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客官，两位的馄饨。”小二哥端着两碗馄饨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路垚说道，“快吃吧，吃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好一阵忙活。”
——————第二天——————————
乔楚生和路垚两人刚走出小别墅的大门，就见到了守在门口的萨利姆带着两个人，一旁的麻袋里还装着一个人，正在不停的扭动。
“怎么回事？”乔楚生笑了一下，问道。
萨利姆行了一个军礼，严肃的说道，“探长，我们昨天按照你的吩咐，暗中跟着沈大志，见到这人竟然在沈大志走到小巷子的时候从背后偷袭，我们就把他一棍子敲晕塞到了麻袋里。”
“萨利姆，打开麻袋。”路垚踢了麻袋中的人一脚，对着萨利姆说道。
“是，路先生。”
萨利姆手脚利落的打开麻袋的口袋，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两人面前，昨日里还曾和这人在警署厅里喝茶聊天。
路垚蹲下身子，“史光辉厅长，我们又见面了。”
“行了，三土，萨利姆，将人带到警署厅去，先交给陈越，让他把人关起来。”乔楚生眉头皱着，没好气的白了躺在麻袋里的史光辉。
“三土，我们去一趟警署厅，把这位沈大志也抓起来。”
路垚点头，仍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个陈越，也是老爷子的门生？”
乔楚生闻言，眉头松散些许，嘴角勉强扯起一抹笑容，“对，他比史光辉晚了两届，入警署厅也晚了两年，虽有一直有老爷子的帮衬，但仍是一直被史光辉压在底下，心中颇为不平。
把人交给他看管，他肯定会将人看牢了。这个史光辉，真是丢老爷子的脸，这上海有头有脸的人，谁不知道他是老爷子的人，他竟然敢瞒着老爷子这么大的事。
当初若是直接了当的向上禀告，也就是一个失手杀人，可他呐，做伪证，以转正贿赂沈大志，栽赃陷害。
这下子，真是丢人丢大了，可偏偏，还是由我的手把这件事捅出来的。”
“想开点，起码由你动手，这也算是清理门户了。”路垚安慰道。
乔楚生无奈看了路垚一眼，这安慰也太不走心了。
“上车，去警署厅，审问沈大志”
路垚话不多说，直接上了车，放弃了后排的座位，选择了和乔楚生并排，坐在了副驾驶上，微微侧头，就能够看到乔楚生。
————————警署厅————————
乔楚生坐在警署厅沈大志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颇为憨厚的沈大志说道，
“沈大志，你知不知道昨夜袭击你的人是谁？”
“是厅长。”沈大志胆战心惊的说道。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杀你吗？”乔楚生此言一出，沈大志神情恍惚起来。史光辉为什么要杀自己？
“沈大志，民国四年进入警署厅成为一名临时巡警，同年，抓捕了一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获得了转正名额，成为了一名正式巡警。而后，一路高升，在警署厅厅长史光辉的手下工作。对吧？”
“是。”沈大志一激灵，听到乔楚生提到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仿佛明白了史光辉要杀自己的原因了。
路垚见状微微皱眉，“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的第四起案子，被害人梁大同。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听到梁大同的名字，沈大志这才晃过神来，下意识的一哆嗦，“记得。”
乔楚生沉声说道，“现在有人指认你就是杀害梁大同的凶手，被栽赃陷害给了王一刀。你认，还是不认？”
“不是，乔探长，我承认当初我是作了假证，可这梁大同真的不是我杀的。”
沈大志见杀人性命的凶手被按在了自己身上，顿时焦急起来。
“真的不是我，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是史光辉，史厅长，他当初制服王一刀的时候，误杀了梁大同，为了逃脱杀人的罪名，就用转正名额诱惑我。
我当初好不容易才成为了临时巡警，这个正式名额我真的很难抗拒。我就同意了，和史光辉一起作了假证，成为了抓获王一刀的英雄，成为了正式巡警。
史光辉也凭借此事一路高升，成为了厅长。
可是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史光辉怎么会因为这突然要杀我？”
说到最后，沈大志憨厚的脑袋突然转过弯来，疑惑的问道。
路垚轻笑，“自然是因为有人报案，想要重新调查梁大同的死因。而报案人提供了一些证据，证明了你的疑点，而史光辉深知你的性格，定会将一切托盘而出。所以，这才想先下手为强。”
“十年前的那个案子我和史光辉把一切都做的很完整，卷宗也很完美，你们是凭借什么怀疑我的？”沈大志不解的问道。
“民国四年二月五日，临时警员沈大志在香满楼前抓捕连环杀人案凶手王一刀。卷宗上是这么写的。沈先生还有印象吗？”路垚笑着问道。
沈大志迟疑的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路垚说道，“香满楼在民国四年二月六日开张，而抓捕王一刀是在二月五日，这不符合常理。
所以，一定是有人后来去现场观察的时候，误以为香满楼早已开张，而非是抓捕王一刀后才开张。
这一个疑点，若是不去询问香满楼的老板，怕是不会有人怀疑。其实，你们做的伪证很完美，只可惜，遇到了我。”
路垚说着露出自得的神情，对着乔楚生微微挑眉。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乔楚生问道。
沈大志沉默，微微摇头，垂头丧气的坐着。
“萨利姆，带走。”乔楚生向着办公室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