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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初现内力,郭盛安便让她主要练习内力汇入针灸针这块。

家中只一包针灸针,他取了月娘的银钗给柔儿练习。

月娘:……

好吧,有了金饰,谁还稀罕银饰?

她也有许久没戴银饰了。

柔儿拿着银钗,在家里吃饭食要尝试,在回春堂无人时也要尝试,就连夜里安睡也要握着银钗。

每次都要耗尽内力,感受到丹田传来的丝丝痛楚才停止练习。

郭盛安诀窍已经交给她了,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这样废寝难安的练习,导致内力没长进多少,但终于能将内力汇入针灸针了!

只要突破那一瞬的艰难,后面再掌控似乎就容易了许多。

郭柔儿能用内力操控针灸针,也就代表着很多疑难杂症能上手了。

中间需要提炼内力,且熟能生巧,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在这过程中,郭盛安开始教她药膳。

她的厨艺已达到一般的水准,不难吃,也不是顶好吃,做药膳只要保留药效,以及不难吃即可。

治棘手的病症需要例子,郭柔儿正愁没对象上手呢,就有温氏娘家人急匆匆来回春堂请人。

在临盆前,温氏让娘家嫂子来帮忙。

两家距离不远,都在一个县上,但如果温家先斩后奏,温氏娘家人事后得知消息有啥用?所以家中再忙,也会抽一个人来紧着温氏,这个人便是温氏的嫂子。

临盆当天,温家只请了接生婆子,眼看着几个时辰过去,温家别说是请女大夫郭柔儿,就连男大夫也不愿请。

温氏嫂子也被温母拦了下来。

温母的原话是:“亲家嫂子,我这也是为了她好,谁生孩子不是捱一捱就过去了?我们又不是没请接生婆子,这事儿吧,你听我的,不会出问题的!”

对方还苦口婆心的模样,仿佛做错事的是自己。

温氏嫂子恶心坏了。

她和温母争执了许久,直到温家男人回来,她才能出那院儿。

温家男人去请县上男大夫,她则请县里唯一女大夫郭柔儿。

“柔儿大夫!你快去看看吧!我家小姑子快不行了!!人命关天啊!!”

郭柔儿提起药箱,问了温家住处后,才对温氏嫂子道:“你先喘口气,然后去我家,将我爹也请来才保险。”

“欸好!”

郭柔儿报了自己地址才匆匆离开。

温氏嫂子也不敢歇太久,等呼吸没那么喘了,撒丫子就往郭家的方向奔去。

温家男人是把男大夫请来了,但温母死活不要这些男大夫进去。

“儿啊!我这是为了谁啊!!让他们看了你娘子的身子,以后是要遭闲话的啊!她活着,你是要遭唾沫子喷的啊!你肯定要后悔的啊!你信娘的,听娘的!把这些人劝回去吧!不能进!!不能进产房啊!”

这年头,还真没有和离和休弃的说法,尤其是普通百姓,娶妻得耗不少银子,和离和休弃都离他们太遥远。

温家男人一时的迟疑,一道稚嫩但声稳插了进来:“他们不能进,我总能吧?”

几个男大夫回头,就见到胸的少女立于院中。

郭家伙食开得好,郭盛安也懂得为家中调理,再加上郭家基因好,这一辈个个都高。

十二岁的郭柔儿现在有4.5尺,在大齐朝男子普遍不到八尺的身高,郭柔儿算是拔个儿了。

颇有镇定全场的气势。

“柔儿大夫。”

“既然柔儿大夫也来了,这里便没有我们什么事儿了。”

“柔儿大夫快进去吧,再迟些,恐怕里面的大人……”

温母到这个时候了,还要拦着郭柔儿:“不能进!你和那青楼女子经常接触,谁知道有没有染上脏病!”

这是情急之下,什么都不过脑,什么话都敢说了。

郭柔儿沉了脸色。

所幸,这些经常交流医术的大夫看她年纪小,护着她。

“什么脏病?我上次不都跟你说清楚了!就是同席吃饭食也不会染上!哪那么轻易染病!又不是那疫病带传染的!行,不信我说的话,让他们给柔儿大夫把把脉!”

几个男大夫当即上手给郭柔儿把脉。

“身体很强健,调养得很好。”

“照这个趋势下去,能活到百岁。”

“……前面几个大夫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等号完,评完,郭柔儿脸才阴晴不定对温母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温母还是不乐意,但她儿子强行将她拉开!

“娘!你这是要干嘛!!赶紧让柔儿大夫进去!”

开屋门刹那,在场男子都避过身去,以免沾了温氏清白。

温氏好不好说话不知道,总之对方婆母是个不饶人的。

温母和温氏嫂子都跟着进了产房。

郭柔儿被产房内的浓郁血腥味惊得心头一个突突。

接生婆子也六神无主得全身冒汗:“快,救救她,再不救就不行了……”

温母这会儿插进来话:“我孙子呢?”

接生婆子没觉得不对,下意识回:“一个生出来了,还有一个只出来头,大人快不行了……大人……”

接生婆子喉咙一阵哽,那是对生命即将逝去的无措。

即便接生婆子见过不少临盆小娘子的逝世,但每次遇到,还是忍不住生出异样。

郭柔儿拍了下接生婆子肩头,没去看激动得抱起婴儿的温母,先为温氏把脉。

温氏隐隐约约听到婆母的声音,绝望的同时又庆幸请了娘家嫂子过来,不然……说不准……

命真的折今天。

即便知道自己是女子,生来就是为了生孩子的,心头仍是一阵剧痛。

不对啊,不对。

她真的走了,爹娘会伤心,她生下那个孩子该怎么?

女子守寡常有,但男子不可能一辈子当鳏夫。

到时候夫君娶了继室,她的孩子便有了后娘,有了后娘有后爹……

“大夫……我还有救吗……”她艰难出声时,才惊觉自己声音有多细弱,有多绝望。

或许她是知道的,难啊……

活下去难了……

不然脑海里怎么会想起自己死后会发生的事?

“有!”郭柔儿掷地有声。

暗室里亮起一抹微光,温氏从汗津津的血汗中,微微抬起头来,声音仍虚弱无比:“真的吗?大夫……”

郭柔儿:“只要你意志坚定,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我都能把你拉回来!”

病人有了死心,大夫给予笃定的鼓励,等同于成功了小半。这是做大夫的基本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