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南疆四大奇术之首的蛊是南疆女子的统治区,南疆的风气并不像中原那般保守,而是相对开放。
所以,自打到了出嫁的年纪,滕子蔓对苗予桃的爱慕从隐蔽的暗恋转变为光明正大的钦慕,这一对师生的恋情轶事给南疆人民带来了丰富的八卦土壤。
自打战争结束以来,南疆人都深谙战争的残酷,秉持着人生苦短不如春宵几度的思想,他们才不管中原人的礼数不合,伤风败俗,只觉得相伴十几年的师生恋情瓜刺激又好吃。
为此,南疆王尝试过数种办法,始终没能改变回女儿驰骋的心意。
于是苗予桃直接撂挑子不干了,递上了辞呈,甚至还要把国师的位置也辞去,要不是朝野众臣和南疆王的力挽狂澜,苗予桃早就跑去什么地方安心养老了。
可谁知,苗予桃明晃晃的抗拒,非但没有挫败到滕子蔓,反而令她越战越勇,经常献殷勤地去苗予桃的府上,或是送些点心,或是陪他说话,总之能缠在苗予桃身边的机会,滕子蔓是一点都不放过。
骄纵惯了的公主万人敬仰,谁敢说不是?
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南疆公主和开国大臣国师的奇闻轶事甚至编排成小话本流传于民间,这是一种从中原传来的消遣趣事,一经传播,便引来众多人哄抢珍藏,关于公主和国师的爱情被添油加醋地散播在民间,各种奇奇怪怪的版本也层出不穷。
而其中,最令时淩绷不住的是这一本:
内容很简单,国师看着公主长大,公主一直心悦国师,可是国师不知道,到了后来,出现了一名女子,女子用尽手段和国师在了一起,可是后来,女子和国师在一起的时候,女子意外摔下悬崖,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公主,于是国师因为白月光的死而记恨了公主,但公主属实无辜,于是两人上演了一场虐恋情深……
这个版本在南疆特别火,火到其中的“白月光”原型都知晓的存在,
时淩坐在茶楼,看着手上的小话本,啧啧称奇道:“真有想象力啊,不去西红柿写书可惜了,她们就爱看这些。”
旁边有人凑过来,笑道:“八卦嘛,不嫌多。”
时淩点头,将那本花花绿绿封面的小本子扔给了面前的大妈,说道:“不过都是套路文,我看腻了,送你了。”
大妈还在发愣,那本崭新的小话本就停在自己的桌前,边边角角还算崭新,而时淩并没有因为一本书而留念,交了饭钱就径直离去。
大妈本是中原江湖侠客,游历至此,见时淩潇洒的动作,心下一动小步上前说道:“姑娘交个朋友?”
时淩停下脚步,目光疑惑,说道:“不就一本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我雷锋。”说着,她后面低声补充道:“交什么朋友?……”
大妈侠客没听懂时淩后面的话:“什么?”然后一顿,接着说道:“意思是姑娘您名唤雷锋?”
“咳咳。”时淩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叹声道:“时淩,我叫时淩,不是雷锋。”
雷锋是优秀的共产党员,她一个不入团的破大学生,还是别玷污这名字了。
大妈噢噢了两声,开始自我介绍:“我是来游历世间的,时女侠看起来英姿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安定人家,不如我们携手游历,共闯天涯如何?”
时淩脚步没停,向前走着,回答道:“不了,我不会武功,也不行侠仗义,只是个平凡流浪者罢了,并没有找同伴的打算,你还请前辈另觅佳音吧。”
大妈也不气馁,走上前,拦住了时淩,问道:“那好吧,我走就是了,但我刚来南疆,你可以告诉我,鸦城那边为什么锁城了呀?”
鸦城,是最靠近中原的城市,也是整个南疆第二大的城市,一般作为贸易点,很是繁华。而此处,离鸦城不过几十里,很很接近。
“我怎么知道。”时淩摊摊手,“好些天前就这样了,估计是里面出什么事情了吧,谁知道呢,我又不在里面。”
时淩无所谓地继续往前走着,那位大妈侠客没再追上来,出于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心,时淩转过身,朝还在原地苦恼的侠客说道:“南疆瘴气多,你们中原人扛不住,还是趁早离开南疆,去其它地方游历吧。”
说着,她转身便离开。
侠客站在原地,目光朝着时淩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喃喃自语道:“南疆人真古怪,明明一身血腥味,身上的包裹还有各种药材味,怎么可能是平凡流浪者。”
但是侠客也并不想再纠结这位奇怪的南疆女了,转身继续找知情人问话。
而时淩,抬头看着南疆闷热的五月天,阳光照射在头顶,暖洋洋的,只是再过不久就变成正午了,到时候就是灼人的热浪了。
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时淩不自觉地舔了舔舌头,她眯起眼睛,目光垂下,舌尖回想起两月前的那冒着热气的血。
又到了进食的时候了,明明之前还能坚持半年,现在时间倒是越缩越短了,被生理裹挟的痛苦真是可怕。
这破身体,时淩暗自骂道。
罢了,不过是一点进食本能,应该庆幸她没让这么危险的体质变成旁人能拿捏住她的软肋。
她这般想着,提起包裹,熟练地找到药堂卖了药材还钱之后,随着地图,在天黑之前准备出发进入一个小山村里过夜。
只是,事情的发展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一些。
时淩还没踏入村口,就看见了一户的人背着行囊,拖家带口地离去,面色铁青,神色匆匆。
而他身后,本该是一个灯火通明的中等村落,夜色降临,也仅仅是亮起了十来户灯而已。
时淩好奇,拦住了那家人,问道:“这位大哥,冒昧打扰,你们这般匆忙,这是要做什么?”
可谁知,那家人看见时淩凑上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恶鬼一样,连连后退,甚至表情都扭曲了几分:“你别碰我!走开!”
时淩愣在原地,不明白这户人家突如其来的恶意是为什么。
直到旁边的女主人看着时淩怔愣的表情,有些不忍,说道:“小丫头,你就别进村了,还是趁早离开好。”
时淩那一句“为什么”还没问出口,那户人家就跟见了鬼似的跑了,任凭时淩怎么呼唤都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