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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虐的风带着冷冽的雪,刮得人生疼,不出一会,马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在厚厚的雪中艰难地行走,浑身冷得颤抖。

有隐已经化回了自己原本的样貌,他施展出火系结界,红色的圆罩盖在时淩和马的身上,勉强抵御得住极端的寒冷,他坐在时淩的身后,双手越过时淩,握着缰绳,将她围在了臂弯之中,主导着马的前行。

“殿下,您要是冷,就多靠近我一点点。”有隐说道,手心的施展的火系结界慢慢加大了力度,将盖在时淩身上的雪渐渐融化下来。

时淩呼出一口气,在半空中化成了白雾,又循着大风迅速消逝,她环顾四周,只看到近处一点点的枯树和石头,再远几米就完全看不到了。

天色昏暗下来,抬头,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所遮挡,甚至无法判断自己的方位。

自从他们离开战斗中心仅仅过去了半个小时,沿途的车辙和脚印很快就被大雪所掩盖,不用走多远他们即将迷失方向。

在这个极端的环境下,是极为可怕的后果。

时淩浑身冻得颤抖,她忍不住往后仰着,靠在了有隐的前胸。她经过刚刚那样危险的战斗,身体某处还有些生疼,现在一心赶路,放松了下来,才发觉自己眼前开始有些昏花。

被风吹得太久,已经开始生病了吗……

时淩思考也变得迟钝了些许,有隐喊了好几声,时淩才呆呆地应了一句,她扭头,就看见有隐那一副担忧的模样:“殿下,你的状态不太好,是不是刚才伤到哪里了?”

时淩迅速晃了晃头:“我没事,只是太冷了而已。”

“这样吗?”有隐勒住了马,再次重申一遍眼前的危急情形:“殿下,我们来时的路已经找不到了。”

成块的大片雪落下,碰到了火系结界就化成了水,现在结界正包裹着一层水,顺着结界的形状滑落下来,可一离开结界,掉落在地上,还是迅速结成了冰。

有隐身上带了一件大氅,被风吹得翻飞在半空,顺着风和雪的方向,来时的路已经完全被掩盖,看不出原来的痕迹。往后看去,马蹄的印子也在迅速被雪填上,不多一会就变成了没来时的原样。

他们,被彻底封闭在这风雪之中了。

行军没有迷失方向,一是因为按照原来的轨迹,这里根本就不会有大雪,二是行军有专门的侦察鹰,会在半空中注意行军的方向和动态,一直在引导着行军的前行。

他们走得匆忙,有云和禾丰一心顾着战斗,根本无暇思考车辙会不会被雪覆盖消失这种情况出现。

没有参照物,没有方向,没有经验,没有食物……离开北境还有千里的距离,堪比两手空空爬珠穆朗玛峰,就算是狐族,一旦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依旧是死路一条。

时淩咬了咬牙,无论如何,左右都是一场盛大的豪赌。

“观测者,我真的没有重来的机会吗?”时淩后悔了,她现在就是肠子都悔青了。

她同意来这里,其目的是粉碎有云的阴谋,她知道,自己跟着来前线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在此之前,时淩认为的危险只有一个人:有云。

她在有云身边安插了个眼睛,她知道有云对自己的憎恶日益增长,要不是因为自己用着有星的身体,有云估计已经将自己杀了千百回了……按照时淩的计划,她应该是趁有云要给有星换魂还身的时候将他来一个暴杀,让他彻底丧失对自己的威胁才是。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有隐听到了时淩的喃喃自语,可是风太大,刮在耳中就是呜呜呜呜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时淩再说些什么。

他刚要说些什么,时淩便抓住了有隐的袖子,抬眸问道:“你的灵力还能支撑结界用多久?”

有隐仔细探了探自己的贮存的灵力,一边思忖着一边缓慢说道:“如果按照这样的机能继续前行的话……顶多撑一天。”

这个东西消耗得太快了,时淩蹙着眉,也感知着自己体内仅存的灵力,只恢复了少少的一点,用多几次攻击就会再次清零了。

她当机立断:“关了吧,马儿还能跑,用尽全力朝前行跑,跑到哪里算哪里。”

有隐扯了扯缰绳,一夹马背便朝着来时的认路继续前行,可是身上的火系结界还是没有关上。

时淩疑惑,她转头,不解地说道:“你为什么——”

忽然,身体一阵失重,连人带马一齐往地上栽了下去,时淩为说出口的话变成了惊吓的尖叫,三个活物滚落着分散开,天旋地转结束后好一阵,有隐才缓慢从冰凉的大地上爬起来,捂着磕锝生疼的肋骨,难忍地嘶痛了一声。

这个时候,他从背后听到了时淩的轻声闷哼。

“殿下!”有隐连忙回头,就看见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时淩,他连忙爬过去,刚想将她扶起来,可是在触碰到时淩头部了一瞬间,紧闭双眼的她反应剧烈,再一看手,已经糊满了一片赤色。

有隐大惊失色,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他抱着时淩动也不敢动,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身处了一个地洞里,四周长满了冰凌,就像从石头里长出的针剑般,说是冰凉,其实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尖又长的,又像是宝石,微弱的光闪过,冰凌便生出一抹利色。

他听到马儿的嘶吼,扭头望去,只见马儿在一旁剧烈地挣扎着,肚子上扎着一根一串巨长无比的冰凌,鲜红的血液已经把冰蓝色的冰凌染得格外触目惊心,不多一会,马便在挣扎中逐渐没了声息。

好消息,食物有了。

坏消息,交通工具没了。

时淩这个时候才悠悠转醒,她也想动弹,可是她只是挣扎了一下,眼泪就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她整个人都淹没在剧烈的痛苦之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殿下,您哪里疼?殿下。”有隐焦急地问道,相比时淩,他更加无助。

时淩呜咽了一声,说道:“我的左手,我的左手……”

有隐掀开时淩身上盖着的披风,将那左手臂完完整整地暴露了出来,这一看不要紧,有隐的呼吸却一下子凝滞住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长而狰狞的鲜红色伤痕,触目惊心!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她从高处滚落时,不幸被锐利如刀的冰凌划开所致。那伤口既长且深,仿佛要撕裂肌肤一般,让人不忍直视。鲜血不断地从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雪地,形成了一幅诡异而凄美的画面。

更重要的是,那条手臂从手肘处开始向外旋,折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关节处发着不详的青紫色,并且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重。

有隐不敢看下去,他也害怕时淩看到自己这条手臂的模样,用披风再次从遮盖住了手臂,将她的脸拨到自己眼前,声音轻了许多:“殿下,您看着我,我为您疗伤。”

说着,他手中的灵力幻成了生命的绿色,他将手放在时淩的手臂上,开始源源不断地修复着那一道大裂口。

温血从时淩的身下蔓延开来,时淩好不容易从朦胧视线中找到了有隐的脸,她张口说道:“是不是折了?”

说完后,时淩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可怕,她拼命压抑着骨头深处的剧痛,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着,不过这样倒也缓解了一点不安。

时淩倔强地忍耐,有隐眼中露出不忍,他用空闲的手拨去时淩的眼泪,将她凌乱的长发别去耳后,点了点头:“嗯。”

时淩听此,深呼吸一口气,咬牙说道:“将它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