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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燕人很爽快,带着沉甸甸的一大袋银子就乐呵着跑了,待她走出几里远,背着累了,旋即找到一个还在营业的旅馆,进门就把袋子放在桌上,一拍响,豪横道:“老板,我要住上好的房间!”

说着,程燕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啪”的一下,大声拍在桌上。

店家看了眼程燕骄傲的神情,又低头看着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旋即红了脸毫不客气地骂道:“哪来的疯婆娘,滚出去,别打搅我做生意!”

程燕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就急了,也反击道:“你这是什么人啊!给银子做生意都不做!?”

店家吹着胡子指着程燕手中的东西,怒道:“你拿这个糊弄我,你当我瞎么!?”

程燕闻言,低头定睛一看,手上的哪里是银子,分明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

见此,程燕的脸瞬间白了,连忙将那袋子提起来,一股脑地将里边的东西倒出来,发出沉甸甸的响声,店家抓起烛火凑近一看,程燕那大袋子里全是这种毫不起眼的石头。

她旋即怒得骂了声:“狗娘养的,居然糊弄你姑奶奶!”,紧接着提起长剑,气势汹汹地出了门。

那夜叉的模样,饶是刚刚脾气不好的店家也被吓得不敢说话,只是望着地上的一地石块苦恼道:“大半夜的,什么神经都有……”

……

“哈哈哈,你不知道,那个女的有多好笑,居然以为我们是发布悬赏的,问都没问清楚就把林烟扔过来了。”

“真蠢,也不知道是哪个江湖养的,天真得像个小孩。”

两个小厮拖着时淩,将她五花大绑,又套上了一层麻袋,最后将她扔在了一块不起眼的马车上,又用数个稻草掩盖住,假装是运粮的马车,只等天一亮,马车就会带着时淩前往目的地。

时淩早就醒了,那群粗人看她一个女子正在昏迷,免不得心痒地上下猥亵,时淩就是那时才迷迷糊糊转醒。

她微微一动,可把那几个人吓得不轻,或许是早就听说过时淩像泥鳅一样的逃脱本领,只好了放弃动手,转而毫不避讳地在一旁谈论起来。

“不过,总感觉抢林烟的可不止药阁啊,听说还有背后势力。”

“管他的,悬赏可是药阁发的,总不能是政局上的人吧?现在就等把这女人送去药阁,就能得到三百两银子了!”

他们越说越激动,浑然没有注意时淩在马车的角落里偷偷用藏起来的刀片割着绳子。

她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只是被布袋包裹着全身,呼吸有些困难,绑住她的粗绳质量太好,用的力气太多,不一会,时淩已经忍不住微微喘气,脸也被闷得涨红。

又不知道时淩的姿势是不是太怪异,一不小心,小腿就抽了筋,疼得她的腿止不住蹬了一下,踹到了马车,发出“咚”的一声响。

那还在攀谈的两人一下子警惕起来:“什么人!?”

“是不是那女人醒了?快去再放点蒙汗药!”

这时,另一处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声:“哥哥……”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单薄的妙龄少女站在门口,散着头发,哭着跑进了其中一个人的怀里:“哥哥,我好难受,我浑身都起水疱了,我睡不着!哥哥,陪我去看医师好不好!”

说着,她举起手臂,给她的哥哥看她皮肤上的水疱,长满了手臂,甚至蔓延到了身体中,她一边哭一边止不住地瘙痒,长长的指甲刮在水疱伤,抓啊抓,整个手都是血水,还散发出一股恶臭。

那恶臭,熏得一旁的同伴捂住了口鼻,嫌弃地退后了几步,一时间忘记了要去查看时淩那边的情况。

时淩还在抽筋中,见他们分散注意力,只好咬牙屈腿,企图让那筋伸直。

“怎么回事,你吃坏什么东西了,怎么那么恶心?”女孩哥哥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妹妹身上密密麻麻的水疱,一时间也被恶心地不敢靠近。

“我不知道,我今天什么都没吃啊,就是去城外的小河那边玩了下水,就成这样了!”女孩难受地哭着,抓得自己身上都是血淋淋的,哥哥实在是看得心疼,抓着她的手腕说道:“你别抓了。”

女孩靠近哥哥,忽然间像是闻到了什么美味,很快就安定下来了,她还睁着泪眼,环顾一圈,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偷偷藏好吃的了,我怎么闻到有一股异香?”

二人连忙摇头否认,妹妹不信邪,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寻找着那异香的来源,直到走到院子里,看见了马车。

女孩呆呆地张大了嘴,看着马车上窸窣乱动的角落,不自觉地走近了,指着那个地方, 双眼放光:“那里,那里有好吃的!”

哥哥的同伴瞬间反应过来,大声道:“不好,那女人给你妹妹下了蛊毒,正在控制她!快把你妹妹拉走!”

哥哥闻言,立马将要扑上去的妹妹抱在怀里,远离异香,妹妹似乎是发了狂,散着头发胡乱叫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中蛊毒!我没有!

我好饿,我要吃!我要吃!”

身材娇小的女子体内泵出巨大的力量,哥哥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人,居然一下子没压住她,只见女孩实在是受不了压迫,直接拉起哥哥的手臂,朝着那块血肉狠狠一咬,头仰后一撕扯,直接把哥哥手臂上的肉给咬了下来。

人类的鲜血混入口鼻,女孩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惨叫和打斗不断响起,酒楼被这震天响声惊得上下好几层的住户都开窗骂道:“要死啊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瘟鸡疯!”“丢你老母!再鬼叫我就杀了你!”

可是住客的骂声掩盖不了瘆人的惨叫,夜半时分,酒楼一下子就开了烛灯,上上下下的脚步声四起,混乱成一团。

也就是趁这个时候,时淩才终于挣脱了粗绳,拖着受伤的一条抽筋腿,迅速消失在酒楼里。

只是刚出没多久,时淩才发现,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街道,零零散散地多了几个游荡的人,特征无一例外,长着水疱,散发着恶臭,眼白发红。

在时淩出现的一瞬间,他们的眼睛齐刷刷地投了过来,眼神中尽是饥饿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