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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花被卖到远山做童养媳的消息,在临水村被传开。

人对人的道德标杆很高,尤其是旁人。这个旁人还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

之前村民们还觉得糖花爹娘心机重,让个孩子去郭大郎家刷脸的行为龌龊,也有评糖花的,小小年纪就这般心机,不然她姐妹没去,怎么唯独她一人去了?

可以说,火力还有糖花分担一部分。

现在糖花被卖作童养媳后,火力集中在了糖花父母身上。

“那两口子就不是好的,亲女儿也这样卖,家里又不是缺那口吃的。咋这么作贱人呢。”

“糖花这次……哎。”

“养大了换笔彩礼都比给别人做童养媳强。”

“是啊,也不晓得那两口子咋想的。”

咋想的?

糖花爹娘肚子里窝火。

之前因为大哥的事,村子里有些闲言碎语,现在连亲生女儿都下狠手,他们只得夹起尾巴做人。

怕落得跟赵老大一家的下场。为了证明他们做爹娘的没那般狠心,待自家闺女也比以前好了不少。

这些闺女们并未因糖花的离开而伤心,反而很庆幸,正因为她的离开才有她们的好日子。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早将糖花抛掷脑后。

至于糖花的未来?与普通童养媳没区别。

一开始在陌生的地方,她很害怕,哭闹着要回家,要爹娘。

被老虔婆巴掌一打:“就是你爹娘把你卖给我的!找什么爹娘?找他们再卖你一次嘛?!今儿个你不好好干活,不踏实过日子,我就学学其他人家的作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糖花安分下来,在看管下开始做事儿,年纪小打猪草,做洒扫,做饭食洗碗筷,浣洗,带最小的弟弟妹妹,一整天都没闲的时候。

来到夫家,她才发现在娘家过的才是人的生活。

她想过跑,也尝试过跑,但跑得了几次,被逮回来几阵毒打后,她被打服了。

她夫家人惯会装,原本定下亲事的是老大,到了年纪,老大看上同村其他女孩,她的未婚夫换成二弟。

二弟长大些,也看不上她,夫家还在她面前做了场戏,是二弟死活不娶她,宁愿私奔……

婆婆抱着她哭,说什么对不住她,但对二弟是一点没舍得下手教训。

之后未婚夫换成三弟,直接嚎:“凭啥大哥二哥不要的老女人,让我娶?!她大我六岁耶!我不要!”

这会儿夫家连装都懒得装了,给年纪大的她找了没有子嗣的鳏夫,嫁了过去。

那会儿的她遭受多年的磋磨,早就磨平了棱角,看得多了,自然没了儿时无知的白日做梦。

还别说,嫁给鳏夫后,她日子才好过起来,生下两儿一女后,才真正在这个村子扎根,有了家的归属感。

那会儿回忆起曾经自己的异想天开,她一笑而过便没了后续。

……

再说回郭大郎家。

在知道糖花被卖作童养媳后,月娘倒抽了口冷气:“这家子人真不是个东西。”

郭盛安冷笑:“舞不到我们面前。这种人也好,有自知之明,能少许多麻烦。”

不然?

若是纵容糖花的,郭盛安还得亲自解决后患。

冷心冷肺,又知趣的人,最好拿捏。

“安哥打算用他们?”

“嗯,小人难妨,给点甜头,在自己管辖之下,不容易出事。有利益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否则,以他们的想法,牺牲了闺女还什么都没占到,估摸着会心理扭曲,久而久之做出不好的事。”

况且村里对他也有轻微说辞,他想要个好名声,总得给出一个名额来。这样一来,那轻微的说辞就会落到糖花爹娘身上——

原来,卖掉闺女是为了一份活计做啊?!

可怜的人或许有人同情,但得了便宜的人不会。

再说。

一个能人身边为什么都会放只狗腿子?自然是迷惑周围,给其他人造成他什么人都能轻信,为旁人制造突破口。一旦敌人朝突破口下手,就会知道那只是一枚深入不了其中的棋子罢了。

郭盛安:“机会给他们了,至于有没有能力守住,就是他们的事了。

当然,能者居上,有比他们能耐的,会替代他们。”

月娘看了眼豆花,有些担心道:“安哥,用这种人,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能有什么岔子?不管是养猪,还是酿酒,配方只捏在我们手中。况且以后咱们还不止这两门生意赚钱。”

月娘这才放下心来。

豆花其实……情绪不大。

她在郭家院里,伺候夫人和少爷小姐们,鲜少接触外面的事,都是爹接触得多。

老爷私下也找过她,提及陪嫁一事:“柔儿那里我不必操心。”

毕竟他后面还会教大闺女用毒,自保是肯定的,不误伤他人就不错了。不过按大闺女的性子,以后应当不会做这般没分寸的事。

二闺女就不一样了,教的东西里没有保命技能,除了让豆花陪嫁,他还得培养一些暗卫保护,避免二闺女受了委屈或是发生意外。

“曼儿就更……唯一担心的便是雪儿,那孩子从吃饭到做事都是斯斯文文的,我怕以后她受了委屈,所以以后得你做她的陪嫁丫鬟。”

“老爷放心,我定会护二小姐周全。”

郭盛安点头,又道:“到时会有人暗中保护,吃不了多少亏,你守在她身边,是防止突发情况。”

言下之意,最坏的结果是豆花=肉盾。

豆花也不知听没听懂,应下了。

所以,内宅外的事,大小都影响不到她,她反倒担心爹的情绪收不住。

一家三口早就搬来东耳房,方便郭家人差遣。

豆花睡在爹娘中间,将这事儿提了下。

当年出事前,铁柱是妥妥农村的憨厚汉子,出事后过得麻木,双眼无神,凭着一股意念在外面卖命干活儿。现在总算有几分生气了,在郭盛安给予权利后,气质也随着时间在变化,有了压人的气势在。

铁柱冷声道:“就像老爷说的,他想在郭家找到活儿干,便舞不到我跟前来。他们两口子比郭糖花精明多了,知道趋利避害。”

豆花扭头,看了看铁柱的表情,道:“爹不生气吗?”

铁柱沉吟了下,道:“有什么可生气的?陌生人罢了。”

因为是陌生人,看着不用打招呼,更不必维持关系,至于对方在哪儿高就都与自己无关。更别提因此埋怨上郭盛安。

换做其他人或许会埋怨,但铁柱和豆花不会。

毕竟真正害他们一家的凶手化作黄土,长眠地下了。