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淩原本还在承受契约反噬带来的痛苦,结果脑海中响起了观测者的声音,直接把她小脑干萎缩了。
时淩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转身爬向深渊。
『传送中……』
“不要——”
时淩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视线从傍晚的渊山山顶,变成了纯白的保护空间。
她的手还在向前伸,仿佛要抓住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在保护空间,身上的负面影响全部消除,时淩才渐渐回过神来,一点点放下伸着的手臂,面色怅然。
她看向手心,契约已经不在,原本压抑的情绪也变回了正常的状态。
“果然没错。”时淩自言自语地说着,站了起来,身上没有了刚才颓然地劲。
“你要我「毁灭世界」。”
“这个「世界」,其实是「原点」所认为的世界吧?”
根本不需要她费心苦力地布局,降下浩劫,造成人间炼狱,天地震荡。
只需要待在「原点」身边,让以别的什么身份攻略他们,让自己成为「原点」眼中的「全世界」……
时淩冷笑,这和让自己和「原点」谈恋爱有什么差别?
没来由的,她心中窝起了一团火。
时淩抬眼,看着面前的任务结算:存档四次,读档八次,获得一个月的生命。
她有些烦躁,目光冷冷,她原本的样貌就是个十足是冷艳美人,因为被观测者打断了游戏进程,她有些不爽。
观测者对时淩说的话闭嘴不答,只是沉默地进行结算,然后怜悯似的为她做最后的评价:『亲爱的玩家,您的格局还是不够大。』
时淩没有说话,观测者的话,无疑为她敲响了某个开拓思路的钟。
时淩低下头开始思考观测者的话。
观测者没有过多打扰,不多时,它又对时淩说道:『如果您有疑问,欢迎提出,我来为您解惑。』
时淩半晌才从思考中回过味来,她抬眼看着面前的电子屏,脑海中浮现出很多想法。
这个游戏的问题多了去了,一堆伏笔,秘密,她记了那么多的人名,结果大部分都是出现了一下之后就再也不见的炮灰。
思忖了一下,唯有两点,时淩很好奇:“玉苓身上的封印怎么来的?”
『其实这个不重要,玉苓小时候因为污染失控过,为了不让玉苓因为污染暴毙,她的母亲就牺牲了所有灵力为玉苓弄了个封印,只要玉苓不修炼,就不会有污染。而有隐身上的锁,只是唤醒玉苓体内的污染而已。』
“那白青桥和玉逸……”
『是玉苓小时候,白青桥带她去人间玩过几次,就沾上了污染,才引发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污染是什么?”
『是人类的黑暗和罪恶,狐族一旦产生以上的情绪和思想,就会不受控制地被污染,最后发狂变成没有理智的魔兽。』
时淩想了想,脑海中不自觉地闪现出她在梦中看到过一面的妖孽少年。
算了,这个只是梦,不重要。
时淩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半年来的点点滴滴,还有那温柔的赤色眼眸,心口处莫名颤着疼。
看来契约的影响还是没有消除……
回想起这半年来,自己被那玩意儿影响,差点就被同化成了恋爱脑。
看着有隐那惨样,时淩本来还想心疼,但契约消失,没有了爱情因素的影响,时淩只觉得他蠢得可怜。
幸好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不然光凭把他打下深渊这件事,她还真下不了手。
时淩闭上眼,脑海中的记忆还在闪回,再次睁开眼睛,时淩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问道:“我还能回到这里吗?”
观测者冰冷地回答:
『您的任务已经结束,留在游戏世界没有意义。』
时淩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自嘲地笑了。
对啊,只是个游戏世界,你沉浸个什么劲。
“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时淩说道,紧接着就传送回现实世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再度睁开眼睛,时淩回到了宿舍的床上。
半年的时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过短短的一个晚上。
以梦的形式,时淩做完了任务,赚的得了额外的一个月生命。
可是她每当回想起在梦中失去的那个人,心中难掩失落。
时淩坐起身,一滴冰冷的水珠滑落,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安静地擦掉,从床上爬起来,继续做着她该做的事情。
刷牙,洗漱,在舍友出去上课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宿舍里啃着书,努力学习。
下午没有课,舍友陆陆续续回来了,开始在宿舍里聊起天,还把时淩拽了过来一起聊。
只是,时淩不知为何,一觉醒来一直到现在,精神颓丧得很,脑海里想着的还是那个世界的一切。
和舍友交谈的时候,对方还指了出来:“时淩,你又发呆了。”
时淩懵懵地“啊”了一声,面带歉意地笑着:“对不起,走神了。”
舍友很关心她,贴心地说:“你是不是生病了呀,要不要去校医室看看?”
原本只是舍友下午间平常的交谈,时淩频频走神,那状态实在太差劲,她们都看不下去。
时淩还没做出反应,另外一面舍友已经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被时淩的皮肤烫得瑟缩了一下手:“哎呀,真的好烫,你发烧了。”
时淩晃了晃脑袋,晕沉沉的,却还在嘴硬:“怎么会呢……”
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而已。
嘴硬还是抵挡不住舍友的关心,在结束交谈之后,时淩穿好衣服,独自走来了医务室拿药。
毕竟她头脑昏沉,确实是生病了。
外面阳光明媚,晴空之中一片静谧美好,时淩戴着口罩,走向了医务室。
只是天气实在太热,时淩受不住,还是悄悄地把口罩脱了下来。
细薄的汗珠贴着皮肤,长发也碎碎地贴在皮肤上,时淩穿着普通的连体小黑短裙,配着黑色的小皮鞋乌发被细密的汗弄得难受,她就扎成了一个低马尾,不施粉黛,就算生了病,在生命加值一个月的影响下,她也比前几天要看着健康。
熟练的医务室流程,熟练地付款。
时淩神情淡淡,还在想着要不要出校门买点东西吃的时候,大地开始猛烈震动。
震颤感让整个建筑都不可控的摇晃起来,时淩险些站不住,她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听见身边人惊慌失措地叫喊着。
“救命啊——地震了——”
“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